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和二赖子一夜没有睡。
他们连夜刨坑，在床底下刨了一个坑。
把金子都埋了进去，银票就拿出来用。
张玉想用这钱买个大宅子，二赖子说留给他读书，快考试了，花钱的地方多。
张玉怎么都没想明白。
只是考试，怎么就花钱的地方多了？
直到。
他闲着无聊去大街上逛着，看到二赖子跟一个读书人鬼鬼祟祟的。
张玉好奇跟着他们去了酒楼。
定了一间隔壁的包厢，小二出去后，张玉就耳朵贴在墙上。
好在这古代的隔音效果不好。
张玉听的一清二楚。
一个小时过去，张玉的脸，黑如锅底。
他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好你个二赖子，竟要给他买题。
他就说，怎么要那么多钱。
科举舞弊是杀头的大罪，一旦事发，牵连的何止一人？
张玉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墙壁。
等那人走后，张玉阴着脸去了隔壁，此时二赖子正美美的喝着酒，唱着小曲。
他已经在幻想着哥哥考上时的样子了。
哥哥读书太辛苦了。
买了题，哥哥总算会轻松些吧。
二赖子觉得，哥哥一把年纪了，最近看着白发都多了不少，他是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他不想哥哥这么辛苦。
看着就心疼。
等他拿到了题目，该怎么给哥哥呢，这是个问题，二癞子喝着酒，有些犯愁。
他对学问又不了解，如果这么直白的给到哥哥，哥哥肯定会怀疑。
那哥哥知道了，会看吗？
二赖子觉得，应该会看吧。
毕竟他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呐。
“我的好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喝酒呢？”
二赖子拿着酒杯，看着突然出现在包厢里的哥哥，“？？？”
不是，哥哥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
难道哥哥是来这里见人，正好遇到他了？
可是，他的房门是关着的。
看着张玉的脸色，二赖子立马就想到，他做的事，被哥哥发现了。
哥哥肯定都知道了。
他立马站起身，笑着走到张玉面前，扶着他坐下。
“哥哥，来来来，我们一起喝一杯，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啊。”
二赖子决定了，先下手说出来，坦白从宽，哥哥应该不会生气吧。
他也是为了哥哥好，而且哥哥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人呐。
不等张玉说话，二赖子就凑到张玉耳边小声说道，“哥哥，我找人准备买考试的题目，怎么样，开心不？”
二赖子眼里满是兴奋，他用那贼眉鼠眼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张玉。
眼里是兴奋，还有求夸赞。
张玉脸色平静的看着他。
那平静的样子，让二赖子咽下口水，不好，感觉到哥哥好像很不高兴。
感觉他要被揍了。
“你……你竟敢做出这种事情，考试题目是能买卖的吗？赖子，你想我们都活不成吗？“张玉语气平淡。
平淡到感觉不到一丝的情绪。
可就是这样，让二赖子有些心慌慌。
他咽下口水。
“哥哥，不会吧，只是偷买题目而已，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二赖子想的比较简单，不就是花钱买点好路走吗，这年头，谁不会这么做。
谁会平平稳稳的去走那没有规矩的路。
“你说呢，这可不是平常的考试，赖子，有点小心思很正常，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们有家人。”
如果他独自一人，说实话，做什么都不会担心。
反正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不是啊，他身后还有一家子的人，他是他们的顶梁柱，他不会有任何事。
不然他们怎么办。
二赖子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和不解。
“哥哥，我……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好吗？有了题目，考试还不是手到擒来，以后咱们的日子不就更好了吗？”
他想的，好像还是简单了些。
张玉静静的看着二赖子，那平稳的眼神，让二赖子慌神了。
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就算想法是为了哥哥好，可还是做错了。
二赖子低着头，无措的搓着双手，歉意道，“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哥哥过上好日子，对不起哥哥，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张玉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他当然知道二赖子不会故意的，也没有怀心事，就是对他太上心了。
希望他不要太辛苦，可以走捷径。
他的心，张玉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们得用对方法，靠这种歪门邪道，就算一时得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相信哥哥，好不好？”
二赖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对不起哥哥，我相信你的，真的，我一直都相信你，但是我不想你太辛苦了，我看着心疼。”
二赖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张玉看着二赖子这副自责的模样，心中一软，伸手轻轻搭在二赖子的肩头。
这个傻弟弟啊。
“傻弟弟，哥哥知道你的心意，可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就算有，也不要做这种事，我们不是好人，但我们要有底线，为了家人，也不能做傻事，知道吗？”
二赖子用力的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让它落下来。
“哥哥，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听你的，再也不犯糊涂了。”
呜呜呜，差点就犯下错事。
他用衣服擦拭着眼泪，哽咽道，“哥哥，我就是跟他见了一面，还没有交钱，对不起，我不跟他来往了。”
那就好。
事情的发展还可以挽回。
不过，这些人的胆子还真是大，在京城，天子脚下，还敢做这种事，一旦被发现。
那可是会丢命的。
这件事，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动。
师父他是否又知道？
“哥哥，我们吃些吧，这些菜可要不少钱的，还是我付钱呢。”
张玉看着碗里的肉，又看着献殷勤的二赖子，笑着点头。
“嗯，不要浪费，你也吃。”
兄弟俩说开，就不存在误会，两人吃吃喝喝的，又开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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