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是何意？”小女帝盯着两人交叠的手掌，声音有点颤抖。
对方金丹期的灵力正以骇人的速度流逝，每过一处窍穴便消散几成！
姜陌微微一笑，释然道：“九鸢，为师身体有恙，此生修为恐怕难以再有寸进。这些修为留在体内，也只是如同镜花水月，终究会慢慢消散，倒不如用来助你一臂之力，也算物尽其用。”
朴实无华的一句话直接击溃了小女帝酝酿了一早上的防线。
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千七百岁的心境此刻裂开细缝，那些被背叛过千万次筑起的高墙，正在被某种滚烫的东西缓慢侵蚀。
是的，姜陌的身体有问题，她是早就看出来的。
之前，姜陌给她吃烤鸭，传她功法，她还能用“这些东西虽然在青玄宗很珍贵，但在他眼里或许并不算什么”来解释。
但现在呢？
姜陌是实打实地在燃烧自己的境界！
这可是修士的立身之本啊！
姜陌竟然连这个也能毫不犹豫地给她？
要知道，他们俩才仅仅认识了一天啊！
为什么？
这一刻，苏九鸢感觉自己的心，乱了。
前世今生，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从昨天踏入这青玄宗山门开始，苏九鸢就时刻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她毕竟是曾经站在九天之巅的女帝，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哪怕是面对姜陌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师尊，她也从未真正放下过戒心。
尽管姜陌一次次不按常理出牌，送烤鸭，赠功法，让她心中一次次动摇，但作为一个曾经的女帝，她依旧有着最基本的防范意识。
她始终看不透姜陌。
在内心深处，苏九鸢甚至设想过最坏的情况——姜陌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黑暗图谋？
然而，此时此刻，所有的猜疑，所有的顾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因为她明白，即使姜陌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绝不值得他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这可是修为啊！
是修士的命根子！
为了帮助她入门《大品天仙诀》，姜陌不惜自损修为！
苏九鸢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他做到这一步？
苏九鸢扪心自问，如果换作是她，她绝不可能为了任何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她两世为人，足迹遍布九天十地，见识过无数的奇人异事，也经历过无数的生死磨难。
可她从未见过像姜陌这样的人，也从未听说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别说是师父了，哪怕是亲生父亲，也绝不可能为了子女做到这种地步！
但苏九鸢毕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既然姜陌已经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她自然不会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仅仅是几个刹那的犹豫，她便迅速收敛心神，重新进入了修炼状态。
这就是她前世能够登临绝顶，成为一代女帝所养成的强大心性！
一旦决定了要做的事情，便会全力以赴，绝不拖泥带水！
灵气在她体内奔腾流转，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经脉在拓宽，丹田在扩张，肉身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修为，如同坐火箭一般，蹭蹭蹭地往上涨！
炼体一重大圆满...
炼体二重...
炼体三重...
......
炼体十重！
突破！
继续突破！
炼体已至圆满，肌肤如玉，骨骼如金，每一寸血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但她并未满足，因为那沉寂已久的神品混沌灵根，终于在这一刻，开始蠢蠢欲动！
在她的体内，一方小世界正在开辟，混沌初开，阴阳始分，天地清明！
轰隆！！！
这是混沌初开的雷鸣！
丹田中沉寂十数年的混沌青莲骤然绽放，莲瓣层层剥落化作星屑。
之前姜陌用系统查看小女帝的信息时，发现她不管是灵根，还是体质，血脉，都非常变态。
然而，这些东西全都被封印在体内。
所以，当时的小女帝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小乞丐。
哪怕是大乘期修士，也无法看出她身体里潜藏的资质。
而现在，随着《大品天仙诀》的运转，她的炼体过程直接被加速，不到一个时辰，便以圆满！
身体得到了完全的淬炼，之前无法承载的神品混沌灵根也终于可以觉醒！
识海中升起七道玄黄之气，缠绕成盘古巨斧的虚影。
斧刃劈落的刹那，清气裹挟着三千大道碎片冲霄而起！
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苏九鸢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姜陌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功，体内原本充盈的灵力瞬间变得稀薄。
他的修为，也从金丹后期，重新跌回了金丹初期，甚至连金丹初期的境界都有些不稳，摇摇欲坠。
小女帝痴痴地看着姜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姜陌的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是损耗过度的缘故，但他却强撑着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问道：“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苏九鸢忍不住发抖。
她能看见对方丹田处黯淡的金丹，更能感受到那股萦绕不散的衰败之意。
噗通！
小女帝直接跪倒在地，对着姜陌，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师父！”
这一声“师父”，饱含深情，发自肺腑。
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算是真正地认可了姜陌这个师父。
此前，虽然她也口称“师尊”，但那更多的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为之的场面话。
在她的心里，从未真正将姜陌当成师父来看待。
毕竟，她可是女帝重生啊！
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凭什么做她的师父？
但现在，她服了！
彻底服了！
哪怕日后她重回巅峰，再次君临九天，也绝不会忘记今天！
姜陌：？？？
小女帝这是咋了？
稍加思索，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哪怕他再迟钝，也看出了苏九鸢眼眶微红。
呃...
小女帝好像误解了什么。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解释起来也麻烦。
姜陌有点哭笑不得。
他刚才之所以那么急切地帮助苏九鸢入门《大品天仙诀》，是想看看小女帝入门之后给他带来的亿倍反馈啊！
至于他自己修炼的那些灵气？
呵呵，完全没用啊！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这破体质，灵气早晚都会漏光，留着也是浪费。
但只要小女帝修炼有成，他可是能直接获得亿倍返还的！
这波血赚好不好！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宿主授予弟子苏九鸢《大品天仙诀》，弟子入门成功，宿主获得反馈，亿倍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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