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彻的眉毛拧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这个懒散的爹......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放心？
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放眼整个宇宙，能让他感到棘手的人或物，已经屈指可数，最多也就是自己的爹妈能当上自己的对手。
哪怕是长璃阿姨和爱莲娜阿姨，两人战力加起来，目前面对他，都已经有些吃力了。
更何况，父亲刚才还亲口承认了他的道路。
“您什么意思？”楚彻的声音里带着警惕。
他可不信他爹会突然父爱爆棚，要跟他搞一出父子齐上阵的戏码。
“意思就是，你现在这身装备，打打我们这个宇宙的排位赛还行。”
楚渊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楚彻那身笔挺的黑色制服。
“要去别的服务器开荒，还是裸装，你这点家底，不够看。”
他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评价一件衣服的款式。
“你以为跨宇宙是去隔壁串门吗？”
“规则不同，环境不同，你这一身的力量，在别人的主场，能发挥五成算不错了。”
楚渊收回手，重新插回口袋里，目光变得幽深。
“虽然我已经留给了你许多东西......但有一样东西，那才是可以称之为‘底牌’的，属于我最强大的财产。”
楚彻的瞳孔微微一缩。
“您指的是？”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楚渊身上。
楚渊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入侵者，或许是像灾兽意志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作乱的存在。”
“只是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让我从‘入侵者’变成了‘主人公’。”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毕竟这是楚渊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如此直白地剖析自己的根源。
除了洛芷卿、克里斯蒂娜和纱夜知晓以外，其他人都还没有了解全貌，只是知道个大概。
“但是，儿子。”
楚渊的目光，落回到楚彻身上。
“看到你，看到你为了一个可笑的理想，燃烧自己的意志，甚至不惜化身修罗的时候。”
“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会不会......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会不会，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入侵者’？”
楚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想想，这个世界当年遭遇灾兽入侵，世界意志濒临崩溃，然后，我就来了。”
“另一个世界，现在也遭遇了同样的危机，发出了求救信号，然后，你就要去了。”
“这似乎，就是一种传承？”
楚彻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瞬间明白了父亲话语中的深意。
“您是说......”
“没错。”楚渊打断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或许，我是......”
“一个响应了求救信号，却在穿越途中出了意外，失去了记忆，只剩下本能和力量的......一个‘救世者’。”
这个惊天动地的猜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如果楚渊的猜测是真的。
那他这些年的所有经历，所有战斗，所有看似幸运的奇遇，都将被赋予一层全新的，悲壮而宏大的意义。
他不是一个搅动风云的异类。
他是一个失忆的英雄，一个孤独的守望者。
“所以。”楚渊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现在，我打算把这份‘遗产’，交给你。”
“爸！”楚彻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能感觉到，那绝对是父亲身上最核心，最根本的力量！
“别急着拒绝。”楚渊摆了摆手。
“这玩意儿，在我身上，其实就是个累赘。我都退休了，留着它干嘛？占内存。”
“但你不一样。”
楚渊的眼神，锐利如刀。
“你需要它。你需要它的力量，去面对那个未知的世界。更重要的，你需要它应对域外敌人的‘记忆’，以及那份对应的力量。”
“一个跨越了无数世界，战斗了无数岁月的老兵的记忆。”
“一份无比强大，能够纵横宇宙之外的力量。”
“当然，风险很大。”楚渊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
“或许我的猜测是错的，它的确是‘入侵者’。”
“它的意志，可比我要强硬多了。它被我关了这么多年，怨气大得很。一不小心，你的意识就会被它冲垮，你会变成一个全新的，连我都不认识的怪物。”
“你，敢接吗？”
这既是馈赠，也是考验。
是楚渊对他这个儿子，最后的，也是最严苛的终极考核。
客厅里，落针可闻。
所有女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担忧地看着楚彻，又看看楚渊。
然而。
楚彻笑了。
他那张总是紧绷着的，如同雕塑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甚至带着几分狂傲的笑容。
“爸。”
“您是不是忘了。”
“我这一身本事，是怎么来的？”
他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无形的，带着焚尽万物之业火的恐怖意志，轰然爆发！
整个客厅的空间，都在这股意志下扭曲，哀鸣！
“它不过是被您压制得不见天日的手下败将。”
“而当年，我击败了您的意志，获得了您的认可，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它是一头恶魔，那我就将它彻底炼化！”
“如果它是一尊神明，那我就将它拉下神坛！”
“我的意志，只属于我自己！”
少年的宣言，跨越了岁月，与此刻青年统帅的决意，重叠在了一起。
斩钉截铁，无可动摇！
“好！”
楚渊的眼中，爆发出无比璀璨的神采。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就接着！”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快如闪电，直接点在了楚彻的眉心！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影特效，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在楚彻的意识世界中，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降临了！
无尽的，混乱的，破碎的记忆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冲垮了他意识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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