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狂风裹挟着冰碴子呼啸而过，刮在将士们的甲胄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的冰棱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呻吟，整个战场弥漫着肃杀的气息。冀州军列阵如墙，十万将士的玄甲在冰光下泛着冷芒，战鼓整齐擂动，震得冰面微微发颤，鼓面上文丑的雉尾羽随着鼓点剧烈抖动，似在为这场厮杀招魂。
颜良立于阵前，手中短斧寒光凛凛。这柄短斧乃袁绍亲赐，斧刃开了七道血槽，传闻曾斩下匈奴单于首级。此刻他身披三重玄甲，肩甲上的袁家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望着对面的许攸，眼中杀意翻涌：“背主逆贼，今日必取你狗头！” 言罢，猛踏冰面冲来，厚重的战靴在冰面上犁出两道深痕，身后扬起一片雪雾。
许攸素袍染血，腰间挂着从文丑处夺得的断槊残片，迎着寒风屹立不动。待颜良冲至丈许，他突然侧身，虎牙匕首划出半轮寒月。颜良短斧横扫，斧风虎虎生威，带起的气流竟将地上积雪卷成雪柱。“当” 的一声，匕首砍在斧刃上，火星四溅，冰面瞬间崩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两军将士齐声呐喊。冀州军敲着牛皮战鼓，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襄平军则架起强弩，箭头泛着幽蓝的光，时刻戒备着。寒风卷着喊杀声，将冰原上的厮杀声传向远方。颜良攻势如潮，短斧挥舞间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斧刃劈开的气浪将周围冰棱震得纷纷炸裂，冰屑如雨点般落下。许攸身形灵活似狡兔，在斧影中腾挪闪转，匕首专寻颜良铠甲缝隙，寒光闪烁间，已在玄甲上留下数道刮痕。
三十回合过去，两人周身俱是伤痕。颜良的玄甲被匕首划出密密麻麻的白痕，几片甲叶甚至微微翻卷；许攸的素袍更是多处破裂，染血的布条在风中翻飞。冀州军阵中不时传来焦急的呼喊：“将军，速战速决！” 襄平军则齐声高呼：“许先生，取他项上首级！” 战鼓声、呐喊声、兵器相交声，在冰原上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战歌。
突然，颜良虚晃一斧，斧势骤变，直劈许攸面门。许攸后仰倒地，冰面被压出一个人形凹槽，他顺势踢出一腿，靴底铁钉在颜良小腿划出火星。颜良身形一晃，许攸趁机跃起，匕首如毒蛇吐信，直刺咽喉。颜良举斧格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两人虎口发麻，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在冰面上绽开朵朵红梅。
“为柳城百姓偿命！” 许攸目眦欲裂，吼声穿透寒风。他匕首连刺，寒光化作漫天星雨。颜良咬牙死战，短斧舞得密不透风，斧刃与匕首相撞之声不绝于耳，震得周围将士耳膜生疼。冰面上，两人的脚印与血迹交织，染红了大片白雪，随着激战，血迹渐渐凝固，在冰面上形成诡异的暗红色图案。
又二十余回合过去，颜良喘息愈发粗重，挥斧的速度明显减缓。许攸瞳孔微缩，抓住破绽，匕首突然变招，挑向颜良持斧手腕。颜良仓促回防，许攸却早已算准，另一只手成拳，裹着呼啸风声重重击在他胸口。“砰” 的一声闷响，颜良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在冰面上滑出丈许，玄甲上的袁家图腾沾满了雪与血的混合物。冀州军阵中发出一阵惊呼，襄平军则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许攸趁机欺身上前，虎牙匕首抵住颜良咽喉，冰原上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寒风掠过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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