那块怀表滴答作响，但完全不按照规律的方式计时，而是时不时跳针、回溯。
李阅和影影单单是靠近它，就有回溯的倾向，差点被拽回晋级前。
隔着远远的稍加感知和解构，李阅和影影互相拼凑着这枚恶魔遗物的效果，逐渐找到一些眉目。
遗物名为扭曲怀表，附近的一切会不规律地发生定格、回溯活着快进的现象，几条伸向它的触手要么直接凝固，要么突然变得萎靡或者幼态。
李阅和影影把感知到的一切也分享给学者。
“启示性的遗物，作用还待开发，不过远远不如影流之心稳定……”听到李阅和影影的反馈，汤姆给出学者的评测。
“不要白不要，先收下呗……”李阅挠挠脑沟，“如果方便存放的话。”
影影犹豫不敢近前，不想失去现有的任何。
“我可以吃……”几乎被欺瞒之杖和梦魇之瞳吸干的阿卡虚弱地说。
而正当李阅放影子去解构那一块混沌的时候，忽然之间，幻光中生长出无数的蠕虫。
它们像一股落泉，包裹住那块扭曲的怀表，逐渐组成一个人形，拖着几根生锈的锁链。
魔王导师门托。
他第一时间出现在林德死去的地方，蠕虫起舞，在扭曲怀表的作用下不断死去和新生。
【卧槽他来了……】
李阅的确思考过有在混沌中遇见门托的可能，毕竟这位魔王导师常年在混沌里研究各个世界，出现在这里很合理，只是没想到会在林德死成一块怀表时现身……
不算斯科尔瑞克和波什的话，李阅最近才干掉了四个恶魔之子，相当于断掉了魔王导师四条铺好的线，此时遇见他难免心下忐忑。
扭曲怀表被蠕虫包裹，李阅扯着影影，微微缩在阿卡身后。
门托自蠕虫中现身，抬头，下巴的蠕虫指向它们。
“林德被……你们杀掉了？”门托的蠕虫摆动，似乎很疑惑。
【解析中……51%……】
李阅也第一时间续上了针对门托的解析进度——新神仪式上着急逃离现场，魔王导师的解析进度停留在44%。
“想象物阶段……看来你们生活得不错。”门托说话时，蠕虫扯动外围挂着的锁链，往身体里面吸。
门托并未第一时间提及新神仪式，好像也不记得李阅是怎么晋升想象物阶段的。
【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影影感受着透过幻光投来的门托的影子。
【解析中断，保存记录。】
李阅也第一时间察觉到问题——解析到55%的时候直接停滞，无论如何集中注意力，都无法再进一步。
眼前的这个门托只能帮助李阅得到11%的解析进度。
【他不是门托本人，他是一个投影。】
李阅和影影有所猜测。
“您也不错，那是戴门柯克？”李阅看到门托身上的锁链，随口聊聊。
他杀过恶魔书记官，知道这种手感。
李阅疑惑的是，下来混沌之前，明明是孟菲修斯在啃金库，吞噬恶魔书记官，怎么门托也在吃？
分得过来么？
“嗯……魔王城的财产需要重新瓜分。”门托点点头。
“你们不用再乱猜了，我的确只是‘我’的一部分。”门托依旧能够听到李阅与影影的真实想法，点破了二人的猜忌。
“怎么？你们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吗？”门托的蠕虫向前探，然后有倏然回缩，似乎是被阿卡的气息烫到了。
“唔……怪不得能杀掉林德……”门托的身体突然溃裂，心口的扭曲怀表回溯，用蠕虫和锁链拼凑在一起，搭出了刚刚时间大魔导死去时的情形。
“梦……很聪明。”门托露出欣慰的笑容。
李阅被这阵笑容搞得有点迷茫——门托似乎很开心？
意思是自己还在按照他的期待行动？
【或者……他只需要我们成为魔王级，并不需要我们真正成为那个魔王？】
诺莱摩尔给出他的猜测。
“呵呵。”门托笑了。
【什么也不要想。】李阅的脑沟摊开，整个身体变得瘫软。
他可不想被林德知道全部的计划。
“你们好像很提防我，但这是对的。”门托点点头。
“魔王的道路从来不可预测，也不可干涉。”
“杀掉几个恶魔之子算什么？如果这能让你们成为魔王，我愿意再拉来几千几百个恶魔之子给你们杀。”
“我要谢谢你们的是……把扭曲怀表献祭给我。”门托的身体重新缩紧，厚重地包裹住了时间大魔导的遗物。
“有了它，我就可以精确计算时间，计算所有魔王的成长……”门托说着，李阅和影影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滴答声。
“嘿嘿，那我呢？还能成长么？”阿卡一如既往地对握着狗链的灵魂展现出极大的兴趣，还没有从欺瞒之杖带来的虚弱中恢复，就已经压去了门托的身边。
因为阿卡感受到李阅和影影的不安。
“你当然可以……”门托敞开双臂，蠕虫如同瀑布一样钻进阿卡的口中。
阿卡被撑成了一个胖子。
“门托呢？怀表呢？都被你吃了？”李阅刹那间失去了对门托的感知。
“哕……”阿卡开始不停地呕血，呕出骨架与灵魂，但偏偏看不到一条蠕虫，也看不到扭曲怀表的任何零件。
门托消失了，也带走了时间大魔导的遗物。
“哈哈……这个人呕……果然很哕意思……”阿卡还在呕吐不止，边吐边笑。
李阅把阿卡推得远点，回望汤姆。
“已知要素太少，无法推测他的行动逻辑。”8阶学者汤姆摊开虚无书页，上面记载了刚刚门托从出现到消失的一切细节，但依旧摸不准魔王导师每句话的含义。
“你啥时候晋级9阶啊？”李阅忽然意识到，面对大魔导、魔王导师之类顶尖存在的时候，8阶学者的能力可能不太够用。
“我说过了啊……要参加恶魔学术大会才行……”汤姆摊手。
“哪有啊，恶魔学术大会？”
“研究室啊……可是已经没了……”汤姆摇头。
“不对，被我们吸收了？”汤姆眼睛一亮，想起疯狂图书馆人脱离魔王城的时候，不仅干掉了万象花，似乎还扯下来了一部分的研究室……
况且就算研究室毁灭，再生的话，也依旧应该附和着藏书库再生吧？
那幅恶魔学者的油画还放在藏书库的仓库吃灰呢。
“行，有空给你办一个。”李阅说得轻轻松松，就像是开个派对那么自然。
“他依旧需要我们晋级，成为魔王。”影影把握住门托的行事核心。
“我知道，但之后呢？”李阅脑中影流之心跳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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