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厕所躲一躲。”孟诗鹤轻声说。
“他不见我们进训练场，是不会罢休的。”刘简之说。
刘简之和孟诗鹤放轻脚步，硬着头皮走向训练场。
新兵们认真听着宇津教官说话，没有注意两人到来。教官灭了手电，远远观望。
只听宇津教官大声说道：“夜间，……发现目标后，要迅速举枪，将枪指向光点并保持枪面平面和正确贴腮，然后抬高枪口作轻微的晃动。在晃动中发现准星和护圈的关系，即看到垂直的物体是准星，看到向右弯曲的是护圈左侧，看到向左是护圈右侧。这样能正确地找到准星。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新兵们整齐的喊道。
“第一小队，进入射击位置！”宇津教官大声命令道。
刘简之左侧的几十个士兵，从黑压压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接一个地趴在壕沟里。
“装子弹！”宇津教官大喊。
紧接着，响起一片拉枪栓的声音。
刘简之向后瞥了一眼，见跟来的教官已经不在原来位置，连忙一拉孟诗鹤的衣袖，绕过黑压压的新兵群，沿着训练场边，弯着腰向靶位方向摸去。
孟诗鹤看见，从现在所处的位置，到教官宿舍楼外的围墙，间隔大约有120米，靶下的壕沟里，伏着几十个报靶的士兵。
穿越靶后这120米，难上加难！
耳边听宇津教官大声嚷道：“注意靶子左侧的光亮。晃枪找准星，瞄准！”
训练场安静下来。
“射击！”宇津教官大声喊道。
“砰！砰！砰！砰！”一排枪声响起。
子弹呼啸而至，打在靶子上，发出一连串的啪啪声。
趁着枪声停下的间隙，刘简之和孟诗鹤迅速从地下爬起，快速爬向靶后！
“第一小队，起立！”宇津教官大声喊道。
趴在壕沟里的士兵站起身来，亮起手电，照在射靶上。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报起射击成绩来。
“一号位：7环！”
“二号位：3环！”
“三号位：9环！”
“四号位：脱靶！”
……
刘简之和孟诗鹤双肘撑地，快速爬过报靶的壕沟。
“第二小队，进入射击位置！”宇津教官的声音传来，负责报靶的士兵灭了手电筒，趴在壕沟里不敢露头。
刘简之和孟诗鹤沿着靶后小道，快速往前爬。
现在，两人身处靶后，异常危险。
“装子弹！”宇津教官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响起一阵拉枪栓的声音。
“注意靶子左侧的光亮。晃枪找准星，瞄准！射击！”宇津教官把“射击”两个字喊得震天大响。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
刘简之和孟诗鹤一个翻滚，闪身躲在靶后的一块大石后面。有几颗偏离靶子的子弹，打在大石头上，闪出火花。
“第二小队，起立！”宇津喊道。
刘简之和孟诗鹤接着往围墙爬去。
躲在壕沟的士兵，亮起手电开始新一轮报靶。
“一号位：3环！”
“二号位：8环！”
“三号位：7环！”
“四号位：5环！”
……
宇津喊起“第三小队，进入射击位置”的时候，刘简之和孟诗鹤已经爬到围墙根下。
“等枪一响，我们就翻过去！”刘简之喘着粗气说。
孟诗鹤回头一看，只见一排士兵正在进入射击位置，宇津说些什么已经听不清楚。
“砰！砰！砰！砰！”
一排枪声地再次响了起来。
“翻过去！”刘简之喊道。
刘简之蹲下身子，孟诗鹤踩在刘简之身上爬上墙，借着枪声的掩护，跳下墙去。回头一看，刘简之已经翻越过来。
眼前的教官楼有两层，只有十几个房间。大部分房间没有亮灯，小院门口有一个值班室，开着门，射出的亮光，照着关闭着的厚重铁门。
一辆小汽车停在院内，车头向着铁门。
射击场上的枪声再次响起时，两人慢慢向朝门口的值班室摸去。
枪声突然停了下来，值班室的士兵听见了响动，走出值班室查看。
孟诗鹤飞身扑上，一刀锁喉。
刘简之冲进值班室，扭断了另一名守卫士兵的脖子。
两人转身走进教官楼。
一间房子的门开着，两个教官正在玩着扑克牌。
刘简之和孟诗鹤突然闯入。两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匕首刺穿了喉咙。
刘简之和孟诗鹤走出房子，顺手拉上门。
斜对面的一间房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刘简之轻轻推开门，从门缝里向里看。
只见十几个教官正在开会。
“大日本帝国第11军，即将对枣阳、宜昌一线的中国军队发动进攻，参谋本部决定继续向11军补充新的兵员，这一期的新兵训练，将提前一个15天结束训练……”一个穿着少佐军服的军官说道。
刘简之向孟诗鹤做了一个扭动方向盘的动作。
孟诗鹤会意，向外走去。
刘简之掏出两个手雷，在墙上磕了一下，推开门，连续将两个手雷扔进屋里。
“轰隆！轰隆！”
屋门被冲击波撞出，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刘简之迅速从教官楼的爆炸烟雾中跑出，打开小院的铁门。孟诗鹤开车驶出，在铁门边稍稍减速，让刘简之迅速跳进车里。
一路下坡，孟诗鹤猛踩加油踏板，把稳方向朝训练场冲去。
“跳！”孟诗鹤喊道！
刘简之和孟诗鹤跳下车，看着小汽车失控冲向训练场。
“教官楼爆炸了！教官楼爆炸了！”有人大喊。
新兵们站起来，望向靶位上方的教官楼。那里火光冲天。黑烟升腾。
无人驾驶的汽车，哐哐当当地沿着下坡向训练场直冲而来。躲闪不及的新兵被撞倒一片。
汽车随即翻倒在地，引起一片惨叫。
宇津教官朝天开了一枪。
“不要乱！不要……”
黑暗中，孟诗鹤朝宇津教官开出一枪，宇津教官中枪倒下。
“有人袭击新兵训练营，快往大门跑啊！快往大门跑啊！”刘简之大声喊道。
新兵们像无头苍蝇一般，朝训练营的大门跑去。
刘简之和孟诗鹤，随着新兵人群往外跑。
“怎么回事？”站岗士兵见黑压压的新兵跑过来，不敢开枪阻拦，大声问道。
“有人袭击新兵营，教官楼爆炸啦！所有教官都死啦！”
新兵们掀开新兵营的大门，朝外疯跑。
刘简之和孟诗鹤跑出大门，然后朝前继续跑去。
一辆汽车开来，在刘简之身前停住。
刘简之和孟诗鹤快速坐进车里。
汽车渐渐消失在夜暗中。
“周沪森呢？”孟诗鹤问开车的李香香。
“在后面。”李香香说。“马车夫听见爆炸，割断了电话线，然后去接应程振奇去了。”
刘简之和孟诗鹤脱掉军衣，随手扔出窗外。
“直接回家吗？”李香香问。“要不要去隅田居酒屋喝一杯？”
“过几天再庆祝！”刘简之说。又问李香香：“我要的东西呢？”
“都买好了，放在后备箱里。”李香香说。
汽车过了新宿，李香香把车停了下来。
“我在这儿下地铁。”李香香说着，推门走下车去。
刘简之跟李香香说了再见，继续驾车回富乐町。
“干掉十几个教官，又够高桥圭夫忙一阵子了。”刘简之说。
“是啊。新兵营的新兵受到这种打击，就算去中国打仗，也不敢太放肆了。”孟诗鹤说。
“我们该寻找下一个目标了。”刘简之说。“重庆见我们能耐大了，一定又会提出些天方夜谭的要求。”
孟诗鹤扭头看了看刘简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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