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氛围还是十分和谐，徐夫人、步练师、吴苋分享着一路上的见闻还有趣事，其他人则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作为众人中年龄最长的蔡文姬忍不住开口发问：“陛下还会御驾亲征吗？”
“当然。”
杨震直截了当回应，没有半丝犹豫。
趁着现在身强力壮，还能为大乾开疆拓土，自然不肯浪费大好年华，何况他早已经有了目标。
听到这里，甄宓身体不禁微微颤动，右手紧紧握住酒盏，就连关节都有些泛白。
现在所有皇妃都有陪伴杨震出征的经历，如果下一次她仍然未能获取机会，此举无异于向天下公开宣告她失宠的事实。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儿子，甄宓都不允许此事发生。
杨震当晚留宿在了大乔处，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大都是照顾乔氏姐妹还有蔡文姬，甚至就连新罗的几个女官都得到宠幸机会，却刻意冷落了甄宓。
无奈之下，甄宓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御书房，好在杨震没有拒绝见他。
“参见陛下。”
“起来吧。”
杨震看着手里的卷宗连头都没抬。
“臣妾亲手做了些桂花糕，拿来给陛下尝尝。”
“有心了。”
杨震还是目不转睛看着手里的卷宗，完全没有和甄宓交谈的意愿。
后者无奈跪倒在地。
“臣妾做下糊涂事，惹得陛下不快，您如何责罚臣妾都无话可说，还请陛下看在臣妾多年服侍的情分上，给予臣妾一次改过的机会。”
说完整个人都贴附到了地上。
杨震此时目光终于离开卷宗，投射到甄宓身上。
脸部神色复杂，过了一会儿，长出一口气说道：“你知道错在哪里吗？”
甄宓不敢抬头，甚至感到有些委屈，她真的不清楚有什么错？
明明大家都一样，为何乔氏姐妹敲打之后就得到了原谅，她却要被区别对待。
只是甄宓也清楚，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触怒杨震，否则真的没有挽回余地。
看她的样子，杨震便清楚对方根本没有认识到自身错误。
“你太见外了。”
听到他的话，甄宓猛的抬起头看向杨震，眼里满是迷惘。
“你对待所有人都很客气，但同时也保持着距离。”
“你看似和大家关系都不错，但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走进你心里，朕也不能。”
“或许只有你的儿子才能让你真正在意。”
听到杨震的话，甄宓有心反驳，但张了张嘴还是未能说出话来。
“你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甄宓有些没太听懂杨震的评价，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你清楚朕对继承者的底线原则。”
“不能手足相残。”
这一次甄宓倒是回答的十分迅速。
“杨江能做到吗？”
“江儿素来仁厚，绝不会作出天人共愤之举。”
涉及到了杨江，甄宓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朕这一生都在四处征战，就是想为子孙后代打下大大的疆土，朕不希望等到百年之后，看到四分五裂的大乾。”
“终日只知考虑自身得失，必将损害大局。”
听到杨震的话，甄宓如遭雷击，慌忙进行辩解。
“经过多年努力，大一统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无人能够改变大势走向。”
甄宓太清楚这次回答的重要性，如果不能令杨震感到满意，杨江肯定会出局。
“人心变幻莫测，你就跪在朕的面前，朕不还是一样无法看透你。”
“陛下，臣妾对陛下绝无二心。”
甄宓此时已经精到花容失色，杨震的话虽然轻飘飘，但甄宓却感到如同泰山压顶一般。
“你一定感到很委屈，朕为何待你和乔氏姐妹不同。”
“臣妾不敢。”
“舐犊之情人皆有之，朕不会真的怪你们。”
有哪个父母会不为子女打算，杨震心胸虽然不算太大，但也不至于因此和她们计较。
“只不过大乔、小乔都是真心悔过，她们担心失去朕，我们之间有情感联系。”
“你所考虑是如何将影响减到最低，首重的是利益。”
杨震的话如重锤砸向甄宓，令她说不出话来。
“在所有皇妃当中，和朕有过深入交流的只有你，而且不止一次。”
“可这些机会你都未能把握，也从未投入过真正的感情。”
“甄妃，朕对你还不够宠爱吗？”
面对杨震灼热的眼神，甄宓彻底败下阵来。
“臣妾惶恐！但臣妾对陛下绝对是一片真心。”
她倔强看向杨震，此次目光没有再躲闪。
“你回去吧，朕不会剥夺杨江的资格。”
杨震虽然给出了承诺，但甄宓心中反而空落落的，虽然目的已经达成，她却没有半点儿欣喜之情。
就在她失魂落魄离去之时，杨震却来到了明萱的住所。
明萱虽然不是皇妃，但所居住的宫殿却和大乔等人无异，足见杨震对她的重视。而此时叱咤后宫的“主事人”却面色苍白躺在榻上。
“珠儿，给我倒杯水来。”
很快一柄汤匙的“蜜水”送到她的嘴边。
“陛下。”
明萱喝过之后，侧眼望去方才发现喂她喝水的竟然是杨震，慌忙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杨震所阻止。
随后又将汤匙送到她的嘴边。
“陛下，这不合规矩。”
“朕就是规矩。”
不容她拒绝，直到一小碗蜜水全部喝完，杨震方才作罢，并且细心为她拭去嘴角的残渍。
“妾身来自金陵’明家’，原本从汝南省亲归来，没有想到却落入贼人之手，终日生活在炼狱之中。”
“直到遇见陛下，方才重获光明，更是有幸加入蝶堂浴火重生，能够为陛下效力，是明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杨震看到她脸上呈现出来的红润，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刺痛。
“妾身喜欢陛下，十分喜欢！蝶堂姐妹们都喜欢您，只是我比她们幸运，能够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多想能一直这么陪着陛下，是我太贪心了。”
杨震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帮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明萱喜欢他，杨震早就知道，他不是没有想过给她个名分，只是明萱却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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