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电影放映机和胶片，何雨水和丁秋兰就准备往小仓库那边走。许大茂赶紧喊住她们：“你俩还要干啥？跟着我。”
说着，他把放映机绑在自己的自行车上，又把胶片盒放到何雨水的自行车上。然后骑上自行车就往厂外走。二女晕乎乎地跟着许大茂，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也没法说话。
到了四合院门口，许大茂先下了车，帮着何雨水和丁秋兰把自行车抬进去。到了丁秋兰家门口，许大茂转身对丁秋兰说：“你去把东西带齐，到我家去。”
说完，他也没管丁秋兰，径直往自己家那边走。到了家门口，许大茂把自行车支好，又把电影放映机解绑提了下来。这时，何雨水也把自行车支好了。许大茂帮着把胶片盒放下来，然后和何雨水一起把东西拎进屋里。
看了一眼家里，秦京茹不在。许大茂有点好奇，但也懒得管。他拿起开水瓶，倒了三杯水。
“怎么样？从厂里骑到这里来累不累？”许大茂问道。
“不累。”何雨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才缓过来。她想了想，问许大茂：“我们这回来是干嘛？”
许大茂摆摆手：“等丁秋兰过来再说吧。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何雨水瞪大眼睛看着许大茂：“没有，一分都没有了。”
许大茂笑了笑，也没指望何雨水。他喝了两口水后，丁秋兰也进来了。许大茂指了指凳子，让丁秋兰坐下。
“钱和票带过来了吗？”许大茂直接问。
丁秋兰先掏出手绢，然后把毛票和大钱放在一起。许大茂快速点了点，又看了一下票据：7斤四九城地方粮票，布票有六尺，还有三张工业券。
许大茂找出个本子记了一下，拿给丁秋兰看。丁秋兰看了一下，没有错误，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大茂。
“行了，咱们回家了，很多事情就好说了。这下乡放电影一直都是个肥差。至于怎么做，你们先看着。以后我就不掺和这个里面的事情了。我们三个人要有一个分工。你们俩用心的看着，用心的记着。丁秋兰，你可以在这里等着，也可以回自己家里去睡觉。我和何雨水还得出去一趟。如果你不嫌累的话，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过去。”
丁秋兰默默站起身。从进门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
许大茂摆摆手：“喝点水暖暖身子。”
丁秋兰这才坐下来，缓缓地喝着水。她的动作和别人不一样，看着就有文化的那种感觉。
许大茂正看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脚被踢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是何雨水瞪着自己。他呲着牙笑了一下。
三个人喝完水，戴上帽子，把门带好，推上自行车就往外走。他们先去照相馆买了4卷照相胶卷，然后往附近的电影院走。
这个年代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电影院旁边没多远，肯定有一家照相馆。
到了电影院门口，许大茂对门岗里的人说：“哎，你好，找一下你们电影院的许放映员。”
门岗里探出一个老头的头，看了一眼许大茂：“你不是老许的儿子吗？过来找老许的是吧？直接进去吧。”
许大茂赶忙递上一包烟：“叔，你还记得我呀？这烟您抽着，我上去找我爸了啊。”
老头摆摆手，很自然地把烟收进包里。
许大茂走到电影放映厅，让何雨水和丁秋兰坐在椅子上，自己一个人上去，去放映室里面找老爸。
推开放映室的门，老爸的两只脚架在桌子上，人坐在椅子上，头靠在后面，睡得很香甜。许大茂推了一下，老爸的眼睛突然睁开，甚至有点凶光毕露的感觉。看到是儿子许大茂，目光才柔和下来。
“你进门都不敲一下门的吗？这要是以前，抬起盒子炮就毙了你。”老爸说道。
许大茂撇撇嘴，知道老爸又在吹牛了。他给老爸递上一支烟，又很狗腿地给老爸点上火。斟酌了一下，才对老爸说道：“以前和我搭伙干事儿的老马，应该是攀上高枝了。现在又碰上了干部下一线。我去找我们科长，把院里的何雨水调到一起了。她们现在就在下面。”说着，他用手指了指。
“那你该干嘛干嘛去呀，跑我这里来干嘛？”老爸好奇地问。
许大茂脸上堆满笑容：“老马以前负责收东西，我不管这一方面的事儿。他每次就分一点东西给我，他自己去卖。现在呢，这下乡了，何雨水肯定是瞒不了了。所以收上来的东西就想着麻烦老爸你给卖掉。”
老爸站起来，用手拍了许大茂的头两下，通过放映孔往下看了看：“那旁边的那个是谁？何雨水老何家的。你长了几个脑袋？还带着她去收东西。”
许大茂赶紧打断：“您别急，您别急。这么说吧，何雨水肯定能相信。”
老爸满脸狐疑：“我懒得跟你绕弯子了。你就直说，你想我干嘛？”
“我这很久没去那边了，票据什么价钱？肉什么价钱？我这是两眼一抹黑呀。要不您指点一下？”
老爸想了想，掏出纸和笔，边写边说：“全国粮票最值钱，最贵的时候两块钱一斤，便宜的时候也是1块45。接着就是工业票、酒票、烟票。工业票1块45，便宜的时候1块一二。其他的杂七杂八的票都不值钱，布票和肉票除外，基本上等价了。农村里也没什么稀罕玩意儿，除了鸡、腊肉就是各种干货，顶天了也就是一块钱的玩意儿。”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又接着往下说：“鸡蛋就不要动了，那玩意儿卖不上价，供销社还敞开收。其他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称重量的，只要不超过一块钱，你敞开了收就行。”
老爸嘴里说着，手上也没停，纸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票据和东西的单价。这些都是城里的价格，给许大茂一个参考。
许大茂看了一眼，把纸折好，放进口袋里，笑嘻嘻地说道：“我住的那个院里你也知道，牛鬼蛇神一堆。这要是回来了，直接往家里送也不好。我要不送到81号那边去？然后您再过去。”
老爸摆摆手：“显得你能耐了。你下乡能收多少东西？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吗？有那么一两只老母鸡，你就偷着笑吧。大头还是票据，不显山不漏水的。在你爹面前还藏着掖着。”
说完，老爸没好气地又拍了一巴掌，然后指着楼下的何雨水和丁秋兰问道：“她们俩又是怎么回事儿？”
“本来只打算带雨水过来的，另一个不放心，也就跟着过来了。我从她那里要来了70多。这大家以后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行了，你带着她俩去家里。你自己也去找找人。晚上下班就在家里吃饭吧。明天下乡吗？”
“嗯嗯，准备中午过去，去北苑村那边。”
听到北苑村，老爸砸吧了一下嘴巴，嘿了一声：“穷乡僻壤的，不过肉应该是不缺。你们先回去吧。”
许大茂抬起手表看了一下，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他想了想，也懒得待在这里了，咚咚咚地下了楼。
他也没多说什么，招了招手，又领着两个女孩——不，两个女人，朝自己家里过去。
到了父母家，老妈倒是在家。看着许大茂领着雨水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过来，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她先招呼雨水：“雨水，一下子长得这么漂亮了。今天怎么想到婶子家里来了？”
雨水这下倒是扭捏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许大茂倒是说了一句话，解开了尴尬：“去老爸那里了，跟老爸商量点事儿。等会儿老爸就下班回来了。她俩今天在咱家吃饭。你们先忙着，我出去一趟。”
说着，他又着急忙慌地出去。这一趟去81号大院的时候，就有点远了。而且去了还不一定人在。这个时代如果两边没有约好，很可能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唉唉唉，爷们儿，你这着急忙慌的急头白脸的就往里面闯，啥意思呀？”一个小朋友拦住了许大茂。
许大茂有点晕，这不是自己家吗？不过也马上想出来了，笑着说道：“周长利和李奎勇在吗？你们进去就说有人找。”
这小子看了一眼许大茂，也没多逼逼，转身就到房子里面了。
“哥，你咋来了？我们在家里闲着没事就过来帮师傅们一起装修。”李奎勇出来说道。
“有点事儿过来跟你们说一声。怎么样，里面？”许大茂问。
“周哥说了，刮一下大白，扯点电线，门窗修整修整就行了。床都让他们从自己家里带过来，实在没有了，用木头板搭一个就行了。哦，对了，周哥回去了。”李奎勇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李奎勇，今天几号了？”许大茂问。
“哥，今天31号了。”
“这样啊，1号、2号、3号。3号下午1:00左右，你和小周你们两个随便去一个人到定安门公交车站，那有点东西，到时候你们看看好不好处理。”
李奎勇嘴巴张张合合，无声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许大茂看得挺乐呵，知道是李奎勇这小子怕事情忘了，念叨一遍了。
“行，哥，我记住了，等一会儿跟周哥也说一声。”
“你跟我过来一下。这个你拿好，等一会儿周长利过来了，你跟他说这个手表就卖1200。但是你跟小周说清楚，就是买了这个手表的人，你们就跟他说一句话：三年之内，只要这个手表没问题，随时随地送回来，原价收。”
李奎勇手里拿着这个手表，也被这个手表的颜值吸引了。听到价钱，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听到后面的一句话，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哥肯定是有事儿，所以很老老实实地又把这个事默念了一遍，对着许大茂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行，我就不跟你多聊了。跟周长利对那个仓库的门上点心，要方便我们进出。”
说完这句话，许大茂扔出一包烟给李奎勇，跨上自行车就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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