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神色复杂，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白博的脑子却都快转冒烟了，虽然看出了姜沉鱼和李翠花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但他巴不得能和兔子警官独处。
忙不迭地保证：“嫂子，你放心，我绝对会帮你把李警官照顾的周周道道，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
姜沉鱼很满意白博的保证，当即又对他们说了一声，自己就双手插兜，独自去找院子里的那群民工。
李翠花看着姜沉鱼那潇洒离开的背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我带你过去找姜沉鱼？”白博看着李翠花黑沉沉的脸，默默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李翠花却并不领情，赌气道：“找她做什么？你不是要做向导吗？还不走？”
一连几个质问把白博砸得晕头转向，当即点头，带着李翠花走向和姜沉鱼截然不同的方向。
不过他也是个人精，看见李翠花口嫌体正直，放不下姜沉鱼，又掏出手机给顾谨言发了条消息。
让顾谨言过来解决问题。
……
另一边。
这些工人在这里讨债属于非法闯入，这里的保安自然不愿意让他们进去。
但因为工人的人数太多，也确实拗不过他们，又只能放任他们在院子里，用一根黑金色的警戒线把他们围着，困在方寸之中。
这些人也早就看见了她和李翠花，只不过他们离得远，听不太清她们在说什么。
以为她们也是白家过来查收养老院的工作人员。
所以对姜沉鱼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俺们已经听话不去招惹那个什么白家小少爷了，你又过来干什么？”
今天早上有人给他们扔了两千块钱，说白小少爷要来这里，不许他们靠近，更不许乱说话。
那个人还说白小少爷今天过来就是定损验收的，心情好的话，说不定就会把包工头卷走的钱重新付给他们。
不然别说是要不到工钱，他们还可能会被抓到警察局里坐牢。
他们现在就是寄希望于白小少爷能开心一些，哪里敢过去闹事。
但其实，经过昨天晚上那一夜的雪，他们也没了心气儿去闹事，不然也不会有人绝望到跳楼自杀。
姜沉鱼虽然不清楚他们的事情，但也大概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也不怪他们的态度，只冷静地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姜沉鱼，是关少群，关先生请来调查王大顶藏身方位的工作人员。”
众人一听她这话，眼睛倏地亮了一下，但在看到姜沉鱼只有一个人之后，又重新变得垂头丧气，没了精神。
有脾气急的，心直口快道：“装什么啊，别说你一个女娃子，就是有一百个大男人也找不到啊。”
“就是，王大顶都跑国外了，你来俺们这儿找什么？”其他人跟着附和。
“能跟资本家在一起工作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一言，我一语，甚至是那些没说话的人透露的眼神，也都是写满了抗拒和不信任。
姜沉鱼也没想过让这些人一下子相信自己，只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人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你们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配合我的工作。”
“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帮你们找到拿走你们钱的包工头。”姜沉鱼对他们承诺着。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有些草木皆兵，愤怒道：“俺们怎么知道是真的想帮俺们，还是想借机骗俺们离开这里？”
“别以为俺们不知道，只要俺们出去，以后就休想再进来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二蛋他老婆不就白跳楼了吗？”
大家说着，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后面一个男人，男人旁边依偎着一个脸色红润的小女孩儿。
这种冰天雪地里，小女孩儿的脸却红得吓人，眼皮子也一眨一眨的，像是随时都要闭上。
胸口团着一股黑色的雾气，应该是心脏有问题。
可这黑雾已经顺着筋脉蔓延至四肢，现在都环绕在脖子上，不停地想要往上攀附。
可能就快坚持不住了。
姜沉鱼在心里下着定论，下一秒就见小女孩儿“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那个叫二蛋的男人还在和姜沉鱼据理力争，听见声响就立马回头，却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宝丫，你醒醒，你别吓俺啊！”二蛋慌了神。
其他人也跟着心脏萎缩了一下，怜悯地看向他。
姜沉鱼抿唇，钻过警戒线，快步走了进来。
“喂！谁让你进来的！信不信俺们打死你！”有人看见了，出声大叫。
姜沉鱼却连看都没看，只对二蛋道：“我会点儿中医，让我看看他。”
二蛋却紧紧地抱着女儿，“你一会儿说找人，一会儿说自己会医术，俺凭什么相信你？”
姜沉鱼无语，左右看了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
可不等她说话，就有人先开了口，“我能证明，这位姜小姐是个好人！”
姜沉鱼应声看去，却见是另一个角落的女人在帮她说话。
是那个她在酒店房间门口偶然救下的清洁工。
“慧芳，你认识她？”有人不由有些疑惑。
李慧芳点点头，弱弱地重复着：“姜小姐是个好人，咱们就相信她一次吧……”
有了这话，二蛋才试探着松开手，把女儿交给了姜沉鱼。
姜沉鱼伸手扣住宝丫的脉搏，小姑娘本来就心脏衰弱，现在还挨了冻，身体现在完全就是超负荷运行。
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把小姑娘给裹住。
又从口袋里掏出上次顾妈妈没吃完的参片，放在热水里，一点一点儿灌进小姑娘的嘴里。
僵死过去的小孩儿这才慢慢恢复了些意识，虚弱地睁开眼睛，嘴巴一动一动：“爹……娘怎么还不回来……”
二蛋一个乡下糙汉，瞬间红了眼眶，偏头抹起了眼泪。
姜沉鱼抿唇，对二蛋道：“她身体很不好，身体受不了冻，现在就是靠着人参吊着一口气，你如果再不送去医院，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他本来是想着等年底发工资了就去给宝丫做心脏手术的，现在钱都被卷跑了，哪有钱住院啊？”旁边的人打抱不平，也很无奈，“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啊！专挑老实人欺负。”
这是姜沉鱼今天听到的第二次自称“老实人”，心想幸亏翠花不在这里，不然听着又该难受了。
即便她自诩是个铁石心肠，这会儿也有点儿绷不住。
她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先把住院钱借给你。”
“是借钱，等你收到工资了，要还的。”见二蛋一脸质疑，她又补充了一句。
二蛋拧着眉，上下打量了姜沉鱼好几眼，才答非所问：“这个人参是不是很贵？”
姜沉鱼愣了一下，摆手道：“这个不用还，这个算我送给你的。”
这个人参本来就是她自作主张给小朋友喂下的，哪有让人还的道理。
而且真要论起来，这里所有人的工资加起来都买不起她这根人参的一根小须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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