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灵丹泡酒
残阳如血，最后一抹金晖洒在牛皮营帐上，映得杨芝储眉间那道新添的伤痕愈发醒目。他踉跄着从画中跨出，锁子甲上遍布爪痕，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画轴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隐约还能听见群狼的嘶吼。
"；这群畜生..."；他咬牙卸下浸透兽血的铠甲，长衫下摆沾着的苍黄草叶上，血迹已凝成暗褐色。画中那群异兽着实凶险，若非这副汤隆打的玄铁锁子甲，只怕今日就要交代在那片荒原上了。
厨娘接过滴血的麂子和断首的巨狼时，手都在发抖——那狼首足有寻常狼的三倍大，獠牙泛着青黑光泽，甚是赫人。
杨芝储从酒窖深处取出那坛梨花白，酒坛上还贴着他做的记号。一年前那场奇遇恍如昨日，九天玄女娘娘赠丹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泡酒已过一年，今日且与兄弟试试这酒。
帐中篝火噼啪，鲁智深拍案大笑，震得案几上炙肉乱跳。他左手攥着半扇焦香羊排，右手酒盏已见了三回底，袈裟前襟沾满油渍也浑不在意。
杨林正撕扯着麂腿，忽地鼻翼微动——帐中不知何时飘来一缕暗香，似雪后寒梅混着千年松脂，竟将满桌荤腥都压了下去。
"；几位兄弟，且慢些喝。"；杨芝储广袖轻拂，指着桌上四壶酒道，"；我这有上等好酒，你我兄弟四人，一人一壶。"；
鲁智深虬须抖动，大笑道："；哈哈哈，兄弟果然藏了好酒！快快拿来，让洒家尝尝！"；
杨芝储执壶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泛起涟漪，隐隐有青芒流转。鲁智深接过酒杯，鼻翼微动，赞道："；好酒！这香气倒似掺了人参灵芝一般。"；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酒入喉肠，顿觉一股暖流自丹田涌起，周身经脉如沐春风。
杨芝储满饮一杯，只觉酒液入腹化作丝丝暖意，顺着奇经八脉游走，连带着伤口也自然愈合。他正欲开口夸赞，却见杨林举杯一饮而尽后，面色骤变。
"；砰！"；酒杯坠地，杨林身形剧震，额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他双手死死扣住案几，指节发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突然，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栽倒在地。
"；杨林兄弟！"；杨芝储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杨林。他搭上杨林脉门，只觉其脉象紊乱，正要唤人请蒋医师，却见杨林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四射。
"；不必。"；杨林抬手拭去嘴角血迹，声音虽虚弱却透着欣喜，"；这口瘀血吐出，反倒觉得浑身舒泰。"；他试只觉气息畅通无阻，多年老伤竟然痊愈。
鲁智深抚掌大笑："；妙极！这酒竟有洗经伐髓之效，杨林兄弟这是因祸得福了！"；杨芝储闻言，若有所思地望向案上酒壶，暗忖这灵丹酒果然非同凡响。
正当四人举杯之际，帐帘忽地被掀开，一阵浓郁的肉香裹着热气扑面而来。几名小兵抬着四口砂锅鱼贯而入，锅底炭火未熄，汤汁还在咕嘟冒泡。那巨狼肉炖得酥烂，每一块都足有拳头大小，青蒜叶撒在油亮的汤面上，翠绿欲滴。
"；好！好！好！"；鲁智深连道三声好，虬须抖动如钢针，"；这狗肉最是滋补，配上这青蒜，正合洒家胃口！"；
他一把抓过砂锅，也不顾烫，抄起筷子就夹起一大块肉。那肉炖得软烂，筷子一戳就散，露出里面粉嫩的纹理，肉香混着蒜香直往鼻子里钻。
杨林深吸一口气，只觉腹中饥火更盛。方才吐出那口黑血后，浑身经脉畅通，此刻闻到肉香，竟似饿了三日一般。
他舀了一勺蒜酱，那酱是用独头蒜捣碎，拌了香油和辣子，辛辣中带着回甘。蘸着狼肉一尝，肉质细嫩却不失嚼劲，蒜香渗入肌理，令人食指大动。
杨芝储凝视着砂锅中浮动的油花，那层淡淡的金芒在烛火下流转，恍若画中群狼幽绿的眼瞳。他夹起一块狼肉，肉质纹理间渗出的汁水晶莹剔透，入口竟是前所未有的鲜美。九死一生的惊险在这一口肉中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涌动的暖流——这异兽肉果然非同凡响。
酒过三巡，帐外月色如霜。杨林霍然起身抱拳说道："；大人，属下借月色出发，拂晓前必袭破敌营。"；他目光炯炯有神说话间中气十足，显然刚刚得了不少好处。
一直默不作声的杨雄此时也站起身来。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汉子，此刻面色潮红，周身气血翻涌，竟在皮肤表面凝成一层薄薄的红雾。
他抱拳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却格外洪亮："；多谢大人厚赐，属下没齿难忘！明日伏击辽军，定要斩那监粮官人头，已报大人知遇之恩。"；
原来他加入的很晚，且沉默寡言，甚少参与聚会。如今一尝酒肉，便察觉并非凡俗之物。将灵酒与异兽肉吃了个干净。此刻体内真气充盈，满身气力无处可使。自然知道今日杨芝储赐下之物非比寻常。
杨芝储道："；今夜月色正好，正是用兵之时。杨林兄弟，你且去烧了粮草。杨雄兄弟，事成之后，切记快马来报。"；
子时三刻，杨林五百骑兵，趁着夜色悄然行进。杨林麾下皆是轻骑兵，今日背负的箭囊中，十二支羽箭浸透了火油，麻布包裹的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两个时辰的急行军后，辽军大营的篝火已隐约可见。杨林抬手示意全军止步，凝神细听——营中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辽语的交谈。他悄声道：“马蹄裹布，铜铃摘除，众将士上马，慢慢提速，点燃羽箭，今日我等火烧粮仓！叫那辽国首尾不能相顾！”
众将士得令，五百将士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马匹缓缓起步，铁蹄踏在松软的河滩上，只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渐渐地，队伍开始加速，从缓步到小跑，最后化作一道黑色洪流，朝着敌营席卷而去。
"；点火！"；杨林一声令下，五百支火箭同时亮起。他张弓搭箭，弓弦震动，第一支火箭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粮仓顶上。紧接着，箭雨倾泻而下，火苗在干燥的粮草间迅速蔓延。
军队驻扎必须附近有水源，凌晨的河边微风阵阵。火借风势，转眼间已成燎原之势。营中战马受惊嘶鸣，辽兵慌乱奔走，呼喊声此起彼伏。
杨林一抖笔管枪，枪尖在火光中划出一道银弧："；杀！"；五百轻骑如猛虎下山，笔管枪所到之处，血花飞溅。火光中，杨林的身影宛如战神，每一枪都精准地刺入敌人咽喉。粮仓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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