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固从一个泥坑里爬起。
忿忿不平：
“人人都爱听谗言，却听不了实话，实在可悲。
“这世道，配不上我这么正直的人！”
这回被打，他感觉身体有了些异样。
不疼！
隐隐还有些舒爽。
内视丹田。
上面的那株小草竟好似长大了一毫。
显然，这是他的单灵根。
回想过往的经历：
以前灵根没冒出丹田，怎么修炼都不起作用。
如今丹田不但愈合了，灵根也在茁壮成长，看来我的修炼前途一片光明啊。
嗯，以后没事得多去展蓝湖泡泡。
另一边。
展蓝湖上飘着黑压压的千眼墨鱼尸体。
悲恸万分的光久弘：
“师祖，那个孙固到底做了什么，让我书宗遭此灾变？”
荆不川心中有自己的盘算。
不想把劫雷的事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一个炼气废物，应该也做不了什么。”
“那湖中几万年不曾枯竭的灵气，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我猜，应该是和刺杀他的人有关吧。”
光久弘：灾星！
都是你惹来的祸。
若是展蓝湖无法恢复，我一定要你付出惨重代价。
“小弘子，听说这个孙固，在俗世的家族很有势力？”
“嗯，拥有十几座城，方圆几十万里地。”
“那应该是富州孙家了。
“好，回头我要好好找他们算这一笔账。”
“师祖，那这些尸体怎么办？”
荆不川一声长叹！
“还能怎么办？
“千眼墨鱼未成熟之前，墨汁根本无法用来画符。
“让御兽峰的人来，运回去当饲料吧。”
光久弘心都在滴血。
我作为宗主，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等了十年。
就等这一票了。
结果临近收获，功亏一篑。
不甘啊！
荆不川：眼下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先待我试探下金雷灵根的真伪，再做下一步定夺吧。
“小弘子，你和我说说那个孙固吧？”
光久弘有些心虚：要不是我贪图那点钱财，也不至于引狼入室。
好在金牙貂拯救了我。
还能亡羊补牢。
“师祖，这事要从我去移星门观礼说起，当日……”
荆不川：原来这小子之前就被天雷劈过一次了！
相比弄炸许老祖。
展蓝湖的损失倒不值一提了。
“小弘子，你说金牙貂在灵兽袋里就对他十分畏惧？”
“岂止是畏惧，已经自残了。
“您没看到我放它出来后，它逃得有多快，跑得有多远。
“事后我靠着神识，飞了上百里，才在一座废山缝隙里找到瑟瑟发抖的它。”
“这么说，你信金牙貂趋吉避凶的传说？”
“师祖，以前我是半信半疑。
“现在我是深信不疑。
“您就看看这家伙短短一个月里的遭遇吧。
“许老祖飞升爆炸、他被仇家刺杀、展蓝湖灵气消散，还有，他自个儿丹田碎裂……”
“什么？
“你说他丹田碎裂了？”
荆不川十分惊诧。
孙固躺在湖面的时候。
他用神识扫过。
虽然只是炼气一层，但丹田是完好无损的。
“是的师祖，他的丹田是裂的。”
光久弘把沈长老的事又说了出来。
荆不川：“……”
我已经快一万岁了。
为什么要让我听这些狗血的情情爱爱？
“师祖，下次你神识一扫，就知道他碎到什么程度了。
“简直就是蛛网。”
荆不川：下次，还是你扫一扫吧。
保准你惊掉下巴。
不过丹田能这么快愈合，想必是有什么机缘的。
难道和天雷有关？
荆不川决定马上去藏书阁走一遭。
那里有关于金雷灵根的一些记载。
孙固回到小竹山。
彭长老坐在书屋里研究学问。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理论一番，头顶传来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蛮子，我来了！”
一个老者从天而落。
着青灰色长衫。
犹如教书先生。
彭长老激动地窜出来。
“汪齐兄，你不是说还要几日才来吗？”
“本来是的，可你昨日不是传音，说你这儿有一部绝世奇文吗？
“所以我日夜趱行，只为马上一观。”
彭长老大笑。
“汪齐兄，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没变，嗜书如命啊！”
“蛮子，你也是一点没变啊。”
意味深长地看孙固一眼：
“五百年多年了，口味始终如一。”
孙固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难道彭长老有那方面的癖好？
彭长老：“可别乱说，这里是书宗！他是宗门派来让我考核的。”
两人来到茶台边坐下。
孙固马上端茶伺候。
“蛮子，五百年前，你不告而别。
“后来世人都在疯传，说你回到书宗的原因，是要闭关写出一部流芳百世的巨帙，书一日不成，人一日不现。
“当真如此吗？”
彭蛮老脸火辣辣的。
“绝无此事！”
“他们还说，你为了着书不被打扰，霸占了这座山，赶走了所有弟子。”
“汪兄，你觉得我彭蛮会是这样的人？”
“你是！”
彭长老：“……”
知我者，汪兄也！
“汪兄，这都是诽谤啊！
“我苦世人误解久矣！深矣！”
“这么说，传言都是假的？”
“哎！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孙固：成语掌握得不错嘛！
但你这样信口雌黄，心不虚吗？
“汪兄，这么离奇的讹传，你该不会信了吧？”
“我信了。
“因为我知道你确实有过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当年你……”
“你说什么？
“不切实际？
“幻想？”
汪齐无视彭蛮的打断。
接着道：
“当年你和我说过，说你正在构思一部巨帙。
“说你会因为它，而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所以当年外界这么讹传时，我便信以为真了，还为此伤心了好久。”
“伤心？
“你为什么要伤心？”
“因为传言说，‘书一日不成，人一日不现’。
“想我汪齐这种千年一遇的俊杰，都不敢想着名垂青史的事，你胸中那点墨水就更没戏了。
“这不就意味着，我们今生再无机会相见了吗？”
彭蛮：“……”
你塔么兜兜转转，最终竟是在拐弯抹角夸自己？
这话要是搁五百年前。
老子直接啐你一脸。
“蛮子，虽然传言是假，但我知道你对学问的热爱是真。
“过去这五百年，你有写过什么文字吗？
“拿出来我们一起探讨探讨，就像五百年前在俗世那样。”
彭蛮：“……不曾写下片纸只字。”
侍立在身后的孙固。
默默离开了。
不一会儿，抱着厚厚五大本书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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