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胡闹！咳咳……”
御书房内，夏宗泓得知梨园内爆发的冲突，气得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大太监刘喜急忙轻抚着皇帝老儿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
夏宗泓缓了缓问：“锦玉有没有受伤？”
“七公主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未受伤，陛下不用担心……”
“哼，堂堂公主，跑去戏园唱戏，成何体统！”
“七公主是顽皮了些，但那呼延敦也太过猖狂了，刚来京都便几次三番的闹事，实在是有些无法无天……”
刘喜谨慎地看了眼皇帝老儿的脸色，急忙收声。
夏宗泓拧起眉头，突然问：“是谁将呼延敦带去梨园的？”
“是六殿下！”刘喜回答后又解释道：“是呼延王子想去听戏，六殿下才将呼延王子带去的……”
“只是巧合？”夏宗泓有些不信。
呼延敦正好去听戏，正好撞见七公主，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算计。
“……当时在街上，很多禁军都听见了，应该只是巧合。”刘喜将整个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夏宗泓这才打消了怀疑。
“连几个人都看不住，真是废物！”夏宗泓骂道。
刘喜知道夏宗泓骂的是夏睿，陛下本就不喜欢六皇子，出了事，不论是何原因，自然都会怪到六皇子头上。
好在这件事被当成了巧合，若是发现夏睿是故意将呼延敦带去梨园的，六皇子必定会受罚。
“催促一下礼部，尽快跟呼延王子商谈。”
求和本就是耻辱，夏宗泓害怕夜长梦多，只想早点谈完将呼延敦送走。
似乎是因为戏楼冲突之故，次日，呼延敦没有再找借口，与礼部官员开启了和谈。
不过呼延敦狮子大开口，把礼部几名大员气得口吐芬芳……
双方在鸿胪驿馆开启了拉锯战，简单地说就是讨价还价。
…………
太平侯府。
季凌霜在院中练剑。
她一袭素裙，衣袂飘飘，脚步轻盈，手中长剑翻飞，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宛如一名江湖女侠。
似乎是在压抑着怒火，她目光凌厉，美目含藏杀机。
姜云秀走来，站在不远处的长廊上看着，似乎是感受到了季凌霜的杀意，她微微一拧眉头。
“大嫂……”
看见姜云秀，季凌霜收剑走了过来。
姜云秀莞尔一笑，“一大早就练剑，这么勤快。”
“习惯了！”季凌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问：“大嫂，找我有事？”
姜云秀刚要开口，一名家丁快步跑来禀报：
“二夫人，有人找。”
“什么人？”
季凌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季家是北境的名门望族，出过不少名将，她与韩锋在北境相识，两人情投意合，然后嫁到了太平侯府。
或许是造化弄人，她嫁到太平侯府不过半月，韩锋便去了前线，然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几年她深居简出，在京都并无亲人朋友，谁会来找自己？
“是位公子，自称姓秦。”家丁回答道。
姓秦？季凌霜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但依旧有些不确定。
“凌霜，你先去吧！”姜云秀说。
“好！”
季凌霜跟着家丁来到前院，不出她所料，来人正是秦小楼。
“季姑娘……”
秦小楼拱手作揖，彬彬有礼。
“你来干什么？”
季凌霜寒着脸，很冷淡。
“前日承蒙姑娘出手相救，秦某特来答谢！”
“不必了，我只是见不得蛮夷在我们大夏的土地上欺负人，并不是为了救你。”
“但若不是姑娘出手，小生已经死在那氐夷王子的刀下……”
“行了，你已经谢过了，可以回去了。”
季凌霜有些不耐烦，说完转身便走。
“季姑娘……”
秦小楼急着追了一步。
季凌霜脚步一顿，回身道：“我是太平侯府的二夫人，不是什么季姑娘，秦公子请回吧。”
说完，季凌霜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小楼一脸失落地呆在原地。
虽然只接触过两次，但他被英姿飒爽的季凌霜深深地吸引了，但正如季凌霜所说，她是太平侯府的二夫人。
不，她现在是个寡妇。
“秦公子……”
一名家丁走过来，将他唤醒，然后送出了太平侯府。
…………
季凌霜回到了南院，姜云秀还在等她。
“是哪个秦公子？”姜云秀随口问道。
“那个唱戏的秦小楼！”季凌霜直爽地回答。
“哦，他是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吧！”
“大嫂，你都知道了？”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动手的！”季凌霜急忙解释。
“我知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责备你。”姜云秀轻叹了声，接着道：“二弟走的这几年，我知道你很难过，心里痛恨氐夷人，恨不得杀光他们，我当年也一样。”
“大嫂，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季凌霜眼眶红润，有些哽咽。
姜云秀摇了摇头，“我想跟你说的是，不要一直沉浸在过去，要走出来……你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自从韩锋死后，季凌霜便将自己封闭起来，变得孤僻冷淡，除非重要的事，否则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与人接触。
甚至和姜云秀和老太君都很少说话。
“凌霜，我和老太君都很担心你。”
“大嫂，我没事……”
季凌霜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姜云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两人虽是妯娌，但季凌霜才二十一岁，比她年轻很多。
“凌霜，老太君说，如果遇到合适的人……”
“大嫂，你不用说了，我这辈子生是太平侯府的人，死是太平侯府的鬼，绝对不会离开的。”
季凌霜说完转身走回房间，用力关上了房门。
姜云秀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太君一直将季凌霜当成女儿，甚至为她准备了一份嫁妆，只要她愿意……
但季凌霜很坚决。
姜云秀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但她当年有了儿子，算是有个安慰，季凌霜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家人都不在身边。
…………
鸿胪驿馆内，和谈还在博弈。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和谈的结果，就连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此事。
一连过了好几天，礼部终于将氐夷人提出的要求汇报给了陛下。
齐宗泓听完后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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