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桉在门口站了几秒，最终还是妥协一般的跟着苏念惜进店了。
在位置上坐定前，宋时桉甚至有些自嘲地牵起了些许唇角。
也是，以苏念惜这种直爽又跳脱的性格，能说得出口邀请自己来的，又能是什么地方呢？
宋时桉觉得这段时间他实在有些奇怪，他分明应该只将苏念惜视作朋友的。
但他在想什么，苏念惜显然没察觉到，或者说压根没在意。
毕竟女生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了面前的一大盘海鲜上，正两眼放光地等待搜刮进食。
“小时同学，你经纪人应该不会神出鬼没到能够闪现到这儿来吧？”开动前，苏念惜扫视一圈，突然低声问道。
“难说。”提起自家经纪人，宋时桉眉头也皱了起来，“上次我录个综艺他都能突然出现在我潜伏的那条街。”
然后精准地逮到了正在吃路边小摊的他。
当时的宋时桉都疑惑他那位经纪人是不是特工转世，怎么他玩个竞技类的游戏，都能闪现到他身边找到他。
听着宋时桉的描述，苏念惜的眼神怜惜，把面前盘子里的食物往他那边推了推：“既然如此，咱们速战速决吧。”
说完，苏念惜就直接开始埋头苦干了起来，期间还不忘提醒宋时桉抓紧时间。
不过说是速战速决，但宋时桉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这些年就算没了经纪人的监督，他也已经养成了定量的习惯，只稍微吃了两口就不动了。
他原本以为苏念惜那副气势，颇有种决战到天亮的感觉的，不过没等一会儿，苏念惜便放下了碗筷，没再让人加菜。
“你就吃这么些？”宋时桉看到女生锐减的饭量，有点惊讶。
在演综那会儿，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苏念惜从早搜刮到晚，基本上休息区所有的零食果盘，都被她扫荡干净了的。
怎么现在反而吃得还少了？
“最近胃口小。”苏念惜斟酌了一下，没打算说自己的变化。
宋时桉能看出来，她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自从黎栀忆点出自己的性格比以前安静了不少的时候，她也就察觉到了其他的一些变化。
不过这些改变的原因苏念惜暂时想不清，所以干脆也就不再纠结了。
走一步看一步，一向都是她的行为准则。
吃完饭，宋时桉陪着苏念惜又休息了会儿，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临走前，苏念惜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她打开来一看，是黎栀忆终于回她的话了。
【老娘一拳引爆地球：我先吃饭去了，你们什么时候聊完？】
【黎：东西签了，放心。[图片]】
苏念惜点开图片看了眼，发现是黎栀忆拍摄的合同签字页照片。
她拍的清晰，苏念惜稍微放大点，就能看清前面写的几个条款。
然而……女生默默看了两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哒”一下关上了手机。
如果不是两颊烧起来的薄红，根本没人猜得到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视觉冲击。
我嘞个黎栀忆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先天艾斯体质的。
.
一小时前。
纪羽泽又一次被黎栀忆一膝盖顶回沙发上，手一扭，好不容易拨出去的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纪羽泽不想再忍了，就算是一个剧组的同事，无冤无仇的情况下，黎栀忆的这些行为也太过分了。
“都说了，签下这些，今天我就放你走。”黎栀忆嘴唇抿着，看上去比他更不耐烦。
纪羽泽偏过头去，不想理她。
签了是今天能走，但以后可就轻易走不了了。
纪羽泽自觉还没到出卖色相来谋生的地步，说什么也不想退让。
可他的沉默却让黎栀忆没了最后一丝耐性。
她也不多说，只是抽出了夹在合同后边的几页散落的纸页，任凭这些飞页落在了纪羽泽跟前，刺痛他的双眼。
“我既然能知道你公司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自然也能查到你靠着公司都做过什么营销。”黎栀忆慢条斯理地把纸张在纪羽泽面前铺开，面上难得多了点笑意。
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很冷。
“你从出道开始，变相拉踩的通稿就没少过，每次进组，都暗戳戳地发过不少和同组演员对比的通稿，不过你的团队还算聪明，买的内容不明显，普通的网友看到了估计也只会觉得那是正常的红帖。”黎栀忆端详着纸上的内容，语气挺和善。
“你的演技也的确不错。”她说话间，已经将目光移到了第二张纸上，“但出道第一年就拿到新人奖，公司应该也没少在背后操作吧？花了多少钱，嗯？”
她这虽是个问句，但却根本没想让纪羽泽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又翻开了第三页。
纪羽泽皱眉听着她的剖析和奚落，指尖有些发抖：“够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
但黎栀忆没停，反而念得更大声了。
“我说够了！”纪羽泽忽然提高了音调，猛然打断了黎栀忆的继续发挥。
“怎么，现在知道害臊了？”黎栀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这副难堪的模样是咎由自取，“当初享受这一切的时候，怎么不觉得？”
“那是公司逼着我做的。”纪羽泽低垂着眸子，声音有点沙哑。
“哦。”黎栀忆点点头，没说什么，“你几岁？”
“什……”纪羽泽刚开了个头，就听出来黎栀忆是在嘲讽他了。
“多大人了，我不信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既然不想做，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黎栀忆看着他，从他的角度看有点居高临下，“无非是被雪藏嘛，说不定熬几年就过来了，说白了，你不也是急功近利，咎由自取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纪羽泽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他抬头看向黎栀忆，好像终于被激怒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本来的确和我没关系。”看着他的反应，黎栀忆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人，是不是完全不知道他对小惜造成了怎样的舆论冲击。
真是……恶心。
这样想着，黎栀忆微微弯了些腰，用制着纪羽泽的姿势，在他耳边轻声开了口：“但……谁叫你惹到我在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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