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拼命调动着所有储备，纤细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汗水浸湿了鬓角。
她能“感知”到那答案的轮廓，可就是无法言说。
“诸位，这认知之窗可有时间限制？”
璃咬着唇，有些焦急的问道。
汐裔中立刻有人开口：“每一道题，两刻钟的时间。”
璃这才松了口气：“两刻钟的话，那还算宽裕，陈骁前辈，你有什么头绪吗？”
陈骁摸了摸下巴：“有些想法...”
就在这时——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呵，此题虽看似玄奥莫测，实则直指巴的最终演化形态！”
“看来城外同道，仍需勤勉啊。”
人群下意识分开一条通道。
一位身着流光溢彩长袍的年轻汐裔，优雅地游弋而出。
他身后跟着两位同样气质不俗、作学者打扮的随从。
不同于随从，他有着华丽的纯白鱼尾，每一片鳞都如月光石，熠熠生辉。
而且，此汐裔面容俊美，带着一丝疏离，狭长的眼眸扫过璃时，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惊艳。
但落到璃身旁的陈骁后...
立刻转为轻蔑与忽视。
陈骁：“...”
“是...是凌翊道子！第一学宫的四大道子之一！”
“这等天才人物，竟然也在这里？”
“传闻凌翎道子喜欢指点汐裔，没想到是真的，今天就遇到了！”
“这么说，道子大人定有妙解！我等洗耳恭听！”
周围汐裔顿时认出，纷纷惊呼一声。
凌翊道子径直游到璃面前不远处，微微颔首：“这位小姐方才解法精妙，令人耳目一新，在下第一学宫凌翊，不知小姐芳名？缘何在此苦海蹉跎？”
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
她下意识地往陈骁身后靠了半步，只是礼貌性地微微点头：“我叫谜。”
凌翎道子脸色一凛，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遭人嫌弃。
两名随从立刻开口：“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
凌翎道子抬手打断：“好了，闭上嘴。”
两名随从立刻闭嘴。
旁观的汐裔面面相觑，看来这个丫头并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何等人物！
“诶，小姐，老朽好心提醒句，那可是学宫道子啊，还是第一学宫的道子！”
之前推销过题库的老汐裔连忙凑过来。
或许是感念璃之前出手阔绰，老汐裔多了几分推心置腹。
他又多嘴了几句：“小姐您可能不清楚，这渊博城，是由十大学宫共同执掌，由百位解读者大人统领，凡是成功进入渊博城的，都算是学宫的预备弟子，只有天资聪慧的，才能直入学宫！”
“而这十大学宫里，第一学宫那是当之无愧的魁首！里面聚集的都是真正的天骄，这位凌翎道子，是第一学宫仅有的四位道子之一！地位尊崇无比！他只要点个头，你...你甚至不用做题，立刻就能进入渊博城！”
璃有些无奈，自己并非想要得罪道子。
而是这什么道子偏偏过来插手...
而且璃也不觉得，保持距离就是得罪。
凌翎道子自然听见了老汐裔的话，他笑了笑：“你对城内的事情，倒是了解。”
老汐裔见道子注意到自己，诚惶诚恐地躬身：“不敢当道子大人夸奖！老朽汉铁，已在城外苦修七年有余了！”
他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老朽别无他求，只求能入城，面见灵鱼大师璞云一面！只有璞云大师能救我孙儿的修鳞之路！”
凌翎道子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第三学宫的解读者，灵鱼大师璞云？他老人家深居简出，等闲人确实难见，不过...我倒是认识。”
汉铁猛地抬头，声音都在颤抖：“道子大人！”
“您...您若能引荐，老朽...老朽愿献上此物！”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的内袋，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
凌翎道子目光落在黑盒子上，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他身边一个机灵的随从立刻上前，从汉铁手中接过了黑木盒。
“嗯，你就在城外等我消息吧。”
凌翎道子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汉铁。
汉铁则已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作揖：“多谢道子！多谢道子大人恩典！”
七年了，终于是有了转机。
璃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
她直觉那黑盒子，对汉铁至关重要，而凌翎道子如此轻慢地收下...
让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妥。
但这是老人自己的选择，她无权置喙。
而此时，陈骁淡淡对璃开口：“是空间，你去回答吧。”
没错，这一次，陈骁比璃还要先一步想出答案。
归其原因，大抵是因为，在过去这一年里，他“相处”最多的，就是空间。
每一次撕裂虚空进行洞窟跨越，每一次感知山河图内部折叠的维度。
每一次捕捉敌人闪避时留下的微弱轨迹。
甚至每一次拳头轰出时引发的空间震荡。
他都在与空间进行着最直接、最粗暴、最深刻的交流。
他对空间的理解...
早已超越了概念。
空间绝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镜渊”或玄奥的“弦”，它就是一张可以随意揉皱、撕开、折叠、踏平的纸。
当然，现在的陈骁，已经没有了穿越空间的能力。
但并不妨碍，这道题目的“专业对口”。
“好。”
璃清脆开口，她也没想到，前辈能这么快的答上。
顿时绽放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
将她原本就清丽出尘的面庞，映照得更加光彩照人。
“慢着！”
凌翎道子厉喝出声，一步跨上前：“此问所指，绝非空间那么简单！”
璃抿了抿嘴：“陈骁前辈说是空间，那就是空间。”
凌翎道子：“？”
眼看着璃就要转身，回答问题。
凌翎道子连忙阻拦：“荒谬！肤浅！简直是对我族哲思的亵渎！”
凌翎道子指着那幽暗墙壁，声音陡然拔高：“是本源心渊！是本源心渊！”
“若只是空间，如何解释那倒悬投影？唯有修鳞者的本源心渊，才能将源海伟力纳为心神映照！”
“永动之弦弹拨万物？ 空间是死寂的画布，如何弹拨？唯有修士以灵鳞共振，方能微调万物轨迹！此弦乃巴之灵韵所化，非空间本身！”
“界定所有，自身无相？空间自有其形质边界！真正无相的，是修士将巴推至本源、超越了物质束缚的心相！”
凌翎道子的高谈阔论，重新吸引众人围观过来，纷纷投过来好学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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