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几缕微光仿若轻纱，悄无声息地穿过窗棂，给苏婉的屋子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柔纱。
苏婉一骨碌起身，利落地穿上刘氏熬了两夜精心赶制的短打衣裳。手指灵活地束紧腰带，刹那间，身姿挺拔利落，浑身散发着昂扬的精气神。
随便吃了几口刘氏做的饭菜后，将提前准备好的那套茶具，用软绸一层又一层悉心裹好，轻放入背篓。
苏婉又趁着街巷空寂无人，像只灵动的小鹿，闪进隐蔽角落，
从系统商城买了一袋苹果，红扑扑的果子在微光下泛着诱人光泽，她用粗布带交叉缠绕，扎得稳稳当当，这才深吸一口气，怀揣滚烫憧憬，朝着武馆大步流星而去。
武馆在距离苏婉家两条街的位置，朱红大门庄严肃穆，门漆历经岁月摩挲，透着厚重的质感。
“振武堂”三字的匾额高悬其上，笔锋刚劲有力，似要破壁而出，两侧石狮子威风凛凛，周身覆着一层薄苔，仿若在诉说着经年往事。
苏婉站定，抬手叩响门环，“当当当”，清脆声响打破晨晓的寂静，惊起枝头几只宿鸟，扑棱着翅膀飞远。
不多会儿，一小厮拉开门，引着她进了院子。
院内青砖铺地，几棵老槐树洒下斑驳树影，学姐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拳风烈烈，带起地上的尘土；棍影交错，仿若蛟龙出海，苏婉瞧得双目熠熠生辉，胸腔中热血翻涌，对学武愈发心驰神往。
原来自己以前的拳脚功夫打猎技巧简直就是笑话！
踏入正厅，周遭静谧下来。老师傅端坐于太师椅上，背后是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墨画。
她身着一袭素净长袍，白发如雪，却根根抖擞，脸上皱纹犹如岁月用刻刀精心雕琢的坚毅笔触，双目微闭，
仿若与这沉静的环境融为一体，周身凝着一股冷凝又磅礴的气场，让这不大的厅堂都添了几分威压。
苏婉忙稳住心神，莲步轻移上前，屈膝盈盈下拜，膝盖触碰地面，发出轻微声响，她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而后把背篓里的礼物一一规整摆好，
垂首轻声诉说：“老师傅，小女苏婉对武道满心痴迷，纵有千难万险，也绝不退缩，恳请您收留。”
老师傅徐徐睁开双眸，目光似寒夜流星，锐利又幽邃，静静打量苏婉许久。
苏婉能听见自己心跳陡然加快，犹如急促的鼓点，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窗外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似也在为她捏一把汗。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这份威压时，老师傅忽而展颜，声若洪钟：“丫头有股子狠劲，打今儿起，留下好生练！”苏婉一连串的道谢脱口而出，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激动，就此开启武馆学艺的崭新征程。
天刚蒙蒙亮，武馆的院子里就热闹起来，学徒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
苏婉扎着精神的马尾辫，眼神亮得像燃着小火苗，透着满满的热切与坚定，站在人群当中。
今天，老师傅要传授一套全新的拳法，大家都满心期待。
老师傅大步流星走到场中，身姿矫健，动起来的时候，真就跟游龙似的，舒展又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刚猛的劲道，呼呼风声在院子里回荡，看得大家热血沸腾。
苏婉把眼睛睁得老大，一瞬不瞬地盯着，悄悄发动了精神异能。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像是被施了魔法，慢得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老师傅握拳，胳膊上肌肉鼓起的线条、扭腰时力量怎么从脚底板顺着脊椎一路“爬”到拳头的，
全被苏婉看得清清楚楚，她像个最用心的画师，在脑海里一笔一划勾勒、临摹这些动作。
等大伙散开，各自找地儿开练，苏婉深吸一口气，站定摆好了起手式。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挪步子，感受脚底和青砖蹭来蹭去的阻力，就好像要把自己变成一棵扎在土里的大树。
紧接着，右拳带着异能挥出去，“嗖”的一声，风都被扯得尖啸起来，比旁人出拳看着更有气势。
不过到底是头一回上手，手脚不太听使唤，差点摔个狗啃泥。
苏婉可不服输，狠狠咬着嘴唇，一遍接着一遍地练，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直往下掉，把衣裳都湿透了。
中午太阳毒得很，烤得院子跟蒸笼似的，热气直往上冒。
苏婉跟没感觉似的，还沉浸在练拳里，脑子里一遍遍过刚才那些出错的地方，异能也跟着使劲，帮她找对发力的窍门。
这么练下来，每挥一次拳，都能觉出不一样，力量越来越顺，速度也越来越快。
眼瞅着太阳快落山，苏婉又把拳法打了一遍，这会儿身姿轻快又灵活，拳风呼呼作响。
师姐们瞧见了，忍不住侧目夸赞。苏婉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嘴角往上一翘，笑得别提多得意，亮晶晶的眼睛里，对武道的向往更热切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两年的光阴悄然流逝。
苏婉拜别了老师傅，此番离去，只因武艺已然精进至再难从恩师处获取新的滋养。怀着一腔归心，她匆匆踏上归途，熟悉的家门渐渐映入眼帘。
推开门，父亲的身影出现的刹那，苏婉不禁微微一怔。
两年时光，竟似在父亲身上施展了奇妙魔法，往昔那因操劳略显疲态的面容，如今焕发出别样光彩，皮肤透着健康的色泽，衣着整洁得体，连眼角的皱纹都浅淡了几分。
其实这两年，父女俩并未长久分离，苏婉每日中午都会回家。
只是她一心扑在武学修习上，没怎么留意岁月在悄然改变父亲。
细细想来，父亲刘氏这两年的日子，过得安稳又舒心。
每日清晨，他无需被鸡鸣唤醒，悠悠然睡到自然醒，起身伸个懒腰，踱步走向小菜园。
在园子里，父亲悉心侍弄那些蔬果，拔拔草、松松土，看着水灵灵的菜苗日渐茁壮。
临近晌午，他便晃悠去集市，在热闹的摊位间精挑细选，挑几块肥瘦相间的肉，
抓几把鲜嫩欲滴的青菜，再称上一兜圆滚滚的鸡蛋，满心欢喜地想着，定要给女儿张罗一桌热乎美味的午饭、晚饭。
这般闲适的日子，父亲过得一天比一天畅快，比起母亲苏襄还在时，居然多了几分自在从容。
细细想来，大抵还是金钱最能滋养生活。
自己一心扑在学艺上，从未让父亲操过心，父亲手头宽裕，日子没了忧扰，方能如此闲适自在，周身都透着惬意与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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