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微晃，映照着三人的面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与未曾言明的复杂情绪。吕墨被带走后，屋内的寂静显得格外沉重。红秀香双手轻握，眉间微蹙，似是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萧将军，此事若是周靖川察觉了我的参与，那我的铺子……”
她话未说完，萧长瑜便冷然打断，语气坚定而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霸道：“红掌柜不必忧心，有我在，他不敢放肆！”
红秀香微微一怔，眼底掠过一丝意外，未料到萧长瑜竟会如此直接替她担下后果。
萧长瑜继续道：“周靖川既知吕墨落入我们手中，定会乱了阵脚，他自顾尚且不暇，何来余力对付你？再者，我已命人把守此地，若他真敢妄动，便是自掘坟墓。”
言语间，满是睥睨天下的自信与杀伐果决，红秀香望着眼前这位战场上的铁血将军，心中竟不由生出几分敬意。她缓缓点头，语气柔和了几分：“将军如此决断，我便安心了。”
萧长瑜侧头，沉声吩咐道：“子恒，立刻传令陈浩，严密监视周靖川的动向，若有异常，立即来报，不得让他逃脱。”
“是！”门外的子恒应声，随即匆匆离去。
顾明书静静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地道：“萧将军竟如此替红掌柜出头，倒让在下也有些嫉妒了。”
萧长瑜闻言，眉头一皱，冷冷看向顾明书：“你倒是风轻云淡。”
顾明书一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依旧淡然：“大局未定，自然不能自乱阵脚。”
红秀香见状，心中微微一叹，她看得出来，萧长瑜对顾明书的情意早已藏不住，可顾明书……却总是故作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哪怕在生死攸关之际，也不愿轻易露出真情。
她轻轻一笑，道：“多谢萧将军照拂，慈溪商铺若无后顾之忧，我便也可全力配合你们。”
萧长瑜点头，随即看向顾明书：“吕墨的事不能再拖，我们需立刻带他去大理寺，将这局势彻底定下。”
顾明书轻轻颔首：“我明白。”
话音刚落，萧长瑜忽然瞥见顾明书正与红秀香对视，后者眼神温柔而带着几分感激，而顾明书亦未避让，似在传递什么无声的安慰。
萧长瑜心头微微一紧，眉宇间浮现出一丝不悦，冷冷咳嗽了一声。
顾明书一怔，随即领悟到自己的目光似乎让某人看不顺眼，他微微一笑，随即收回视线，语气淡淡道：“萧将军，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萧长瑜没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对红秀香道：“红掌柜，今日多谢相助，待事了之后，慈溪商铺我会派人守护，定不让你受委屈。”
红秀香微微一礼：“有劳将军。”
萧长瑜目光一转，落在顾明书身上，淡淡道：“走吧。”
顾明书正准备与红秀香道别，谁知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下一瞬，他整个人被萧长瑜拉出了屋外。
红秀香望着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心中无声叹息。她不是看不出来萧长瑜对顾明书的情意，可顾明书那般聪慧的人，怎会在旁人面前表现出二人的亲密关系？
离开慈溪商铺后，顾明书一路被萧长瑜拉着，直到回到马车内才松开手。马车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缓缓行驶，夜色深沉，街道两旁的灯笼摇曳出昏黄的光影，车厢内气息灼热，空气里弥漫着不安的躁动。
顾明书被萧长瑜拽上马车后，刚稳住身形，便被他猛地扣住下巴，紧接着便是一场狂风骤雨般的吻，热烈而强势，几乎带着惩罚的意味。
顾明书猝不及防，被吻得晕头转向，口中瞬间充斥着男人霸道的气息，他挣扎了一瞬，随即猛地咬住萧长瑜的唇，牙齿狠狠陷入血肉，腥甜的血味顿时弥漫开来。
萧长瑜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顾明书。两人气息不稳，彼此对视着，眼神交错间，皆带着几分怨怒与难言的情绪。
“萧长瑜，你是不是疯了？”顾明书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抬手擦去唇角残留的血迹，冷冷看着萧长瑜，“有必要这样吗？难道我就不能与人说话？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难道我顾明书这辈子只能与你一人说话？”
萧长瑜微微喘息，目光幽深，脸上仍带着未擦去的血迹，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死死盯着顾明书，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他的手仍旧扣在顾明书的腰间，感受到那人细微的颤抖，他这才缓缓开口，嗓音低沉而沙哑：“我是霸道，可是明书，你让我如何能忍？我看不得你与旁人亲近，男女都不行。”
顾明书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适，眉头紧皱，冷笑道：“萧长瑜，你未免也太可笑了！旁人对我如何，是旁人的事，你如何能管？”
萧长瑜眸色更沉，声音也更低：“你当真不知红秀香为何舍命为你接下吕墨？”
顾明书一愣，眉间的冷意微微滞住。
萧长瑜冷笑了一声，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因为她喜欢你。”
顾明书心中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你觉得不可能？那你告诉我，她为何冒着性命之险为你接下吕墨？一个与你并无深交的女子，为何甘愿为你拼命？”萧长瑜语气冷冽，像是用刀子一点点剖开顾明书的心。
顾明书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靠在车厢的壁上，脑海中闪过红秀香看向自己的眼神，闪过她毅然决然挡在自己面前的画面，甚至连那天她轻声说道“公子无恙便好”的语调，都在耳畔回响。
难道……真的如萧长瑜所说？
他心绪翻涌，一时竟无法反驳。
萧长瑜见状，冷笑了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难言的痛楚：“你以为我只是胡乱吃醋？明书，你太天真了。”
顾明书抬眼看他，嗓音有些干涩：“所以，你是因为这个而如此怒不可遏？”
萧长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缓缓睁开眼，声音低哑：“我不是怒，而是……害怕。”
顾明书微微一怔，抬头望向他。
萧长瑜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语气低沉：“我害怕你不属于我，害怕你身边会有旁人，害怕有一天，我再也无法伸手触碰到你。”
顾明书的心猛地一紧。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车厢内一片沉默，只有外头夜风拂过的声音，以及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响。
良久，顾明书终于低声开口：“萧长瑜，我……”
然而，话未说完，萧长瑜猛地伸手，将他再次拥入怀中，声音低沉：“明书，我容不得旁人觊觎你，看都不可以。”
说罢，他猛地一掌拍在车窗上，力道之大，使得整个马车微微震动。
外头赶车的马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手一抖，缰绳险些脱落，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车厢，生怕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最终，他还是不敢多言，只能继续驾车，心里却默默念叨着：“将军脾气可真大……”
车厢内，顾明书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衣袖上的褶皱，心绪复杂不已。
他从未见过萧长瑜如此失控过，那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让他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感觉——既是愤怒，又是隐隐的……心悸。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萧长瑜，”他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你为何……如此执着？”
萧长瑜微微一震，低头看着他，半晌后，轻轻吐出一句话——
“因为你是我的命。”
顾明书浑身一震，整个人愣在原地。
夜风透过车窗的缝隙吹入，带着一丝凉意，也吹散了车厢内那份沉重的气息。
这一刻，顾明书忽然意识到——
或许，萧长瑜的偏执，真的已经深入骨髓，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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