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过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京辞和沈鸢依旧低声交流，偶尔贺京辞夹起菜递到沈鸢的碗里。
沈鸢接过时，目光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两人之间的一切都自然而然。
而陆怀时与许听雪那里，也是埋头苦吃，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
沈鸢与贺京辞成为饭桌上最惹人注目的一对。
顾之言的视线不自觉地瞟向他们。
他的心跳得很快，每看一次，胸腔里的某种情绪就像烈火般灼烧着。
他努力劝说自己这不过是普通的互动，但每次看到贺京辞那么细致入微的举动，他就越发心烦意乱。
陆怀时为了缓解尴尬，他放下筷子，轻咳了一声，主动开口：“京辞哥，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贺京辞抬头：“什么问题？”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陆怀时的语气很轻松，带着几分好奇，“我记得你们之前的交集好像不多，怎么突然就……走到一起了？”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餐桌上的视线瞬间聚集到了两人身上。
沈鸢有些愣住，低头喝了口汤，显然不太想正面回答。
毕竟他们的这段婚姻，一开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家族联姻。
但她知道，这种理由说出来，那些观众又要攻击他们之间是假结婚，没感情。
那她干脆就不说了。
而贺京辞却勾唇一笑，面对这个问题时从容不迫。
他开口时，语气懒散，又带着一丝炫耀：“我们在一起啊，算是水到渠成。只不过这段路上，我可没少费劲。”
他侧过头看了沈鸢一眼，“沈小满这个人，嘴硬心软，喜欢我的时候死不承认。结果最后……还是主动扑了上来。”
桌上的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几分。
沈鸢顿了顿，看了一眼贺京辞，对方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很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她想了想，终于开口：“是颁奖典礼之后。那个晚上，我很高兴，也很迷茫。”
她的语气渐渐放缓，像是在回忆，“我记得颁奖结束后，贺京辞忽然出现在后台……说了一些话，反正特别能煽动情绪。”
“什么话？”沈羽桃忍不住问了一句。
贺京辞接过话头，笑得得意，“我就说，沈小满，你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也该找个人帮你分担压力了。然后我问她，要不要让我来。”
桌上的几个人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起哄：
【“让我来”，这话也太苏了吧！怪不得能追到沈鸢！】
【贺京辞果然是撩人高手，张口就来！】
沈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没想到贺京辞还挺有编故事的天赋。
“然后呢？”陆怀时继续追问。
沈鸢低头轻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羞涩：“然后就是互相表白，水到渠成在一起，领证。”
沈鸢的话音刚落，餐桌上的几个人各自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陆怀时一脸感兴趣地追问：“所以，你们真的是互相表白的那一刻才确定关系的吗？不会还有什么细节吧？”
“浪漫细节？”贺京辞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微微上挑，看向沈鸢，“当然有，比如说，她那个时候直接……”
沈鸢拽了拽他的衣袖，等了他一眼：“别说了。”
毕竟强吻贺京辞这种事，听起来并不太光彩。
“好了好了，不说了。”
贺京辞抬手投降，但脸上分明写满了得意。
他转而看向桌上的其他人，声音不高不低，却故意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沈小满那天的主动，可真是让我记了一辈子。”
顾之言听着两人的对话，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他觉得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在敲击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呼吸。
明明沈鸢当时，还在说她喜欢的人是自己。
结果偷偷背着自己跟贺京辞暧昧领证吗？
从没看出沈鸢是这种渣女。
桌上的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连许听雪都低头轻笑了一下，原本的尴尬气氛也散去了几分。
沈鸢拿起桌上的水杯掩饰自己的表情，喝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那天晚上，我确实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她顿了顿，抬眼看着贺京辞，目光中多了一抹认真，“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这句话让贺京辞微微一愣，他原本满是揶揄的神色渐渐收敛，眼中多了几分柔和。
“那天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沈鸢继续说道，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让我来’，让我觉得，或许人生中有些事情真的可以不用一个人扛着。因为有人，会愿意一直陪着你。”
贺京辞抿唇，薄唇微微上扬，没再多说什么，但眼底的情绪早已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顾之言却沉默不语，眼神深邃地盯着桌上的碗筷，像是听不见旁人的话。
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脑海里却不断回荡着沈鸢刚才那句“真正喜欢的人”。
她眼里的坚定，语气里的笃定，让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沉闷得让人无法呼吸。
而沈羽桃则强撑着笑容附和了一句：“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
她的手却在桌下悄悄攥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餐桌上的气氛明明轻松欢快，但她却觉得周围的笑声越发刺耳。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哪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也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一旁的顾之言忽然低声咳了一下，打破了自己的沉思。
沈羽桃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试探：“之言哥哥，你还好吗？是不是不太舒服？”
顾之言摆了摆手，语气淡淡：“没事。”
沈羽桃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语气温柔地继续说道：“那等会儿回去，我给你泡杯茶，好好放松一下。”
顾之言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内心却越发烦躁。
他知道，沈羽桃的殷勤不是因为真心，而是她太清楚，她和他的这段关系只有利益可依托。
他原本可以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容忍她在自己身边假装温柔。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
他抬起头，看向沈鸢和贺京辞。
两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沈鸢笑得眉眼弯弯，贺京辞则一脸宠溺，甚至还帮她拨开了一根鱼刺。
那种自然流露的默契与亲密，让他眼中的阴郁更加浓烈。
他再也无法忽视内心的挣扎。
他明白，他想要的人是沈鸢。
沈鸢才是他的执念，是他心底无法忘怀的人。
这一晚，顾之言做了一个决定。
无论多难，他都要重新追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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