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水？哈哈哈……”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话一样爆发出一阵充满自嘲与对眼前之人的怨毒。
“你认清了自己的罪行，这很好。”瓦尔多看着眼前的女人逐渐停下笑声。
“我的孩子呢？”女人最后时刻，选择询问自己的儿子怎样了。
“身披金甲，侍奉帝皇，承担属于他的使命。”
女人吞咽口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最后一次询问，“他……”
“能活下去吗？”
“只要他足够强大。”瓦尔多给出答复，日神之矛抬起瞄准了女人准备射击。
“他一定可以。”
枪声响起，女人倒在血液中，身体本能的求生欲望不断消失，眼前的金色奴隶身上出现黑影，大脑带给了眼睛纷乱的错觉。
“科嘉-祖。”瓦尔多念出已死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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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间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人类之主看向面戴银色雕花面罩，浑身笼罩在烫金花纹长袍中的儿子。
“时间，怎么？”萨拉丁的声音充满怒气，“你觉得是我不给你时间吗？！”
“并非此意。”
“你现在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了，那为何当初不愿给我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萨拉丁的双手紧握，就连他的双手也穿戴着银色的手甲。
“我一直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但你的儿子们已经等不到你的解药问世了。”
“你能忍受九军团的嗜血，忍受六军团军团的诅咒，甚至十五军团！”萨拉丁质问着他。
“甚至十五军团的血肉变异，这发生于803.m30。”
“你看不到他们的真正模样，父亲对儿子的溺爱遮蔽了你的眼睛，让你以为他们还是你印象中的儿子。”帝皇回复。
萨拉丁只感觉到好笑，“所以你将我叫醒为了什么，难道要大义凛然的告诉我，你原谅我吗？”
“我为你而来。”
“第二军团和他们的原体已经死了，你来和一个死人谈话？”
“网道，那里需要你。”
“我被囚禁几个世纪，就是为了当一条看门狗？你应该去找鲁斯！”
“鲁斯有他的事情。”
“那马格努斯呢，他代替你坐在那个破王座上可是丝毫不敢放松。”萨拉丁说。
帝皇没有回答。
“我已经死了……你找一个死人还不如去玩一把塔罗牌游戏更加靠谱。”
“那是全人类的未来。”
“与我何干？！”萨拉丁一瞬间激动起来。
“因为你是萨拉丁。”
————
两辆斯巴达突击坦克野兽一般的轰鸣声从身后响起，拉在又杀死一个敌人后才有时间回头观察情况，金色的坦克上雕刻着禁军的徽章。
不仅是坦克，帕拉斯攻击艇在很远的位置就开始向着护民官正前方的位置开火了，毒蛛爆燃炮打在恶魔和叛徒之中，瞬间便在其中开辟出来一个个空地。
坦克停下，坡道刚刚放下，爆弹便已经射出，精准的点杀每一个可见的敌人，蓝色与金色的身影同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将长矛贴在右腰的位置，一边射击一边向着自己靠拢。
“拉，撤退！”赫尔墨斯大声呼喊着。
“撤退？”拉反问道，“奇迹之城可还未沦陷。”
“巷战让我们的只能分开各自为战，迟早会被无穷无尽的敌人耗尽力量的，我们要梯次后撤，我已经让统合会全面撤退了。”赫尔墨斯说。
“我的伏击失败了。”拉沉默一会后才说。
赫尔墨斯知道，拉已经和德拉科尼恩交过手了，结果自然是部队损失惨重，德拉科尼恩短暂的露面之后便再次消失不见。
“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尝试其他方法。”赫尔墨斯背对着拉，两人背靠背杀死着每一个不自量力妄图挑战他们的敌人。
一头长着六个角、浑身黢黑的不可名状之物向着两人冲撞而来，赫尔墨斯拔出腰间的爆弹枪不需要瞄准便抬手打穿了怪物的身体，子弹从眉心（如果那算的上是眉心的话）穿过，从后脑勺钻出。
恶魔身体上飘出黑烟，火星子在弹孔中噼啪作响，似乎是受到大量狂暴的亚空间能量的掣肘，这把爆弹枪的威力大不如前了。
怪物的躯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着两人撞来，赫尔墨斯并没有理会，因为拉已经戳中了怪物的咽喉，在禁军的巨力下，怪物被挑到空中，在两人头顶划过一道弯月后砸在了另一边的敌人中。
帕拉斯攻击艇不断的在楔形阵型的上空来回飞翔，一边应对着那些长着翅膀的怪物一边抽空为下方的友军提供火力支援，极限战士操控着两台坦克的武器，禁军则自发的以坦克为中心分散在两边，奥菲欧连长和两名天鹰终结者站在坦克的中间，在他们的前方是楔形阵型的尖端——赫尔墨斯和拉。
“装弹！”
“装弹！”
两人同时将手中的长矛扔向位于坦克旁边的机仆，一人拔出金剑竖向持剑在胸前严阵以待，一人抽出哨戒之刃横向挡在身前，另一只手的袖剑随时准备刺向致命部位。
当战斗逐渐平息之后赫尔墨斯也对网道战争中每一位同僚的战斗有了亲身的体会，面对这种敌我兵力极度不平衡的战役，如果想要坚持下去真得用掉不少药剂。
“加尔巴，你还好吗？”赫尔墨斯看向周围，除了自己带来的十名禁军之外，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老友。
加尔巴坐在地上靠着坦克的车身模糊不清的说，“还可以。”
加尔巴左脸受伤严重，脸颊消失不见露出牙齿，半个下巴同样消失，眼皮、眉毛、前额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伤势来源于左侧脑袋裂开的口子，头盖骨被打开，脑组织受到损伤，鲜血染红了半个身体的盔甲，赛维鲁正在帮他做止血，为了方便治疗还剃掉了加尔巴的头发。
“维特呢？”赫尔墨斯清点了王朝小队剩下的人，发现维特里乌斯不在这里。
没有人立刻做出回答，都在不约而同的沉默。
“我没有带回他。”拉出声给出答复。
维特里乌斯在伏击战失败后被德拉科尼恩所杀死，他的脑袋被从中间分开，双腿和右臂消失不见，仅有的躯干和左臂也卡在被扭曲的喷气摩托中，永远的留在了网道中。
赫尔墨斯无言，创建之初的二十人小队到现在只剩下拉、赫尔墨斯、加尔巴、赛维鲁以及正在被装进无畏的安德烈和失踪的提比略等六人，牺牲的人中除了博克战死在达摩克利斯号上，其余的都是在网道战争爆发以来一个接一个牺牲的。
所有禁军都在这一时刻保持沉默，网道战争所带来的伤亡是每个人都没有预想过的，虽没有十不存一那种濒临灭亡的地步，但是依旧给了万夫团严重的伤害，老兵已经十不存一，那些在战争前二十年内加入的新兵更是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你有把握杀死它吗？”拉询问道。
“我不知道。”赫尔墨斯实话实说。
“如果我们挡不住他，你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后退、继续阻拦，直到你们后退到连通王座厅的通道。”拉嘱咐道，“到那时，你们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你呢？”
“为你们拖延时间，陛下告诉我帝国的终结从何处来，为什么而来，那么我便要不惜代价的阻拦他。”
“哪怕是湮灭？”赫尔墨斯刚一出口便感觉自己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你知道些什么，对吗？”拉没有回答那个问题，那个问题没有任何回答的必要，因为那些英灵殿中每一个禁军的墓碑都在回答那个问题。
“我知道。”赫尔墨斯说，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关于网道战争、关于德拉科尼恩、关于拉-恩底弥翁的结局……或者说是赫尔墨斯眼中可以被解决的结局。
“不必告诉我，赫尔墨斯。”拉平静的说，“你仿佛知道任何事，我最开始本以为只有我看到了他的野心。”
“我希望你回到地表，或者守在王座厅也行。”赫尔墨斯说。
“然后呢？让我的同僚一个个在这里战死，而我像一个懦夫一样龟缩在后方？”拉被气笑了。
“我何时珍惜自己的生命大于吾主的梦想？”
“那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死吗？”赫尔墨斯反驳道。
“是的，你必须看着我去死！”
“因为你我的存在只为他一人……也不仅仅是他……或许吧。”拉刚说出前半句突然停下，想起了帝皇的命令，犹豫的说出后半句。
“我可以看着每一位同僚死在这里，因为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但你唯独不能。”拉向着赫尔墨斯走近了一步。
“为什么？”
“因为你可以做出决定，而我们不能。”
“我们被称为陛下身边的智囊团，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们从来没有能够做出改变的权利，我们的行为不能与他的命令有一丝一毫的相反，那些在外人眼中滔天的权势对于我们而言只是让自己永远陷入被动的沼泽。”
护民官说的是事实，无论万夫团有多少种建议，无论三百人团说出多少苦思冥想出来的计划，对于帝皇来说毫无影响力，可他却让万夫团去做一个牧羊人、去引导人类，并且给予了这些选民巨大的权力，但可惜的是，他们又没有做出决定的权力。
“恶魔来了。”帕拉斯攻击艇的驾驶员在通讯中说。
“拉文纳，撤离情况如何？”赫尔墨斯向着坐镇司令部的雷击营首座询问道，暂时放下了和拉的争论。
“护送他们撤退的人手不足，贾萨里科护民官已经放弃了他的阵地，他会负责保护撤退路线。”拉文纳答复道。
“在这里等一会吧。”拉转身看向所有人，说出的话就好像是把这里当做堵车的高速公路一样。
尖叫的黑色潮水在网道中横冲直撞，不肯放过一点尸骸，每一个生命出现在它们眼前都会引来它们的觊觎。
“它又出现了。”拉将望远镜递给赫尔墨斯，手中的长矛被抓得越来越紧。
大概两公里之外，那道黑影莽撞的在恶魔之中冲锋着，嗡嗡作响的黑色蝇群聚集在它的身边，而它的身体就像不断翻涌的黑色巨浪，它的样子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变化。
赫尔墨斯放下手，德拉克尼恩在积攒着力量，它收回所有外放的威胁与恐惧，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被注意，等它准备好之后便会向着王座厅迈出最后一步。
“再试试？”拉扭头看向赫尔墨斯。
“当然，你我可曾面对过这种被冠以第一次谋杀回响的恶魔？”赫尔墨斯摘下头盔看着拉，挑了一下眉毛，顺手将头盔别在腰间。
“那就再试试吧。”拉看向前方。
“奥菲欧连长，很抱歉把你们带到这种绝地中。”赫尔墨斯转头看向身后的连长，奥菲欧和他身边的星际战士毫无变化，毕竟他们也在考斯之战中见过不少恶魔。
“我们准备就绪。”连长简短的回答。
咚——咚——咚——
金属撞击在石板地面的声音从拉的脚下传出，长矛在他手中一次接着一次砸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多，十四名禁军的敲击声同步响起，两名终结者举起装备太古动力爪的左手轻轻的触碰着左胸，做出一个并不“标准”的统一礼。
这是军乐，虽然显得那么简单，但是却能让每一个战士在听到它时明白一件事——至死方休。
杂乱的吼叫声从对面响起，恶魔们接受了这份挑战并做出了回应，德拉科尼恩……狡猾的杂种竟然放慢了冲锋的步伐，打算让身边的亚空间耗材来检测一下对面的金色小人们究竟有什么底气。
咚！
拉的长矛发出最后一声，十四把长矛平指向前，蓝色利刃组成的长城上沾染过无数敌人的血液，而这次也不例外。
“杀！”
拉的吼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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