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尔这句话成功止住了瓦莲京娜的怒火，瓦莲京娜眯起眼盯着他看了几秒，挥手把他扒开到一边，上前去查看罗砚的情况。
这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改造出来的实验室里，背光的一面拉着床帘，瓦莲京娜扒开床帘，看见两米多长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从身形和头发来看应该是罗砚，之所以用“应该”这个词，是因为床上的人脸被遮住了——整个头被套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头套里。
“别动别动别动……”魏德尔抓住瓦莲京娜的胳膊紧张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被打断。”
瓦莲京娜看不懂这些设备是干嘛的，冷冷瞥了一眼魏德尔说：“解释一下。”
魏德尔最害怕的就是找过来的人情绪激动直接动这些仪器，现在见瓦莲京娜冷静下来，他松了口气，然后指着床边的某个显示屏说：“你看这仪器上的波纹，是不是显示0.5hz的δ波？”
“看不懂。”瓦莲京娜冷冷道。
魏德尔语塞，掏出自己的光脑搜出某条科普给瓦莲京娜看。
“人的脑电波分为五类，分别是
δ波（0.5-4 hz）
θ波（4-8 hz）
a波（8-13 hz）
β波（13-30 hz）
γ波（30-100 hz）
罗砚现在的脑电波就处于δ波，属于深度昏迷的状态，他最开始的波长只有0.1hz，跟死了差不多，但是现在他有0.5hz，属于一个正常植物人的昏迷水平。”
瓦莲京娜眼角抽动了一下，“所以他现在还是植物人？”
“对！”魏德尔把光脑收起来，“但是他的波长正常了！0.5hz代表还有救，如果他一直保持之前的0.1hz，是百分之一万醒不过来的！”
瓦莲京娜揉了揉额头，冷静问道：“所以你拿他做了什么实验？”
“这个解释起来就更复杂了，”魏德尔摆手，“如果要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我在放电电他的神经元，就像给心脏用除颤器一样。”
瓦莲京娜扫了一眼床头的仪器，那什么波的波峰还算规律，眼下的情况看起来还蛮稳定的。
“继续这样治疗他会好转吗？”她问出一句非常门外汉的话。
“我不确定，”魏德尔说，“不过到目前为止，0.1hz变成0.5hz，情况有在变好。”
瓦莲京娜沉默，这时贝洛伯格跟楚渝从她先前踹开的洞追了过来。
“殿下！”贝洛伯格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床头的设备，他快速扫描了一下，疑惑道：“咦？居然有0.5hz了……”
“看吧！”魏德尔激动道，“贝洛伯格看得懂！你说说，罗砚的情况是不是在好转？我是不是在救他！”
贝洛伯格缓步来到瓦莲京娜身边，他继续扫描了一下仪器，摇了摇头说：“但也止步于此了。”
“什么意思？”瓦莲京娜蹲下身问他。
“人的大脑很脆弱的，要是一直这样刺激，用不了多久会坏掉的。”
“胡说！”魏德尔又激动起来，“你怎么能把我跟那些普通人的诊疗法相提并论，普通人能把一个人的灵魂塞到另一个人身体里重生吗！”
贝洛伯格沉默，片刻后他说：“你能保证你这个疗法不会出错吗？”
魏德尔正想开口，贝洛伯格又道：“一旦你出错了，你信不信不仅是你，连我们都会被赤影发疯炸死。”
“……我保证不会出错。”顿了一会儿后魏德尔说。
“这个保证为什么给的这么犹豫？”贝洛伯格说，“因为你自己其实也没绝对的把握对吧？”
“我……”
“如果你真的有把握，你不会偷偷把罗砚运出来，而是会跟我们提前商量，但是你没有这么做，因为你知道你演的再像，我也会从你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中监测出你在说谎。”
魏德尔心里“咯噔”一声，这下不仅是贝洛伯格，瓦莲京娜散开的精神力也捕捉到了。
“终止你的实验吧，魏德尔。”贝洛伯格说，“趁着一切还没有往坏的地方发展，及时止手吧。”
魏德尔微垂着头，迟迟不肯上前关闭仪器，十几秒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瓦莲京娜皱眉，松开环在胸前的手正准备给他两巴掌，贝洛伯格说：“殿下，请等等，我想听听他接下来的话。”
瓦莲京娜扫了他一眼，又把手环了起来，看着魏德尔说：“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够了够了。”魏德尔急忙道。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确实不确定这种疗法在未来还能不能持续生效，我也知道人的大脑有多脆弱，我还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但我实在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直接说你的打算。”瓦莲京娜冷冷道。
“再给我两天的时间！”魏德尔说，“两天后，如果罗砚的脑电波还是这种水平，我立马撤销仪器，并且以后再也不打他的主意。”
瓦莲京娜垂头：“贝洛伯格，你觉得呢？”
“一天。”贝洛伯格说，“不用跟我弯弯绕绕，一天足够你做出判定了，且这一天内，你不能再在罗砚身上用别的手段。”
魏德尔面露苦笑：“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不过这个谈判结果也够了，他原本想争取的时间就是一天，贝洛伯格估计也知道，十分配合的给了台阶。
“那就这样吧。”瓦莲京娜做出决定，“楚渝，未来一天你要形影不离盯着魏德尔，别让他做别的手脚……”
顿了一下，“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守着吧。”
说完，瓦莲京娜从室内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就这么直接守在了床头不挪步了。
“您很看重这份友谊呢。”贝洛伯格跳到瓦莲京娜肩上说。
“变小一点，你现在有点沉。”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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