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他们隐匿在昏暗的巷道边缘，他们的任务是探查摊贩们夜间的可疑动向。
这条小巷连接着市集中几家重要的摊位，尽头则通往那些标记为仓库的区域——正是失踪流浪汉可能被带去的地方。
“他们开始装车了。”韩东低声说道，手指微微抬起，指向远处那辆锈迹斑斑的货车。几名摊贩正在搬运封死的铁箱，箱体上溅满了泥渍和不明液体，发出刺鼻的腥臭气味。
张威的目光微微一凝：“再靠近点，小心别被发现。”
队员们谨慎地穿行于破败的墙壁与堆积的废物之间。
“注意，那边有流浪汉。”李栋低声提醒道。
空气中开始因为摊贩们的异常举动，还有那些若隐若现的黑影变得凝重。
在不远处的阴影中，有几名面色阴郁的流浪汉正聚集在一起，他们的眼神戒备而冷漠。
“这些家伙也在盯着市集。”韩东皱眉道，“看起来不像是随便路过。”
张威微微点头：“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块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叫骂。
“喂！你们这群外来人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张威的脚步猛然一顿。
“糟了，被发现了。”李栋咬牙道。
“别慌。”张威冷静地低声说道，“准备应对。”
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照不亮这条阴森的巷道。
张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数道模糊的黑影正从各个方向逼近，他们步伐缓慢却带着压迫感，每一个人手里都握着棍棒或生锈的铁器。
张威心里一凛。摊贩、流浪汉、失踪者……所有的线索都像拼图一样渐渐拼凑出一幅更大的画面。而今晚，显然就是这幅画揭开谜底的时刻。
巷道尽头，一个健壮的男人率先出现。他手里提着一根生锈的钢管，嘴角挂着冷笑，身后还跟着几名满脸横肉的同伙。
“流浪汉们也跑来凑热闹了？”那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重的嘲讽，“是不是想打听点不该知道的东西？”
话音未落，巷道另一侧也传来脚步声。几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们脸上带着阴冷的表情，目光中透着戒备与敌意。
“别让他们跑了。”摊贩头目冷笑道，“这些人肯定不是来买货的。”
空气瞬间凝固。
“这帮流浪汉也很奇怪，不像单纯过来看热闹的。”
张威目光一闪，立即意识到这些流浪汉或许也察觉到市集背后的秘密
“我们先把自己摆脱出去再说。”李栋冷静地说道，“别跟他们纠缠太久。”
摊贩头目显然没打算让他们轻松离开：“听好了——今晚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
“那也不一定是你说了算。”张威淡淡回应，脚步微微一侧，将队员们的站位调整到最佳战斗位置。
摊贩头目脸色骤然一变：“动手！”
话音刚落，他挥舞着钢管猛地冲向张威。
张威身形一闪，钢管擦着他的肩膀划过。他没有退缩，反手就是一记肘击，狠狠砸在对方的腹部。那男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
李栋的对手更加凶悍，那人手持一把生锈的砍刀，挥舞得毫无章法，但每一刀都充满了力道。李栋冷静地闪避，抓住一个破绽，将匕首狠狠刺入对方的肩膀。
“啊！”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砍刀脱手而落。
张威没有浪费时间，他迅速收回攻击，抬头扫视了一圈局势。
张威点了点头：“别恋战，撤退。”
队员们迅速跟随张威的指令，消失在巷道的阴影中，流浪汉和摊贩们开始对峙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一名摊贩低声问道，脸上满是警惕。
“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外来者。”摊贩头目咬牙说道，“这群人不好对付。”
“麻烦的人已经走了。”他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流浪汉，语气中透着不耐，“你们这群流浪汉打算干什么？要是还不打算离开这里，那就别想走了！”
带头的流浪汉微微一顿，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晦涩。他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他缓缓抬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们走。”
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不甘，但最终还是缓缓离开，他们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巷道深处的黑暗中。
“他妈的，麻烦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摊贩头目狠狠啐了一口，脸上满是愤懑。他用力踢了一脚旁边的铁桶，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烦死了！”他咬牙低声骂道，粗糙的手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那个卖肉的张屠夫倒好，生意早做完了，可我们的生意却要被搅黄了！”
“那些外来人……”他喃喃低语，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以为躲在人群里就能瞒天过海？呵，真当老子看不出来？”
他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几名手下，声音低沉而冷酷：“加强盯梢，尤其是那些外来人的落脚点，给我查清楚他们的底细。”
“该死的地方，要不是有稳定的渠道，老子才不在这里干了！他妈的，天天都面对的是些什么人啊！”
张威和李栋一行人早已撤离至一处废弃的车库，“今晚的动静有点大了。”李栋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忧虑。
张威缓缓说道，“尤其是那些流浪汉，他们的反应也像是在查一些东西。”
“确实。”李栋点了点头，张威目光一闪：“也许他们手里握有关于失踪事件的关键线索。”
“队员情况怎么样？”张威问道。
“还算稳定，没有人受伤。”李栋简短回答道，“不过气氛有些紧张，大家都在等你的下一步指令。”
张威沉默片刻，最终做出决定：“如果今晚真是交易日，他们一定留下了线索，退一步讲，我们也可以选择和流浪汉接触，看看能不能达成合作。”
李栋皱了皱眉：“风险不小，那些家伙警惕性很高。”
车库外，弥漫着腐朽与机油的气味，只有偶尔的风声与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
张威抬起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动向。他注意到，一辆锈迹斑斑的货车正缓缓驶离市集，几名摊贩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紧张，偶尔抬头四下张望，仿佛在确认周围是否安全。
“那辆车。”张威指了指货车的方向，李栋也看向那辆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可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货车缓慢行驶，轮胎碾过地面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摊贩们交谈几句后便迅速分散开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看样子不像单纯转移货物，反倒更像是在清理证据。”
李栋皱眉道，“等货车出了市集，我们再跟上。”
货车在边缘拐了一个弯，停靠在一片废弃厂房前，厂房门口的铁皮生锈斑驳，墙壁上涂满了杂乱的红色符号，看上去像某种隐秘的标记。
张威等人，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远远地跟随在货车后方。
几名摊贩模样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他们没有立即卸货，而是四下张望，显然在警惕是否有人跟踪，摊贩们确认周围安全后，开始从货车上搬运物品。
“进去看看。”张威冷静地回应，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两人对视一眼，缓步绕向厂房侧门，身后的队员则分散开来，防止有人从其他地方出来。
侧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缓缓打开。一股更为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腐肉与化学试剂的气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张威捂住口鼻，目光迅速扫过厂房内部。四周的墙壁斑驳不堪，上面爬满了黑色的霉菌与红褐色的陈旧污迹。
厂房内部空间开阔，地面上铺满了污浊的积水与散落的碎片。那些碎片并不是普通的塑料或木头，而是染满血迹的骨头与被切割开的筋膜。
他们的视线落在前方的几张木台上。木台上摆放着一堆未完成的“玩具”——那些形状怪异的布偶与拼接人偶，头部、四肢与躯干全都拼凑而成。但细看之下，每一部分的材料竟然都来自人类的身体。
破碎的骨节被削成精致的圆球，缝上线条变成关节连接处；苍白的人皮被裁剪成布片覆盖在木偶表面；而一些小巧的玩具手柄则直接用断裂的指骨加工而成。
张威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些诡异的物品：“他们……”
李栋的脸色变得铁青：“这帮混蛋已经疯了。”
在李栋小声的咒骂同时，张威却注意到一旁的木架上放着几本被鲜血浸透的书籍与手写的日记本。
“这些是什么？”李栋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沾满污渍的日记本，试图看清上面的字迹。
“字迹模糊了，但还能辨认出一些……”他皱眉低声念道，“‘献祭于智慧的主宰……人类的血肉，将延续我们的存续……’”
张威翻开另一本书，上面的文字同样断断续续：“丧尸的智慧……比我们所能理解的更伟大……它们将成为新世界的秩序……”
“他们信奉丧尸？”李栋惊愕地说道，“这些家伙已经疯到这种地步了吗？”
张威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墙壁上，那上面画满了红黑相间的符号与图腾。符号中隐隐可见类似人类与丧尸共存的怪异形象，像是某种扭曲的宗教象征。
突然，远处传来低沉的脚步声。
张威与李栋屏住呼吸，藏身于破损的木架后，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阴影。
两名穿着破烂长袍的男人缓缓走入视野，他们的衣物上沾满了污泥与血渍，显得格外肮脏。头上蒙着粗布斗篷，只露出干枯苍白的下巴与裂开的嘴唇。
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一块鲜红的肉块，那肉块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下暗红色的血水。他的步伐缓慢却坚定，嘴里低声念叨着某种古怪的祷告词。
“智慧的主宰啊……”他的声音沙哑而扭曲，“吞噬我们的愚昧与脆弱，带领我们穿越死亡的风暴。”
另一人接着低声回应，声音中透着一种病态的虔诚：“我们献上血肉，愿你的智慧如夜幕笼罩大地。让生者跪伏于地，让亡者行走于世。”
张威的眉头微皱，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今晚的献祭准备好了吗？”提着肉块的男人问道，声音冷冷的，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快了。”另一个男人回答，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迹，甚至还夹杂着几丝肉屑。他抬头看向前方昏暗的空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再过几天，我们会有更多的‘材料’。”
“那些外来人怎么办？”提问者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你觉得他们是偶然闯进来的，还是故意调查我们？”
“无论哪种情况，他们都活不长。”那人冷笑了一声，“张屠夫会处理好的，他可喜欢人肉生意。”
“他那种生意，还真是肮脏。”提着肉块的男人轻声嗤笑。
“肮脏又如何？我们不是也需要这些东西吗？”对方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否则，你今晚还能带着这块肉站在这里？”
“你说得对。”提肉的男人垂下头，低声又念起祷告词：“血肉是我们献祭的路，智慧是我们生存的光。”
提肉者低头喃喃念道，“他守护着我们的金矿与绿洲，让我们能在这片死地中活下去，不像那些只会嚎叫的野兽。”
“是啊。”对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你看那些在废土上四处游荡的傻子，他们总以为能靠运气活下来。可惜，不是所有丧尸都能被理解。”
“我们很幸运。”提肉者冷冷说道，“主宰与那些无知的怪物不同。他有智慧，他能思考。”
“所以我们才会被选中。”另一人接过话，声音愈发低沉，“他给了我们在废土上生存的机会，而我们要做的，只是提供血肉祭品。”
“公平的交易。”提肉者嘴角微微上扬，“主宰得到了食物，我们得到了安全与财富。”
“愿血肉延续你的力量。”另一人接道，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愿你的智慧如夜幕笼罩大地。”
话音未落，两人已缓步走向更深的厂房，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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