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回顾】
沈小石与陆明遭遇猎修者追杀，坠崖后意外发现一座修士洞府。陆明获得《玄霄筑基诀》，而沈小石的掌心则莫名浮现出一道金色纹路……
【正文】
泥泞小道上，陆明踢开一颗石子，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树梢麻雀。\"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他撞了撞沈小石肩膀，怀中《玄霄筑基诀》随着动作窸窣作响，\"考核的时候相互照应一下如何？\"
沈小石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门，掌心金纹突然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揣进袖兜，磨着后腰断绳的拇指顿了顿：\"别拖我后腿就行。\"
\"你这人真没劲！\"陆明撇了撇嘴，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为什么想要修仙？\"
沈小石脚步微滞。记忆里闪过老乞丐咽气时浑浊的眼睛，还有醉仙楼厨子火钳烙下的疤痕。他弯腰捡起块碎石，在掌心反复摩挲：\"你又是为什么？\"
陆明的目光落在怀中令牌上，那半块青玉泛着温润的光。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藏在心底的话——爷爷临终前咳着血说的话，还有深夜里听到的，关于沈家灭门的只言片语。
\"因为这个。\"他晃了晃令牌，\"你呢？\"
\"不知道。\"沈小石将碎石远远抛出，看着它消失在晨雾里。陆明正要吐槽，突然被前方炸开的人声打断。
晨雾在落霞山脚翻涌，人声混着鼎沸的嘈杂漫过山麓。沈小石垂眸盯着靴底沾着的泥浆，那是昨夜坠崖时的痕迹，此刻正随着他的步伐剥落。后腰空荡荡的麻绳晃了晃，像是在无声嘲笑。
身旁陆明突然拽了拽他衣袖，怀中《玄霄筑基诀》的边角在衣料下印出方形轮廓：\"你说...那洞府的传承，真能改变命数？\"
沈小石摩挲着断绳上的旧茧，恍惚又摸到柴刀粗糙的木柄。掌心金纹突然灼痛，他猛地攥紧拳头藏进袖口：\"说不准呢？\"
\"喂，你们两个！\"尖细的嗓音劈开人群。
沈小石抬眼，正对上醉仙楼赵少爷那张油光满面的脸，雕花玉佩随着他摇晃的步伐撞出轻响，\"让开点，别挡道。就你们这穷酸样，也配来玄霄宗？\"
陆明脖颈青筋暴起：\"路这么宽，我们站这儿碍着你了？\"他下意识往沈小石身前半步，却见好友已经侧身让开。
这个退让的动作反而激怒了对方，赵少爷猛地推来，酒肉馊味的袖口擦过鼻尖时，沈小石突然抓住他手腕。
\"放开！\"赵少爷挣扎时，目光落在沈小石腰间的断绳上，瞳孔闪过一抹异样的兴奋，\"碍眼！你那把砍柴的破刀呢？该不会坠崖时喂狼了？\"他压低声音，\"听说没兵器的人，连野狗都敢咬——就像你九岁那年......\"
沈小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腰的断绳突然勒得生疼，记忆如潮水涌来。
沈小石压下心头的怒气，努力让自己冷静，随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此刻掌心金纹剧烈跳动，他死死盯着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他怎么会知道坠崖的事？那些猎修者，真的是他派来的？
难道那些猎修者的目标不是陆明，而是自己？
为什么？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天边突然炸开三道流光。
凛冽剑光破开晨雾，青霄剑仙银发如雪，玄色广袖上暗绣流云纹，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面若冠玉，眉间一点朱砂红痣更添几分出尘仙气，周身凝结的霜刃泛着幽蓝寒芒，随着呼吸吞吐明灭。
落地时，他负手而立，靴底与青石相触的瞬间，地面竟蔓延出蛛网状的冰纹，寒意顺着石缝直窜人心。
红衣女修慵懒倚在朱漆廊柱旁，一袭曳地红裙绣着金线凤凰，走动时裙摆流光溢彩。
她额间贴着红宝石花钿，眼尾勾着艳丽的丹蔻，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透着几分妖冶。
手中赤玉铃铛在指尖灵活翻转，莹润的玉石映出她眉眼间的魅惑，然而无论如何晃动，本该清脆悦耳的铃铛始终死寂般沉默，仿佛被封印了声音。
矮胖老者穿着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布长袍，腰间系着褪色的草绳，倒真像个落魄乞丐。
他眯着一双小眼睛，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里，不知藏着多少算计。
此刻他正用缺了口的陶碗慢悠悠喝着酒，酒液顺着凌乱的山羊胡往下淌，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诡谲笑意，这眼神让沈小石感到有些熟悉。
众人见到这三人，开始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三人的身份，还有的人开始跪拜，仿佛在跪神明。
\"考核分三关。\"青霄剑仙扫视众人，\"今夜子时前，通过者随钟声入山。\"
人群轰响，七嘴八舌地叫喊着。
\"哪三关？考什么？\"
\"不说明白怎么考！\"
红衣女修突然轻笑，指尖发丝无风自动：\"小儿科的问题也敢问？\"她腕间铃铛突然发出尖锐嗡鸣，惊得提问者跌坐在地。
沈小石注意到，女修袖口滑落时，小臂上隐约浮现着与自己掌心相似的纹路。
好在众人都有听说过，招生第一项大概率是测灵根，而考官也的确拿出来一块石头，放在众人面前。
是测灵石。
一方晶莹剔透的测灵石悬浮在半空中，周身萦绕着细碎的星芒。石头呈不规则的六棱柱状，表面流转着云雾般的光纹，仿佛将整片星河都封印其中。
当指尖触及它的瞬间，石身会泛起微光，如同被唤醒的沉睡精灵。
人们将手掌置于其上，灵石光芒越盛，便意味着灵根资质越高。
矮胖老者淡淡道：“上前来，把手放在上面，仔细感受。”
测灵石前渐渐排起长队。
一个锦衣少年手掌刚贴上石头，测灵石便亮起微弱的黄光，矮胖老者瞥了一眼便不耐烦地挥手：\"黄阶下品，下一个。\"
紧接着是个瘦弱少女，石头毫无反应，在众人的叹息声中红着眼圈退到一旁。
赵少爷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手掌用力按在测灵石上，淡黄色光晕亮起时，他故意挺了挺胸膛：\"看到没？黄阶上品灵根！\"说罢挑衅地看了眼陆明，大摇大摆地退到一旁。
轮到陆明时，他的脚步明显有些发虚。沈小石在队伍外朝他微微点头，陆明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放在测灵石上。
起初，石头一片寂静，陆明的脸色也渐渐发白，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他要收回手时，测灵石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一道耀眼的青光冲天而起，光芒之盛甚至让周围的人下意识闭上了眼。
\"地...地阶下品灵根？！\"矮胖老者猛地站了起来，惊得胡子都跟着颤动。全场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怎么可能？\"
\"地阶灵根，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陆明自己也瞪大了眼睛，呆望着自己发光的手掌，耳边仿佛又响起洞府中水晶球化作流光时苍老的声音：\"缘者得之...\"他转头看向沈小石，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狂喜。
而沈小石站在人群中，看着好友的样子，紧绷的嘴角难得微微上扬。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掌心隐隐发烫的金纹吸引，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终于轮到沈小石时，后腰断绳突然剧烈震颤。他刚触到测灵石，石面突然浮现出蛛网裂痕。手掌贴上冰凉的测灵石，三息过去毫无反应。
台下已经响起窃笑，赵少爷的声音格外刺耳：\"果然是废——\"
\"咔嚓！\"
石面突然裂开细纹，一道金光迸射而出。那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在石面上凝结成一个古老的符文。沈小石感觉掌心的金纹突然发烫，与符文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沈小石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心想：“所以我到底是什么等级的灵根？有没有人告诉我啊？看起来比陆明更亮，难道是地级商品？”
“不不不，看他们诧异的样子，我这很可能是天阶了吧？”
沈小石心中猜测：“也不一定，地阶下品都让他们如此惊讶，说明这已经很罕见了，一个自己勉强算是地阶上品吧？”
“大概率是手中金纹的缘故，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赋被别人看到，是福是祸。”
全场鸦雀无声。红衣女修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台前，原本摇晃的赤玉铃铛突然停止了摆动，紧接着应声而碎。她瞳孔骤缩，盯着沈小石掌心若隐若现的金纹。
\"名字？\"
“沈小石。”
沈小石抬头直视她眼中的贪婪，余光里，人群外褐衣人腰间的断绳无风自动，与他后腰的残绳在空中划出相同的弧度。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半张布满刀疤的脸——正是昨夜追杀他们的猎修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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