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策轻笑捻了一下手里堪堪一握的脚踝在对面之人越来越咬牙切齿的眼神中缓缓收手。
江渺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铜板放下转身就走，商策看似不慌不忙跟在后面，实际上始终离江渺三步的距离，无论她是快是慢。
二人走到人流稀少之处，商策则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人直白得问，“老师是在生昨天的气吗”
语气神态那叫一个自然弄得江渺觉得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我们以后……”
“我昨天喝多了，老师不会怪我的吧”
江渺正准备说以后他们二人还是应该保持距离，以后不可以过分亲近就听到商策截断了她还没说完的话。
江渺顿了顿无视他过分专注的眼神缓缓开口“你年纪也不小了，回去之后也可考虑准备选秀之事，近些年朝堂上下已有许多人在催”
“在我心里，我们是师生也是朋友更是亲人，但是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这些不会因为你纳妃就有所改变”
江渺绞尽脑汁，脑袋里面跟漏勺一样挑挑捡捡，捡些自己觉得能说的话说。
“你希望我纳妃”商策喉结微动，语气晦涩不明。
江渺不知道怎么地心里一慌抬头就看见他眼神里面的阴鸷，本来明媚跟桃花一样的双眼此时里面裹挟着她看不懂的浓稠情绪显得漆黑一片，像一张网一样铺天盖地让她有些窒息。
江渺跟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对上这样的眼神蓦地想起来原着里面对他残暴杀人的描写，一时间心尖一抖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步。
哪知道这两步火上浇油直接踩到了商策本来就沸腾的情绪上，等了一会他反而勾起一抹笑按捺住四肢百骸的阴戾舔了舔牙轻声说：
“我听老师的”
江渺一怔似乎没想到这次谈话竟然能有这么顺利，再次对上他眼神的时候里面的汹涌澎湃要溢出来的情绪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她熟悉的少年明媚感。
她心里一松同时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又把这点不舒服置于脑后
“我带老师去个地方”只听见商策轻声道
江渺自然知道今日出来是为了什么点点头。
商策看着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开了两步紧抿双唇，眼尾里面藏着刚刚还没消散的红在江渺看不见的地方越发疯狂写满了偏执。
两人七拐八绕又钻进一个山洞，走了好半天江渺才发现这是一个地牢里面阴暗又潮湿只靠微弱的烛火走近才能勉强看到人。
商策跟已经来了无数遍一样轻车熟路，没有任何一个守卫发现他们。江渺本来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俯下身怕被人发现轻声问道：
“这是何处？”
商策感觉到耳边近在咫尺的鼻息手指微动答道：
“王大人他们的老巢”
江渺没想到这人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昨天晚上才刚来，只有一个可能商策早就注意到在这里的不同寻常，所以安排了他的人。
思虑之深远，谋划之高超江渺一瞬间有些头皮发麻，自己不过是仗着事先知道的优势而他是真正的局中人。
这样的人怪不得当初能凭一己之力坐上帝位。
“他们将这些不听话的人关押在牢里，然后外面做出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样子，那那些私兵和武器又藏在何处，或者说真的有这些东西吗”
太后的势力蠢蠢欲动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暂时不清楚对方手里的东西就连商策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两人在里面如过无人之境探查一番，临走之前还准备带一个人走，里面的人感知到外面的声响小心翼翼开口：
“你们是何人？”
“我们现在带你出去，你不要说话”江渺应道。
只见商策蓄起内力就准备直接击碎锁扣，哪知道江渺推开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从头上拔出一根发簪。
商策挑眉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只见她左右看看三下两下就用发簪的尖端撬开了锁扣。
商策没想到这人还有这种本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眯了一下。
江渺感觉背后一凉顾不上其它，里面的人一把冲出来就要给她跪下，靠近一看是个女子江渺立马扶了一把示意先出去。
江渺扶着人商策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不过一会就绕出来，出来的那一刻她终于敢大口呼吸了，里面的味道实在是过于难闻。
“多谢两位恩公，只是两位救了我怕是有危险了”她说着眉心微蹙。
江渺看她虽然衣衫狼狈凌乱但是依然能看出来很是貌美，且一举一动不卑不亢颇有世家小姐的气节。
“没关系，我们就是朝廷派来调差这事情的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江渺随手替她拿掉了刚刚扫落在头发丝上的枯叶。
“小女子楚楚”她听见江渺说的话先是一愣既然眼神又迸发出些许光彩，对上江渺的视线感激一笑又继续说。
“是楚大人的女儿，但是后来上面突然下令来了几位王大人和郑大人之流，一开始说是辅佐我的父亲，后来他们三五成群人多势众很快就把父亲排除在外”
“父亲为人老实勤恳所以一开始也没有当回事，但是后来慢慢地那些人越来越放肆”楚瑶脸上闪现出些许愤恨。
“官衙里有什么事情都自行决断不顾道法公正更不管百姓死活，一段时间过后越来越多人开始怨声载道，为了能治住这些声音他们便动用私权能关则关，想杀便杀”
“父亲这个时候想管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打算收集证据上京告御状，他们直接夺了府印随便寻了个由头就把他老人家关进牢房里，而且……”楚楚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且什么”见她欲言又止商策问。
楚楚这时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子，只见他身量很高，虽衣着普通但气质容貌皆是她从未见过那般出众。
“而且父亲在被关进去前有跟我提到过他们似乎有在养私兵和偷藏兵器，或许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父亲又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才会被关起来”
江渺和商策对视一眼追问，“那楚大人有说过那些东西在何处吗？”
楚瑶想了想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说：“但是父亲之前似乎留了一封信给我，说是等一个月后再看，可是没想到当时已经被人注意到我还没得及看就被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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