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慕流云被叫去书房。
自从来到京城后几乎日日都是如此，慕凌轩说他不熟悉京城的情况，跟他讲解京城有哪些达官显贵，还跟他讲了一些宫中礼仪。
反正也没事做，林流云就当打发时间了，每日打卡听课。
原本还听得津津有味，结果慕凌轩的一句话将他炸了个外焦里嫩。
“什么，让我当世子？不行不行，这事绝对不行。”林流云想都没想，拼命摇头。
“为何？”慕凌轩不解，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林流云没回答，而是道，“爹，我不适合当这个世子，我对朝堂上这些尔虞我诈一点都不感兴趣，相比起来二弟博学多才，更适合坐这个世子之位。”
他脸上写满了抗拒，笑话，他的梦想可是当一条咸鱼，以往期盼儿子将来能出人头地，他当个逍遥自在的老太爷，再娶个如花似玉的老伴，如今不用等儿子了，直接过上啃老的生活，他干嘛要去受那份罪。
当世子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等他爹死了将来世子就是侯爷，隔三差五还得上朝听政，想想就头疼。
如今躺在家里有吃有喝有钱花，还有漂亮丫鬟伺候，他干嘛去受那个罪。
见他脸上的抗拒之意不像作假，慕凌轩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罕见地发了脾气，“胡闹！”
“从你太爷爷那辈起，侯府都是由长子继承，从未破过例，为父这些日子给你讲解了诸多宫中的规矩，为的就是过几日面圣，为你请封世子。”
“啊？”林流云呆了，早知道是这原因他就不学了。
“爹，我对当世子真没有兴趣，再说我也才比二弟早出生了不到一刻钟，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二弟不说，没人会知道我俩谁先谁后，实在不行，让我喊二弟大哥也可以，我俩身份换换。”
“这怎么行！”慕凌轩被他这番话气的吹胡子瞪眼。
原本还看这个儿子挺稳重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怕他爹再说下去，林流云赶紧道，“爹，这个世子还是留给二弟吧，我就先走了，我今日跟九王爷约好了去猎场狩猎，再不去就晚了。”
不等慕凌轩反应，林流云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你给我站住！”慕凌轩从屋里追出来，林流云早已跑没了影。
这些日子可以说是他穿越过来后过的最舒心的日子，大儿子二儿子去了明德书院念书，娘亲给大女儿和龙凤胎都请了夫子在府上教导，他无事一生轻。
前世死的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六岁。
前世他就是个社畜，加班猝死，今生只想逍遥快活。
骑着红鬃烈马，林流云在街上跨马飞奔，这些日子他已经熟练掌握了马术，马技精湛。
……
城南狩猎场。
“流云叔，这边。”姬墨轩远远便看见他过来，朝他挥手。
林流云将马停下，翻身下马，姬墨轩带来的侍卫立刻将马牵到一旁，并递来弓箭和箭筒。
这几日，林流云除了在书房听他爹讲课之外，就是来狩猎场狩猎，从最初一天一个猎物都猎不着，如今已经是十箭能中四五箭。
两人并排往猎场深处走，一路上只有林流云在说话，姬墨轩偶尔回几句，情绪似乎不高。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边走，见到路边有一只野兔窜出来，林流云立刻搭弓射箭。
“嗖嗖——”两声箭鸣，其中一支朝着兔子的腹部穿过，钉在对面的树上，入木三分，看的出来，射箭的人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林流云走到尸体旁，看着兔子的惨状，啧啧出声道，“你这力道，就是射头野猪都没问题，这兔子都被你的箭气劈成两半了。”说话间，有侍卫过来将兔子的尸体收走。
林流云将箭矢放到一旁，双腿一屈坐到旁边的大树底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
姬墨轩沉默着走过去，垂着脑袋。
箭姬墨轩依旧不说话，林流云只好打破沉默，“到底出什么事了，这沉默寡言的可不像你的风格。”
姬墨轩眉头紧锁，“我今日挨父皇的批评了。”
林流云：“……巧了，我也挨我爹骂了，你父皇为何会批评你？”据他所知，当今圣上可是极为疼爱这个九皇子的。
“我今日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顶撞父皇，惹得父皇大怒，父皇说一个月内都不许我再入宫。”
“为何？你为何会顶撞你父皇？”
“我……”姬墨轩张了张口，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流云叔，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圣火教？”
圣火教？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林流云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听说过，圣火教在去年秦岭县中秋庙会上出现过，当时圣火教的教众在城中免费赠送一种黑色的小药丸，说是吃了能延年益寿，百病不侵，当时不少百姓都领了。
我也领了一颗，不过我没吃，百病不侵这种话一听就是骗人的，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最好还是不吃的好，而且圣火教，怎么听都像是邪教。”大宣朝，这些教派可不少。
姬墨轩眼睛一亮，忽然看着他道，“流云叔，你跟我想的一样，我总觉得他们行事作风极为古怪，可父皇却不相信，还将圣火教的圣女接入了宫中。”
“什么！”林流云惊了，“圣上将圣女接去宫中做什么？”
不会吧，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古代不少皇帝都沉迷炼丹，追求长生不老，就连千古一帝都没能免俗，想要炼成那长生不老药，但最终无一例外，都是白忙活一场。
更何况，他可是听说过，那些皇帝炼制的丹药里面大都会有，朱砂，雄黄，水银等材料，这些可都是带有毒性的，短期内服用确实能使人容光焕发，可时间长了，毒素侵入肺腑，到时候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前世看过的历史上，有多少皇帝就是因为吃了这些丹药才英年早逝。
但他听闻大宣朝宣武帝是古往今来最杰出的一位明君，应该不会相信丹药之说才是。
姬墨轩却在这时候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父皇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那圣女说她会一种术法，修习到圆满后便可长生，甚至能羽化登仙。”
林流云张了张口，“所以，你父皇信了？”
“嗯。”姬墨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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