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既是公门中人，便不应该涉及阴阳之事。”
柳长生微微睁眼，眼中却无一丝倦色，反而神采奕奕。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字字清晰。
宋长江二人的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们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幻觉，一百二十多岁的人会有这样的精神？
不过柳长生的话令他们不解，宋长江打量着柳长生，开口问道：“你是柳长生？”
“贫道正是长生真人。”
柳长生那张枯瘦的脸颊上根本看不出丝毫变化，他的声音却是极具蛊惑性。
“你说的阴阳之事是什么意思？”
“二位难道不是为了追查淮安一中地下的尸骨？”
宋长江二人脸色再变，目前案情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即便是他们询问许山还有无目子都没有提到过淮安一中的白骨。
这柳长生果然有问题。
“我们是为了淮安一中的白骨案，你知道些什么？”
不知为何，崔亮总觉得柳长生是一种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姿态，心中十分抵触，语气也生硬了许多。
柳长生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十年前我曾告诫过当时施工队的负责人，一定要将破魔符咒贴在坛子上，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起了贪念，如今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不过五年前贫道便以我玉峰观百年气运了结了因果。”
没想到许山的话在这一刻被印证了，即便宋长江二人是受过教育的警务人员，心中也动摇了起来。
“不可能！不要神神叨叨的，我们不信这一套！老实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为了坚定内心，崔亮语气重了几分。
“字字句句，皆是真相，言尽于此，二位自便。”
说罢，柳长生便缓缓闭上了双眼，而管家则是伸手将二人请离。
柳长生疑点重重，可是二人根本没有证据，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
一天的奔波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崔亮难免有些气馁。
“师傅，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
“有个屁的鬼，警校怎么学的！”
宋长江罕见地发怒了，他抽着烟，心中却是无法平静。
“这个柳长生绝对有问题，走，回去好好查查他！”
此时已经是五点多了，日落西山，天边也染上了一层余晖。
刑侦支队办公室，王哲正在整理取回来的证物检定报告，在尸体旁边发现的金属氧化物成分已经出来了，而且进行了简单的复原处理，基本可以判断是一个蝴蝶形状的发卡。
宋长江正准备翻看却想到了秦建国的惊喜，秦建国已经提了好几次，或许是新发现。
这般想着他就走到了法医室，法医室的门是关着的，他推开房门正看到努力赶报告的秦建国。
秦建国直起后背，锤了锤已经僵硬的脖颈，这才发现了推门的宋长江，顿时喜笑颜开。
“老宋，老宋，你可来了！”
宋长江一头雾水，“你的惊喜在哪里？”
法医室里就和平时一样，除了解剖台上盖着白布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来来来。”
秦建国将宋长江拉到解剖台前，一脸激动地揭开白布。
眼前的一切却让宋长江震撼住了，白布之下是十二个头颅，不过这些头颅是用泥巴将头骨填充之后样子。
它们有了眼睛，有了耳朵，有了鼻子，有了嘴巴，有了轮廓，有了样子。
“这，这是？”
宋长江有些激动，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只感觉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没错，这些就是死者的面容，虽然可能会有些差别，但是大致的轮廓应该就是这样。”
秦建国看着这些出自他手中的证物，情绪十分高昂。
宋长江认真地打量着每一个细节，眼中光芒闪烁，“老秦，你可以啊，怎么做到的？以前可没见过你这招。”
“哈哈，这可不是我的想法，这是前段时间我去省里学习从一个非常有名的法医那里学到的，引用了许多国外的论点，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不过这些应该可以帮助你更快地锁定死者身份。”
宋长江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了这些画像他们就可以大大缩小调查范围，降低比对难度。
“老秦，我一定跟王局说，给你好好记一功！”
“那还不如一顿酒来得实在！”
秦建国摆了摆手，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尸检报告。
宋长江绕着解剖台转了数圈，立刻打电话联系了技术中心，要求他们派来一个画像师。
等到说好一切之后，他这才重新回到办公室。
王哲已经将证物的照片贴在了黑板上，蝴蝶形状的发卡，现在已经十分普遍，但是十五年前却是没有的，这个证据需要确认，确认最早出现在淮州市市面的时间。
除了蝴蝶发卡之外，还发现了一个徽章，技术人员尝试着将徽章还原，可是由于损毁太严重，只能辨认出徽章上模糊的字迹，‘九年三班’。
这个‘九年三班’目前没有太大的价值，毕竟每年都有一届九年三班，可是在后续调查中它一定可以起到作用。
现场痕检人员不仅将金属氧化物带走了，还取了一些土壤，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土壤的颜色似乎有些不一样。
果然经过检定之后发现了土壤中含有超出正常值数十倍的硝。
可是这些硝来自哪里目前还没有定论，既有可能是施工工程中无意洒落的，也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了吗？”
宋长江看着手中的证物报告，三件证物竟是没有一件可以为他提供新线索。
“有倒是有，不过检定人员觉得没必要作为证物。”
“什么？现场遗留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线索，什么叫没必要作为证物？”
宋长江脸色一沉，语气重了几分。
“头儿，你误会了，他们已经进行了分析，不过得出来的结论是动物遗留下的粪便颗粒，推测可能是老鼠之类的生物，所以就没有纳入证物之中。”
“老鼠？”
宋长江听后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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