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胜的话音刚落，李国强就站了起来：“老大，我先回去了。
明天还要早起盘点库存。”
“等等。”我叫住他，“把这个月的账本拿过来。”
李国强脚步一顿：“现在？”
“对，就现在。”我指了指钱德胜，“让他先熟悉一下。”
李国强搓了搓手：“账本在楼下，我这就去拿。”
等李国强离开，白小柔端着酒杯笑了：“你这是要玩双簧？”
“不是双簧。”我给钱德胜倒了杯酒，“是三簧。”
钱德胜接过酒杯，手微微发抖：“老板，您的意思是...”
“姜美人那边不是要查账吗？”我说，“正好你来帮忙。”
钱德胜一口气喝完酒：“我明白了。您是想让我...”
“做三套账。”我给他续上酒，“一套给姜美人，一套给李国强，还有一套是真实的。”
白小柔插话：“那李国强那套账...”
“就让他继续做。”我说，“反正也不是真账。”
钱德胜擦了擦汗：“老板放心，我在事务所的时候，经常帮人做三开花。”
“三开花？”
“就是一套账给税务局，一套给股东，一套给银行。”
钱德胜说，“每套账都能对上数，查不出问题。”
我点点头：“那这活你熟。”
“熟！太熟了！”钱德胜拍着胸脯，“我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这时李国强拿着账本回来了。他把账本放在桌上，手还按在上面：“老大，这账可能不太好看...”
“没事。”我说，“钱会计经验丰富，肯定能帮你整理好。”
李国强松开手，钱德胜立刻拿过账本翻看。才翻了几页，他就皱起眉头：“这个进货量...”
“怎么了？”李国强问。
“太少了。”钱德胜说，“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最多撑一个月。”
我笑了：“你这么一说，姜美人肯定着急。”
白小柔也明白过来：“你是想让她以为物资快用完了？”
“不然她怎么会主动出手？”我说，“等她急了，自然会露出马脚。”
钱德胜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少拍马屁。”我说，“你只要把账做好就行。”
“明白明白。”钱德胜点头哈腰，“我这就去研究研究。”
等钱德胜拿着账本离开，李国强还站在原地。
“你也去忙吧。”我说，“明天开始配合钱德胜工作。”
李国强欲言又止：“老大，我...”
“放心。”我打断他，“你的那份不会少。”
李国强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白小柔晃着酒杯：“你就这么信任钱德胜？”
“他不敢耍花样。”我说，“做假账的人最怕被查。
只要掌握了他的把柄，他就只能乖乖听话。”
“那李国强呢？”
“他更不敢。”我说，“现在末世了，出了这个门，他哪还有活路？”
白小柔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姜美人那边...”
话没说完，对讲机响了。是姜美人的声音：“在吗？
我上来一趟。”
“这么晚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有急事。”姜美人说，“关于物资分配的事。”
我按下对讲机：“行，上来吧。”
白小柔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不用。”我说，“正好让你也听听。”
没过多久，姜美人就来了。她穿着一件黑色皮衣，腰间别着手枪。
“这么重要的事，还带着枪？”我指了指沙发，“坐。”
姜美人在沙发上坐下：“以防万一。最近外面不太平。”
“城西区那边？”
“你知道了？”姜美人挑眉。
“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早死几回了。”我给她倒了杯酒，“说吧，什么事这么急？”
姜美人端起酒杯：“我听说你让人查账？”
“对啊。”我说，“不是你提的建议吗？”
“我是说查账，不是让你找个会计。”姜美人说，“这种人最会做假账。”
我笑了：“那你说怎么办？”
“我可以派人来协助。”姜美人说，“保证不会出错。”
“不用了。”我摆摆手，“钱德胜很专业。”
姜美人放下酒杯：“你就这么信任他？”
“当然不是。”我说，“我是信任你。”
“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查账吗？”我说，“我让钱德胜做的账，不就是给你看的？”
姜美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是明着告诉我，账是假的？”
“不然呢？”我说，“你觉得我会让你知道真实的库存？”
姜美人靠在沙发上：“你倒是坦白。”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给她续上酒，“反正你也知道我有存货，只是不知道具体数量。”
“所以你就找个会计来糊弄我？”
“不是糊弄。”我说，“是让你安心。你不是担心我囤积居奇吗？
有了账本，你就能放心了。”
姜美人摇晃着酒杯：“你觉得我会信那些数字？”
“信不信由你。”我说，“但总比没有账本强。
起码能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其他人？”
“城西区那些人。”我说，“他们不是怀疑你私吞物资吗？
有了这个账本，你就能证明物资都是公开透明的。”
姜美人眯起眼睛：“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说过了，知道的多才能活得久。”我给白小柔使了个眼色，“对了，听说你最近在收购军火？”
“谁告诉你的？”
“黄老六。”我说，“他说你买了一批炸药。”
姜美人脸色一变：“你认识黄老六？”
“末世前就认识。”我说，“他以前是我的客户，经常托我送快递。”
“快递？”姜美人笑了，“什么快递这么神秘？”
“军火零件。”我说，“他那时候就在倒卖军火，不过都是些边角料。”
姜美人放下酒杯：“所以你知道那批炸药有问题？”
“过期货而已。”我说，“威力差点，但是够吓人。”
“你...”姜美人站起来，“你是不是动了手脚？”
我给白小柔又倒了杯酒：“你觉得呢？”
姜美人掏出手枪：“你敢动我的货？”
“别激动。”我说，“我要是真动了手脚，你现在就该炸上天了。”
白小柔插话：“姐姐，你先坐下。有话好说。”
姜美人看了看白小柔，又看了看我，慢慢坐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合作。”我说，“真正的合作。”
“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要军火吗？”我说，“我可以介绍靠谱的货源。”
姜美人冷笑：“你？”
“对，就是我。”我说，“黄老六那种货色，早晚要出事。
不如跟我合作，保证质量有保障。”
“你哪来的军火？”
“这你就别管了。”我说，“反正比黄老六的强。”
姜美人沉默了一会：“你想要什么？”
“城西区。”我说，“我要你放弃城西区。”
“凭什么？”
“凭我能让你在城北站稳脚跟。”我说，“马建国不是要对付你吗？
有了我的军火，你怕什么？”
姜美人盯着我：“你就这么确定你的军火能打败马建国？”
“当然。”我说，“而且我还能帮你收买他的人。”
“怎么收买？”
“钱德胜不是会计吗？”我说，“让他做假账，把马建国的钱全部转出来。
他的人一个月拿不到工资，自然就会哗变。”
姜美人笑了：“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叫双赢。”我说，“你得到军火和城北区，我得到城西区。
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对付我？”
“因为我懒得对付你。”我说，“城北区那么乱，我可没兴趣去收拾。
还不如让你去管着，我安心做我的生意。”
姜美人思考了一会：“你说的军火，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就能看样。”我说，“不过得先把城西区的事定下来。”
“行。”姜美人站起来，“我答应你。不过我要先看货。”
“没问题。”我说，“明天下午两点，在地下车库等我。”
姜美人点点头，转身离开。等她走后，白小柔才开口：“你真有军火？”
“当然没有。”我说，“不过马建国有。”
“你要抢马建国的军火？”
“不是抢，是借。”我说，“等姜美人看完样品，我就把货还给马建国。”
白小柔瞪大眼睛：“你疯了？这不是玩火吗？”
“放心。”我说，“马建国不会知道是我干的。
他只会以为是姜美人偷的他的军火。”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会打起来。”我说，“等他们两败俱伤，我再出手收拾残局。”
白小柔摇摇头：“你可真够坏的。”
“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站起来，走到窗边，“对了，你不是要搬到五楼吗？
明天就搬吧。”
“这么快？”
“再不快，可能就没机会了。”我说，“等姜美人和马建国打起来，这栋楼就该乱了。”
白小柔端起酒杯：“那我敬你一杯，预祝计划成功。”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窗外，一轮血月悄悄升起，照亮了这座即将陷入混乱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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