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苏婉的心间。
苏婉在产房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踱步，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焦急，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往产房里冲进去。
一旁的刘氏见状，赶忙伸手拦住她，神色严肃又带着几分紧张地说道：
“婉儿啊，使不得呀，男人生产本就是极为私密且忌讳的事儿，女子贸然进去可不吉利啊，咱可不能坏了这规矩呀。”
苏婉急得眼眶都红了，冲着刘氏大声说道：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那些个老规矩做什么呀！
凛哥在里面正遭着大罪呢，我进去安慰他一下也好啊，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您女儿这心里得多难受啊，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再纳侧夫了。
哪怕今日我这行为是违法的，我也顾不得了，无论如何我都得进去陪着凛哥呀。”
刘氏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手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心里清楚，苏婉这性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今日要是硬拦着她，她真有可能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万一因为这事儿，赵凛那边有个好歹，
苏婉日后肯定会怨恨自己，说不定还真会为了赵凛公然违法，连侧夫都不娶了，到时候要是因此被官府关起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而且父女之间的情分，也怕是要生出嫌隙来了，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这么出息的女儿，他哪里舍得让女儿走到那一步呀。
想到这儿，刘氏咬了咬牙，缓缓松开了拉住苏婉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婉儿啊，你……你去吧，可千万小心着点儿啊，至少……至少别让污血溅到你身上！”
苏婉得了准许敷衍的点点头，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冲进了产房。
一进去，就看到大夫正神色凝重地准备拿起刀，看样子是要割开赵凛的下腹部，以此打开育子腔，好将胎儿取出来。
苏婉见状，大惊失色，赶忙出声阻止道：
“大夫，且慢！我这儿有麻沸散，先给凛哥喝了，也好让他少受些痛苦呀。”
那大夫正全神贯注地准备动手，冷不丁被苏婉这么一喊，顿时愣在了那儿，一脸癔怔地看向苏婉。
麻沸散？
就在大夫愣神的这当口，苏婉已经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瓶子，借着身体的遮挡，悄悄将里面的麻醉剂推进了赵凛的身体里，动作极为隐蔽又迅速。
赵凛何等聪慧，一眼就看出苏婉这是有不能言说的秘密，他心里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决不能暴露了妻主的秘密呀。
于是，他赶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虚弱地开口问道：“妻主，我吃了这个麻沸散，得多久才能有效果呀？”
苏婉看着赵凛，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想着真不愧是自己的凛哥，这反应够快的呀，当下便安抚道：
“凛哥，约莫一刻钟左右便能起效了，你再忍一下下啊。”
说着，她又赶忙伸手给赵凛把了把脉，仔细感受了一番脉象后，暗自庆幸道：
“还好还好，情况还算稳定，能等得起呢。”
时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好不容易过了一刻钟，苏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掐了掐赵凛的肚子，先是下腹部，然后又换了几个地方，一边掐一边关切地问道：
“凛哥，疼不疼呀？这里呢？这样呢？”
赵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说道：“妻主，居然不疼了呢，这麻沸散可真灵啊。”
苏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转头看向大夫，说道：“大夫，请吧。”
大夫这才回过神来，重新拿起刀，正准备拿去烧一下消毒，苏婉又连忙阻止道：
“大夫，等一下，用这个东西消毒更好。”
说着，她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大夫，解释道：
“大夫，这是酒精，我可是从海外花了高价才买来的呢，消毒效果那是非常好的呀。”
大夫接过那瓶子，凑近闻了闻，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是什么酒精啊？一股子酒味，莫不是就是酒呀？还有刚才的麻沸散？”
苏婉赶忙耐心解释道：
“大夫，这可不是酒呢，它是从酒里提取出来的物质，这制作工艺极为复杂，咱们现在还没办法掌握呢。
麻沸散和酒精都是花了大价钱从海外购置而来，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接诊我的夫君呀，您看这耽搁不得不是？”
大夫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
“哦哦，好的，马上就开始。”
说完，那女大夫便赶紧着手准备接生了。
苏婉站在一旁，心里依旧紧张得不行，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如此落后的古代，男人生孩子居然连酒精和麻沸散都没有，那以往的人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呀，这得遭多大的罪啊。
想到这儿，她暗暗发誓，以后可得对父亲刘氏更好一些了，男人生产实在是太苦了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又或许是半个时辰，亦或是两个时辰，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就在苏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突然，一阵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产房内的紧张氛围。
大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高声说道：“恭喜，苏将军！贺喜苏将军喜得爱女呀！”
苏婉听到这话，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满心的欢喜和激动涌上心头，赶忙凑到赵凛身边，握住他的手，说道：
“凛哥，咱们有女儿了，真好啊。只是这孩子的名字，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呢。”
“嗯嗯，婉婉你决定就好，我先睡一下，好累。”
赵凛虚弱地说完这句话，便缓缓闭上了眼睛，那苍白的面容此刻满是疲惫，
仿佛刚刚经历的那场生产，已经将他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
苏婉见状，吓得不得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赶忙凑上前去，伸出手轻轻搭在赵凛的手腕上，屏息凝神地给他把脉。
片刻后，苏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生产过后太过虚弱了，并无别的什么糟糕状况，
可刚刚那一瞬间，真的是把她吓得不轻啊，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她心疼地看着赵凛，轻声说道：
“凛哥，你先睡会儿吧，我送大夫出去，你好好歇着啊。”
赵凛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
“好的，妻主。”
苏婉这才转身，陪着大夫一同往产房外走去。
一路上，苏婉心里一直惦记着酒精和麻沸散的事儿，想着若是能在这古代推广开来，那往后男人们生产可就能少受许多罪了呀。
于是，她试探性地向女大夫打听道：
“大夫，您行医这么多年，以前可曾见过类似酒精或者麻沸散这样能减轻疼痛、消毒的东西呀？”
女大夫听了，眼中满是遗憾，摇了摇头说道：
“不曾见过呀，今日要不是苏将军您拿出这神奇的物件，我都还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好用的东西呢。
苏将军，您那儿……真的没有多的一份了吗？
若是能再多一份，让我好好研究研究，日后也好造福更多的产夫呀。”
说着，女大夫满是期待地看向苏婉。
苏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说道：
“大夫，真的没有多的一份了，就这一份，还是我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呢，我也想能有更多啊，只可惜……”
女大夫听了，脸上满是失望之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日多谢苏将军了。”
说罢，便抬脚往府外走去，那背影都透着一股失落的意味。
苏婉站在原地，看着大夫走远，这才转身往回走。
一路上，她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细细思索着，
走着走着，苏婉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极为满意的名字，
“苏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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