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契的契约下，怨女不能说出任何违背袁牧的话！
哪怕是开几句玩笑都不行。
契约力十分严苛。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有鬼邪之物愿意结死契。
这好比脑袋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剑就会落下来。
袁牧觉得怨女不会答应，毕竟她应该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完全掌控怨气。
万一某天体内的怨气再度躁动，死契会立即生效让她消失。
这世间最复杂的要属人心。
袁牧生活的地方是学校，那些十几岁的孩子心思，已经不能用“单纯”来形容。
学习的压力，同学间的内卷，老师间升职的竞争等等等等，都会在心里催生出怨气。
谁敢说自己一辈子内心都是平和的，从未置过气？
怨女的特性，会让她本能的想要去吸收怨气，而怨气对她的诱惑力也是相当大。
一个饿了几天的人，好不容易能喝到一口粥，都已经喂到嘴边儿了，让他忍住不吃，继续挨饿，试问有谁能办到？
袁牧并不看好怨女。
与其结契，倒不如给她单独开辟出一个空间关起来。
等袁牧忙完了，再去商量报仇的事儿。
这办法听起来不错，但开辟空间，也是件非常麻烦的事儿。
再说了，以袁牧目前的实力，还暂时办不了。
除非，成为真正的天师，然后结合奇门遁甲，炼制储物类的空间法宝。
至于找地府帮忙嘛……
地府里，酆都大帝和五方鬼帝都有实力开辟空间。
只是，为了一个怨女，不说几方大佬不仅不会同意，甚至还会觉得可笑。
并且，以袁牧对他们的了解，大佬们只会选择最简单的办法——
直接出手斩杀。
所以，袁牧一旦答应帮怨女报仇，就还得想办法瞒过地府。
身为无常司司长，让无常们三缄其口不难。
但百密总有一疏，毕竟地府里面也有看他不顺眼的鬼，内卷哪里都有。
地府也会鬼邪对司长的位置虎视眈眈。
而怨女曾屠杀数十万人吸收怨气的事件过于骇人，在地府属于每次召开大会，都会提起来的程度。
可见重视。
故，但凡出现怨女，绝对是非斩杀不可，以防后患。
至于袁牧要留下怨女，也需要死契作保证。
鬼契有约束力，但并不能约束怨女不去吸收怨气，但死契可以。
但凡违背契约，无需动手，一念可灭。
“选择权在你，不答应，下场逃不过一死，答应，就看你能否克制住本能，我言尽于此。”
袁牧沉声开口，边说边掏出手机。
页面提示有一条陈太太发来的短信。
时间是在十分钟前。
内容很简短，袁牧很快看完了，不由得一愣。
熟人？朋友？
谁啊。
知晓他今天会去找陈如生的只有三个人，老郭头，李诗和陈晓楠。
李诗应该不可能，如果要来肯定会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消息，不会搞突袭。
陈晓楠今天有事要忙，现在还不到一小时，处理的没那么快。
剩下的就是……
老郭头？
袁牧皱了皱眉，这就更不对了。
陈太太又不是没见过老郭头，怎么会用“朋友”这么界定模糊的词汇形容。
那还能是谁？
袁牧确实想不到其他的人选，正准备出门看看。
这时，一直跪地的怨女抬起头，脸色坚毅，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接着朱唇轻启道：“大人，我愿意和您结死契！”
“可以。”
袁牧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又道：
“横竖不会超过一月，等我的事结束后便帮你寻找宇文亓，届时给你手刃他的机会。
希望你能撑住这一个月。”
“多谢大人。”怨女施礼道谢。
“那就现在开始结契吧，等我去找个东西。”
袁牧去厨房找了个干净的白碗装满水，在里面泡上一张黄符。
轻薄的纸没有飘在水面，反而直接沉了底。
然后在碗底直接变成了符灰。
死契要比鬼契的结契过程麻烦一点。
袁牧将白碗放在他和怨女中间，又点燃黄符。
这次黄符烧的极慢，半分钟烧了不到一半。
接着示意怨女伸出手，并拢双指搭在她的掌心。
“阴阳交泰，北酆九垒，水陆阳冥。
神拒者灭，鬼拒者倾。
命令到处，无敢不遵。
敢有不顺，霹雳一声。
头破脑裂，化为微尘。”
话毕，别墅内阴风再起！
烧了快一半的黄符，陡然窜起三尺青焰。
袁牧立即用铜钱沾取白碗里的灰，然后划开怨女的指尖。
溢出的煞气凝结成水，沿着手腕蜿蜒而下。
“上部九天，日月星辰。下通河海，十二泉扃，命令皆听！”
袁牧继续念叨，双指在怨女掌心滑动，刻写死契的契文。
“以汝精魄为引化为契！”
说完这一句，白碗里的符水突然沸腾，倒映出显现鬼相的怨女。
“最后问你一次，契约一成，便没了后悔的机会。”袁牧沉声说道。
“我不后悔，大人，绝不后悔！”怨女语气更为坚定。
她一定要手刃宇文亓，才能结束这千年的怨！
黄符的青焰还在继续灼烧， 白碗里的符水，骤然也炸开成青碧色火团。
袁牧反手扣住怨女腕骨，指尖蘸着血在虚空中画出契约咒。
最后一笔画完，怨女七窍中涌出了浓烈的黑雾，竟在客厅内掀起三尺高的阴风。
掀翻了所有家具，现场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
“敕！”袁牧发出一声低喝。
取出一枚小巧玲珑的铜铃，叮叮两声响，铜铃飞旋而起。
铃舌上垂落的铜钱，猛地迸射出金光。
金光冲向怨女，渐渐没入怨女的体内，不一会儿，她的颈间骤然浮现墨色咒枷！
霎时间，原本姣好的面容变成腐烂皮肉，露出白骨森森。
这才是她死后的真正模样！
袁牧用另一只手举起白碗，将里面的符水洒在契文上。
竟如活物般渗入怨女眉心。
“契约将成，不得违命！”
话音落下，怨女喉间发出凄厉尖啸，一股特殊的气息悄然浮现。
正是自空间而来的契约力量！
怨女襦裙下，翻涌的阴气突然倒流回体内。
溃烂的面皮寸寸剥落，露出底下凝着霜色的清秀面容。
唯有眼尾那道猩红泪痕，昭示着怨女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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