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道身上都发热了。
粟九鼓起掌来，满脸是笑，兴奋地举起酒杯：“让我们为我们三人的完美合作干杯！”
谢无道也十分兴奋，听了沈昀这段心声，他有种在轮回井游戏里，都没有感受到的高燃。
原来沈昀是在这样朦胧又茫然的情况下，完成了与他们的一切配合。
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却又如此真实。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响起，酒水冰凉带着薄荷的香气，笑意弥漫于脸上。
“让我们为神之桥干杯！”谢无道倡议道。
“好！太棒了！以后在高危副本的场内也能随时呼叫外援了！”沈昀笑道。
“有了这个道具，根本不用担心SSS副本会轻易死掉了！”粟九的脸上全是轻松而舒展的笑意。
沈昀又提议：“让我们为暗塔干杯，不是暗塔，我们真的没有缘分聚在一起！”
“好好，干！”
几杯之后，粟九笑眯眯地说道：“那么，现在让我们在谢无道喝醉之前，一起研究下这次的巅峰赛副本【妖神执妄】吧。”
谢无道听了这话，立马提出抗议：“这、这叫什么话，我离睡觉还……还早！”
粟九和沈昀对视一眼，粟九笑道：“确实离睡觉还早，你得先喝多，再喝醉，然后发完疯，再当完喷射器，然后才会睡觉。”
谢无道瞠目结舌，面对这铁骨铮铮一般不争的事实，谢无道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昀补上了致命一击：“答应我，这一次不要在进副本之前醉成狗，不要对副本的背景一点都不了解。”
谢无道想起自己一脚踏空跌进忘川河的壮举，也是有些羞愧了。
“好吧，那就看看【妖神执妄】副本。”谢无道老实地低下了高贵的头。
沈昀合掌笑道：“哈哈哈哈哈哈……”
粟九打开酒桌前的播放器上，首页正好就是妖神执妄副本的介绍片，粟九点击播放。
一个繁华而诡异的万妖京跃然于眼前。
街道上林立着朱红色的古代建筑，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妖怪们穿着古代长袍，在繁华的城中穿行。
妖怪们的头是各式各样的动物，身体却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
在朱红的门牌上，写着四个字——万妖京。
真是一个华丽绮靡的游戏世界。
一道丝绸般华美的女声阴阴地笑道：“欢迎来到万妖京，妖神娘娘等待你们很久了。”
“妖神执妄为本年度S-A级别赛事第四轮巅峰赛赛事副本，一共产出神级诡物一只，请玩家自行探索。”
“妖神执妄副本奖励为因果律道具，级别为【规则类】，希望玩家积极探索，获取最终的的胜利。”
“一定，一定要记得，你们是玩家，不要沉迷在我们妖怪的世界里哦。”
粟九笑道：“我就喜欢这样的副本，足够有趣刺激，还有很高的可玩性。”
画面一转，一个白骨绣娘在那昏暗的绣房之中，她的身躯由森森白骨拼凑而成，丝丝缕缕的腐肉勉强附在她的身上。
她正操纵着一丝一线缝补着自己溃烂的肌肤。
谢无道“嘶”了一声，这看起来都疼。
这白骨绣娘绣的不是布匹上的绣花，而是自己的肌肤。
下一秒，一个没有脸的妖怪出现在铜镜前，阴笑着给自己描眉画眼。
屏幕上写着“千面镜妖”。
紧接着，一个戏服花旦出现在一个破旧的戏台上，她身着一件华丽至极却又透着腐朽气息的戏服，咿咿呀呀唱着听不懂的戏。
那阴笑的背景音又说道：“妖非妖，人非人，克妖致胜之道，在于破其执念，舍此莫能为也。”
屏幕黑了下去，血淋淋的“执念”二字出现在屏幕上。
沈昀微微蹙眉：“看这个副本介绍，这个游戏的难度应该在SS级别，没有明确的规则说明，但能让我们看到三个大boSS。”
粟九分析：“这个执念是重点，破解了三个boSS的执念，就可以破局。”
谢无道点头：“那么，先胡乱推理一下，白骨绣娘的执念似乎是完美的肌肤，千面镜妖的执念大致是需要一张脸，戏服花旦的执念不太明确，是有人听她唱戏吗？”
沈昀说：“八九不离十吧，进去后再说……谢无道你的右眼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红？”
“嗯？”谢无道侧脸望向墙壁上的镜子，只见自己的右眼血汪汪的。
“比刚才还要严重了。”粟九说道，他拧起了眉头，“不应该啊，你出副本后哪也没去吧？不会是被哪个玩家算计了？”
“我能去哪？我连话都没跟人多说一句。”
沈昀扒开谢无道的眼光，仔细搜寻了一番，犹疑地摇摇头。
粟九也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哥们，你再想想。”
谢无道心头猛然一凛：“是国师的血。”
“什么！”另两人惊愕地喊道。
“在国师死的那一刻，一股血喷溅到我的眼睛里，当时眼睛有点发痒，没别的影响。”
国师那死不瞑目的双眼浮现在谢无道的脑海里。
国师对他的怨怼应该是非常之深的。
沈昀严肃地对谢无道说：“你好像中蛊虫了。”
“艹！”谢无道大骂，“那国师可真是个阴损的狗东西！死之前还摆我一道！”
粟九说道：“等洛平回来吧，他毕竟是个修仙的，应该会有点应对的办法。”
沈昀宽慰道：“应该也没什么大事，毕竟国师只是一个Npc而已，不是boSS遗留的伤害……等等这不对啊！”
谢无道也猛然意识到这里的问题。
“可是，所有的伤害都应该在出副本那一刻就消失的！”粟九直愣愣地看着谢无道。
“这根本不科学！”谢无道暴躁了。
不是，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被他遇上！
他右眼眨了眨，滴出了两滴血泪。
粟九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了，从来没听过这种情况啊！——等等！”
粟九突然想起了什么：“十几年前，我刚进入这个游戏，听过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什么什么？”粟九这神秘的语气，让谢无道瞬间都忘了眼前的事。
“有个玩家，在一个诡异的副本被困了将近20年，我说的是暗塔时间的二十年，在他本身的副本里，他在一个虫穴里，被困了将近100年。”
沈昀也瞳孔放大：“那么久！那他……回到暗塔还能不能适应？应该会迷失吧……”
粟九长叹一口气：“是的，他最终通关了那个副本，在那个副本里他已经垂垂老矣了，他犹豫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出了那扇通关的门……”
粟九的眼神变得悠远，似乎看到了很远很远的时空一角。
谢无道急了：“说话说一半，容易扯着蛋，快！”
“好好好，他出来后，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头子，和他在副本里一样，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变回年轻的自己。”
沈昀震惊地说：“可是这个副本里基本都是年轻人，他根本没法适应副本的强度。”
粟九点点头：“是的，所以他自杀了。”
谢无道：“……”
粟九感叹：“他也是一代大神，就此狼狈陨落。”
这话听得谢无道心里冷飕飕的。
他想起自己那个诡异的梦，眼里那根奇怪的红线拉出那么老长。
看着两个朋友担忧地望着自己，谢无道摆一摆手：“先就这样吧，到了副本里，我们用治愈类诡物试一试。”
谢无道跳过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他想了想，笑着拿出了一个卷轴。
“让我们看看罗敷留了什么给我。”
只见那卷轴上是罗敷用红色的朱砂写下的清秀字迹。
谢无道读道：“妖非妖，人非人。世相迷离，真伪难分。
妖心或善，人心亦恶，察心观行，方辨正邪。
吾预言妖世之景，有三者。”
谢无道瞳孔一缩，惊骇地说：“罗敷算到了我们下一个副本的内容！”
粟九“卧槽”一声：“吾预言妖世之景，有三者……这个我明白，这意思就是她预言到了我们下一个副本是妖怪的世界，有三种情况吧。”
谢无道的目光落在三条预言上，呼吸都要凝滞了：“是罗敷算出的三种妖世的结局，她真是神了。”
沈昀凑过来，在头顶上方说道：“但是这三条结局都好模糊，特别是第三条【救赎】结局，为什么只是写着【此已涉天机之泄，不便详明，君宜会意】……她最后这么说，看来还是受到系统一定的限制。”
谢无道懊悔地一拍额头：“我真是个傻逼！我就应该强行把罗敷绑出来，这样每次副本还能让她帮忙算一算。”
鬼将听了这话明显很不高兴，在谢无道脑海里冷哼一声。
二十日转瞬即逝，谢无道的眼睛并没有变好，变得愈发糟糕。
他的右眼不停流血，看什么都如同隔着一层红色玻璃，并且经常伴有着刺痛的感觉。
虽然暂时没发现眼中的红线，但是局势也不容乐观。
谢无道索性戴了个黑色的独眼眼罩进了副本。
一道极尽妖异的女声传来：“欢迎您进入本年度S-A级别玩家段位赛事，本赛事第四轮为【巅峰赛：妖神执妄】。”
“本次争霸赛共载入玩家一百人。”
“诡物异能使用次数限制为每只1次，部分神级异能封印。”
“游戏开始。”
谢无道睁开眼睛，他们一百名玩家出现在一条阴森的小路上。
系统：“玩家谢无道右眼受伤，生命力减20。”
谢无道：“……”
几个农家孩子骑着牛，哼着歌：“妖娘娘，盼情郎，情郎原是圣僧郎。”
“圣僧郎，佛心强，妖娘求爱他不往。”
——伴随着悠扬的短笛声，孩童口中的童谣一句句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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