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有件事……得麻烦你和姐夫帮个忙。” 午饭刚结束，几人并肩走出装潢雅致的湘菜馆，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上筛出斑驳光点，苏子铭攥着沈熙悦的手紧了紧，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局促。
苏明月正低头用纸巾擦着嘴角，闻言抬眼睨他：“什么事？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准没好事。”
“就是……你们能不能帮我瞒着爸妈？”苏子铭飞快瞟了眼身旁的沈熙悦，女孩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我和熙悦……我们俩在一起了，想过段时间再跟他们说。”
“臭小子！”苏明月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语气带着嗔怪却没真生气，“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还得拉上我们当挡箭牌？”
“姐，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的嘛。”苏子铭挠挠头，眼神里满是恳求，“我们年龄都还小，还没毕业，怕爸妈知道了瞎操心，想等稳定点再说。”
沈熙悦也跟着小声说：“明月姐，麻烦你们了。”
苏明月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又瞅瞅沈熙悦乖巧的模样，心里那点不快早散了，她哼了一声：“行吧，帮你们瞒可以。”
话音刚落，她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不过，你们俩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姐\/明月姐，您说！”苏子铭和沈熙悦异口同声，紧张地盯着她。
“学习不能落下，尤其是你，苏子铭。”苏明月的目光落在弟弟身上，“之前跟我拍胸脯说要考研，这话我可记着呢。要是到时候没考上，你看我怎么跟爸妈‘汇报’你们俩的事。”她说着，还故意扬了扬下巴。
苏子铭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姐你放心！我肯定能考上研究生！我们俩都规划好了，每天固定留出学习时间，绝对不耽误正事！”
沈熙悦也跟着点头：“我会监督他的。”
“这还差不多。”苏明月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张楚看着小年轻们的互动，忍不住笑了：“好了，你们俩下午有什么安排？总不会还想扎进电玩城，打一下午赛车游戏吧？”
“不了不了。”苏子铭连忙摆手，转头看向沈熙悦时，眼神瞬间温柔下来，“下午我想带熙悦去逛逛蓉城的老街，她第一次来，带她去看看宽窄巷子那边的老茶馆，还有巷子里的糖画摊。”
“那确实该好好逛逛。”张楚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晃了晃，“要不要开我的车去？方便点。”
“不用不用！”苏子铭像被烫到似的连连后退，“姐夫你的车太贵重了，我哪敢开啊。我们俩打车就行，方便得很。”
张楚手里的库里南钥匙闪着金属光泽，他把钥匙往苏子铭面前递了递：“随便开，不用担心。都是一家人，真开坏了有保险公司兜着，不用你操心。”
“真不用，姐夫。”苏子铭头摇得像拨浪鼓，拉着沈熙悦往后退了两步，“我这技术驾驭不了这么好的车，万一刮了蹭了，我卖了都赔不起。我们打车真的挺好的。”
“那行吧。”张楚也不勉强，收回钥匙。
“姐夫，姐，我们先走啦！”苏子铭牵着沈熙悦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后退，“祝你们下午玩得开心！”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张楚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有点纳闷：“现在的小年轻连车都不敢开了？汽车不就是用来开的吗，有什么好怕的。”
苏明月斜了他一眼：“你那车可不是一般车，上千万的库里南，随便一道划痕都够普通人攒半年的，谁敢轻易碰？”她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得意，“不过我敢开，毕竟我可不是一般人。”
“哦？”张楚挑眉，顺势把钥匙扔给她，“那正好，等下就由苏女士来当司机。”
苏明月稳稳接住钥匙，晃了晃：“没问题。”
坐进副驾驶的张楚系好安全带，侧头问：“苏女士，接下来去哪儿？”
苏明月发动车子，看着窗外晴空万里的天，伸了个懒腰：“去茶馆喝茶吧。这么好的天气，躺在茶馆的竹椅上晒晒太阳，能舒服一下午。”
“这主意不错。”张楚笑了，“上次在蓉城的茶馆喝了盖碗茶，还体验了掏耳，那滋味，我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苏明月忽然转头看他：“对了，张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苏明月斟酌着词句，目光落在他脸上，“婷婷跟你说她有对象了，你会怎么样？是同意，还是反对？”
张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骤然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婷婷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真的有对象了？”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哎呀，你别这么激动嘛。”苏明月连忙摆手，“我就是假设，纯粹是假设。婷婷没谈对象，也没跟我说过感情上的事，你别多想。”
“真的？”张楚还是不放心，“你对天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苏明月无奈地举起手，“我苏明月要是骗你，就让我接下来喝的茶全是苦的，掏耳的时候被掏疼。”
张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靠回椅背：“那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好奇嘛。”
“如果她真找了对象，”张楚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我会先把对方的底细查清楚。家庭背景、有无犯罪记录、有没有抽烟喝酒赌博这些不良嗜好、经济情况怎么样、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全都得弄明白。”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要是对方是那种染着黄毛、一看就不正经的，或者是带着别的目的接近婷婷，我会让他从婷婷眼前彻底消失。”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苏明月咋舌，“跟审犯人似的。”
“你不懂。”张楚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语气认真，“有妹妹和有弟弟不一样。弟弟谈恋爱，是长大了；妹妹谈恋爱，总觉得是自家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苏明月忍不住笑了：“那万一，婷婷特别喜欢对方呢？比如就是她的同班同学，两人是纯粹的校园爱情，你也这么较真？”
“你又绕回来！”张楚皱眉，“你肯定知道什么，婷婷到底有没有对象？”
“都说了是假设！”苏明月嗔怪道，“校园爱情你懂不懂？就是那种不掺杂别的，单纯互相喜欢的感情。”
张楚撇撇嘴：“对不起，我上大学的时候光顾着搞事业了，没谈过恋爱，还真不懂什么校园爱情。”
“也是哦。”苏明月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嘲讽，“你这种大学没谈过恋爱的人，确实理解不了。”
“那你呢？”张楚立刻反击，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味，“你的校园爱情呢？你的前男友呢？”
“我……”苏明月被噎了一下，随即轻哼，“我上大学就谈过一段，也就半个学期，早八百年就分了，联系方式都删干净了，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说完还瞪了他一眼，“你提这个干嘛，翻旧账啊？”
张楚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气氛缓和下来：“好了不逗你了。”
苏明月这才转移话题：“说真的，为什么弟弟谈恋爱和妹妹谈恋爱，哥哥姐姐的态度差这么多？”
张楚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就像你刚才说的，苏子铭谈对象，你心里是不是偷偷有点高兴？觉得自家弟弟长大了，会疼人了。但换成婷婷，你试试？肯定也跟我一样，想把那小子拎过来审三遍。”
苏明月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她忍不住笑：“那这么说，以后婷婷的男朋友，可得过你这关了，压力山大啊，毕竟有你这么个‘严大舅哥’。”
“我对他的要求不高，”张楚语气认真，“只要真心爱婷婷，不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就行。至于经济条件，没什么要求，再富还能富过我？对方父母人品得好，家庭和睦。如果她没找到合适的，一直单着也没关系，我养她一辈子。”
“你这要求看着简单，其实一点都不低。”苏明月摇摇头，“婷婷以后的对象，怕是很难入你的眼喽。”
“我又没让她按我的标准找，这要求还高？”张楚挑眉，“总不能让她随便找个人糊弄吧。”
……
与此同时，远在张楚乡下老家的客厅里，忽然连打了三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嘟囔道：“奇了怪了，我这是感冒了，还是谁在背后念叨我啊？”阳光洒在她扎着高马尾的背影上，一派岁月静好。
“想什么呢？快开车吧，再不去，茶馆的好位置都被人占了。”苏明月看了眼时间，催促道。
“得嘞，苏女士坐稳了！”张楚笑着系紧安全带，车子朝着老街的方向缓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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