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郑掌柜不备，小二带上全身家当，偷偷溜了。
回头看了眼待了十几年的店铺，小二也是有些唏嘘。
“哎，你自己想死，千万别拉上我啊！”
“蜀王殿下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睚眦必报，你还敢去招惹。”
“你慢慢玩吧，我走咯…”
眼看着马上要出东市，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实告诉他，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他刚出东市范围，便是遇上了几位身材魁梧的大汉。
“郑氏首饰铺小二，薛某没认错吧？”
“我…”小二身子一滞，眼睛瞪得滚圆，愣是说不出话来。
“你涉嫌敲诈勒索，给我抓起来！”薛仁贵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
殿下说你是，你就是了，谁来说都没用。
“唔唔…”几名蜀王卫上前就把他给按住了。
……
刚回到蜀王府，薛仁贵就兴冲冲来报。
“殿下，郑氏首饰铺的小二要逃跑，已经被我们抓来了。”
“而且，他特别识趣，刚被关进府里，就招了。”
“哦？”李恪眼前一亮，心里也颇为好奇这家伙到底招了些什么，“走，去看看。”
蜀王府地牢。
这里是李恪特地命人打造的，审讯人专用。
“不要，你别过来啊！”此时，小二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
“我都说了，那郑掌柜脑子不正常，想要动用青帮对万宝阁动手，和我真的没关系。”
李恪刚进地牢，就听到了这么一茬，也是来了兴趣。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来劲儿了。
没想到这个任务完成的竟然丝毫不费工夫，自己还未出手呢！
“小二，你都知道那些事情？都给本王说出来。”
李恪走到小二面前，诱惑道：“若是老老实实地招供出来，本王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虽然没见过蜀王，可小二没少听李恪的事儿。
朝堂炮轰齐国公，怒怼众文臣，白水县灭人满门，城门口修筑京观…
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表明：蜀王殿下不好惹。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立马说道：“殿下，我招，我全都招！”
“可以，你来说，他来写，写完画押。”李恪指着一旁的审讯人员。
“是！”小二当即就开始招供。
“郑掌柜培养了一些地痞流氓，他们组建了一个势力叫青帮。”
“这青帮，平日里就在东西两市做扒手，收保护费之类的勾当。”
“但郑掌柜若是有需要，他们就可以无中生有，暗渡陈仓，用尽手段来打压竞争对手，直到把对方搞垮。”
“就比如之前西市被王爷抓去挖矿的那几个混混，都是青帮的帮众。”
“同时，郑掌柜在朝中还有靠山，乃郑御史，荥阳郑氏的嫡系，买通金吾卫的事，就是郑御史干的。”
“……”
从头到尾，小二就没有任何隐瞒，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吐了个一干二净。
总而言之，这郑氏掌柜犯下的事，可谓是罄竹难书。
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还深得荥阳郑氏的器重。
并且他们还联合朝中大臣，买通金吾卫，垄断长安镜子市场。
肆意打压长安的竞争对手，扰乱秩序，恶行累累。
啪—！
听完后，李恪一鞭子抽在小二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啊…”小二惨叫连连，“殿下，您说好不打我的！”
“哟，本王没打啊！”李恪矢口否认，“是鞭子自己听不下去了，主动抽你身上去的，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小二：“……”蜀王殿下果然不讲武德。
薛仁贵：“……”丧（干）心（得）病（漂）狂（亮）！
“还有没有没说的？”李恪循循善诱道，“比如郑御史草菅人命，再比如郑御史收受贿赂…”
小二立马反应过来，殿下这是想把郑御史也给一并除了。
“啊，殿下，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想起来了。”
“郑掌柜确实每个月给郑御史送去不少钱财，前些日子还强抢人妻作小妾…”
小二说的是实话，一点不带水分，只不过刚刚没想起来罢了。
一股脑儿，他又把郑御史也给卖了个精光。
“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李恪问道。
他突然对这个如此识时务的小二来了兴趣。
“回殿下的话，小人名叫杨福根。”小二立马将自己推销出去，“殿下，小人仰慕您好久了。”
“之前小人听说殿下的那些事迹，十分佩服，这次郑掌柜脑子一根筋，非得去招惹您。”
“我知道他肯定斗不过殿下您，又怕被他牵连，立马就撤了…”
李恪点点头，提议道：“小杨啊，要不这样，你替本王做事吧！”
“为殿下做事，是小人的福气，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杨福根立马就表忠心。
李恪满意地点点头，“那好，等会本王把你打一顿，你就出发赶往荥阳郑氏吧。”
“本王要你做一双眼睛，盯着荥阳郑氏，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来报。”
他一直有这种打算，在各大门阀世家内安插细作，挑起内部矛盾。
虽然用生意的角度来打压门阀世家也可以，但那样效果太慢。
从内部瓦解，外部经济打压相互结合，事半功倍。
李恪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他们都可以往自己身边安插细作，礼尚往来自己也安排细作，很合理吧？！
杨福根：“……”殿下，您说的是人话吗？
“怎么？你不愿意？”李恪语气一冷，质问道：“刚还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竟敢耍本王！”
“来人，给我按手印，按完以后绞杀！”
薛仁贵：学到了，学到了！
虽然前面是答应你，招供了就饶了你，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竟然还敢拒绝当殿下的眼睛，那就去死吧！
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大刑伺候，这就是殿下啊！
“殿下，我答应了，我去！”杨福根都忍不住为自己感到悲哀。
虽然他有当细作的潜力，可他真不想当细作啊…
奈何，被蜀王殿下看中，身不由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殿下您放心，我杨福根，以后就是殿下您手中的一把刀。”
“一把刺向荥阳郑氏的剔骨刀！”
既然已经被开发了当细作的潜质，杨福根也不再排斥了。
“嗯，算你识相！”李恪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放心，给本王办事，不会亏待你的。”
“若是你帮本王除了郑氏，本王允你一世荣华富贵。”
这话，杨福根是信的，就蜀王殿下吸纳城外难民这事儿来看，他就知道殿下是值得信赖之人。
“谢殿下，谢殿下！我杨福根以后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李恪满意点头，立马安排放人，还给他安排了一匹马，让他去郑氏。
“殿下，这种小人，你不怕他反水吗？”薛仁贵不解。
“仁贵，反水又如何？有时候猜疑只需要一颗种子就可以了。”
“以杨福根那种性子，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谁都重要。”
“本王在朝堂上把他抖出来，他回郑氏必会想方设法自救，指不定会把谁给牵连进来。”
“届时，这就是一颗种子，一颗从荥阳郑氏内部崩坏的种子！”
“再说，就算他不把本王供出来，荥阳郑氏不也早就站在咱们对立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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