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了。”
施铭芳竟然有天也会出门上工去。这实在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春杏特意坐到客厅来摘菜，中午的阳光从阳台照进来，特别温暖，充满了希望。
“小姐，你是不是不习惯。”
施燕云假装拿本法语书看。好久没看其他书了。偶尔装样也只是拿本英语小说读一读而已。现在看着书陌生的很。
且看不了多久，没有心思学习。到底又回房间床上躺着。她总想做点什么，又不好说。
晚上刚吃完饭，桂婶就催着春杏收拾饭桌。教学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进房间学的。
施燕云也起来漱口，头发重新梳一下。在家里面穿的睡衣也换成布裙。第一次见面到底要郑重一点。
“春杏你也收拾一下，大姑娘了，也得注意。后面跟着燕云学起来。出去也有底气的。”
春杏忙急跑回房间换衣服。她的头发不像施燕云的是齐耳学生头。春杏是长发，又没到能梳头发挽起来的时候，只能在脑袋后梳一条大辫子。有点像张先生家菊姐的装扮了。
“徐太太带着女儿过来了！”桂婶叫道：“呀，这是您外甥也来了，请进，请进。”
施铭芳一眼就看到，徐中元安静跟着徐太太进门。她猜到或许徐太太不放心女儿第一次出来做工，但是徐太太出来哪里都带着徐中元，这到没有想到。
最后进来的是徐太太的女儿。已是小少女的模样。跟施燕云一样剪了个齐耳短发，穿白衬衫外搭黑开衫，黑裤子。拘谨的进来。
“第一次来不放心，我送一送。打扰了。”
“徐太太客气了。喝水。”
春杏端水上来。一人一杯放在餐桌上。
“施太太跟我哥哥说到想找个人教方言的事情，我哥哥就想到我女儿身上了。也是家里太穷了，大儿子虽然出来做学徒。还不能上手呢。二儿子意外考上中学，怎么也得上啊，这是老三，是个女儿小学学完了后就没钱让她上了，所以一直让她在店里帮忙带着弟弟妹妹。中元就跟我搭把手卖卖东西。人穷啊，总得想办法。”
“徐太太，别说了。没关系的，只是教方言，不一定非要那些先生来教的。她在这你就放心吧。”
施燕云其实理解。越生越穷，越穷越生，形成一个死循环，最后，没钱了就是哪个孩子都没能重点培养去上个好学校，很难有拼出头的儿女。
徐太太说完就要带着徐中元走。施燕云一把抓住他。
她看着徐太太说：“徐中元有没有上过学？”
“没有。他到我这她妈是不出一分钱的。不是我说别人坏话，能养活他就不错了。真没钱再送他去上学的，我家后面老四老五他们也都没有送去上学，都老三在家里教一教。”
徐太太看着施燕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施燕云能有什么意思？
她只是知道，如果一个男人，小时候既没有爱，也没有钱，更没有知识学历，那绝对会走上一条血腥道路。然后沿着小说剧情，一大圈人又回到原点。徐中元如果后来再走入**会变成里面重要人物，按照一般剧情狗血性质，依然会帮陆世勋重新走向人生巅峰的。
施燕云想要改一改剧情。既然开头改得，中间小人物怎么就改不了了？
“徐太太，不如把徐中元留下来做个伴？”
“这个不好吧？他没有上过学也教不了施小姐什么的。而且平常不爱开口说话，性质沉闷。”
“我加钱！”
施铭芳给桂婶春杏发工钱时，也规定了每月给施燕云三十块零花钱。以前施铭芳也会给一些零花钱，零碎着给，并没有一次给过。现在这钱才到她手里，她就要给它花掉了。
徐太太明显很犹豫。这是挣钱的机会，但是又不能自己做主答应这个事。何况施小姐是个孩子，还等施太太做主才行。
“这个事，施小姐得容我回家跟我丈夫商量的。他到底是姑姐家的孩子。要是我的孩子我就做主了，这我真不好讲。”
“燕云！不要胡闹，你等你妈回来问过了再说。”
桂婶也不同意。弄一个小孩子这么小在家里做什么。
“徐太太，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也不是要把他囚禁在自己家里。只是让他每天晚上跟您女儿一起过来而已。权当是陪我玩耍的人罢了。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何况我们一屋子的女人，还能把一个小孩子怎么了嘛！”
施燕云原本还想着怎么改变剧情。陆世勋一直不出现，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野蛮生长呢。她现在只能在配角这边先压一压他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开始吧。
把徐中元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让他开阔开阔眼界，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做一名学者或者技术人员也很不错嘛！
“我出三十块，徐中元每天晚上跟您女儿过来一起待着，然后等我妈回来，他们三个人再一起回去的。”
“燕云！徐太太你可以不要听她胡乱说话，这个事情还是等太太回来再说的。”
桂婶开始坚决反对这个事情。施铭芳辛辛苦苦一个月才挣一百二十块。一下子在徐家就要花掉九十块，桂婶十分心痛。
虽说施家现在不缺钱，但以后的年岁还长，桂婶也担心施燕云以后总要结婚花钱办嫁妆的。
“桂婶，这是我的零花钱，不是在这里花了就是在那里花了。总是花完了，何不花在看得见的陪伴上，我十分喜欢徐中元呢！”
施燕云开着徐中元的玩笑。这小孩从进来到双方谈买卖都一张扑克脸，这下子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了。
“施小姐，这个我得回去问问。这样子，我先回去，留中元在这陪着小姐，等晚上施太太回来时，我在过来接他们。到时候家里如果同意，我在告诉施小姐的。”
徐太太说完就站起来，着急忙慌的要赶回家。
“徐太太，慢点，不着急的。”
“哎哟喂。放心放心。我晚一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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