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绩看了一圈自信的说：“我估计是他贪污的证据，很有可能是齐江高速发包他拿好处的证据。”
李明辉摇摇头说：“不会，他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项目在齐江，罗书记他们管不了。”
何佳绩好奇地问：“那能是啥？”
何书城笑了笑说：“呵呵，2003 年，也就是前年，粤海银行在岭南给一家企业放贷两亿四千五，结果这个工厂倒闭了，当初抵押的厂房实际价值五千万但是被估值到了三亿。”
童大勇恍然道：“骗贷，银行有内鬼。”
何书城一脸深意地说：“这么大的金额，那个贷款人自己能把这一整套手续做完？”
李明辉好奇问：“嗯，这就说明陈宏他们是掌握了一些情况的。” 之后李明辉又很不理解地问：“为啥不立案？”
何书城解释说：“这你就不懂了，掌握情况和查证立案是两码事。”
何佳绩一脸鄙夷地说：“这也是官场哲学。”
何书城笑着说：“呵呵，是，比如这个贷款烂掉了，你我都看的出来这里面有问题，可要想证明他有问题，你就要找到证据，可证据在哪？再比如，王副市长说的，齐江那条高速，外包收费明显是利益输送，大家都能看的出来，可你要查证落实犯罪证据，你就会发现很多问题根本查证不了。他们约定了，超出部分退还，不够了补齐，究竟什么时候超？什么时候补？谁能说的准？每天多少辆车收费？收了多少钱？养护花了多少钱？谁又能查的准？所以知道和查证是两码事，这也是刚才翁同和敢硬怼的原因，他也明白查不实。而且收益的绝对不止翁同和一个人。”
方卓然、李美茹、刘慧珍三个女人站在那听了一会，方卓然转头去厨房泡茶，李雪美见了也跟着去了，刘慧珍也跟着到了厨房说：“多泡几杯，我也喝。”
客厅里，李明辉皱着眉头说：“那把这事抖露出来，不就等于跟秦远山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何书城接过方卓然递来的一杯水说：“他们俩这几年忍的够多了，你见过那个已经离任的市委书记，成天对市里各项工作指指点点的，尤其是人事任免，有时候直接越过市委，安排区县干部升迁，也就是欺负俩外地来的干部。这回是把陈宏逼到死角了。”
陈建国端起老婆刚放到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后说：“按大陆这边的政策，陈宏还可以再等四年，在干四年市长后再做书记一样的。”
何书城端起茶杯说：“建国你是不懂我们这边的行政体系，陈宏目前是副省级市长，但他不是省委常委。罗卿云为啥能直接当省长就是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省委常委，所以这个省委常委，对陈宏来说也是至关重要。如果他在五十岁左右能突破这个，那他六十左右，最少也是省委书记。”
陈建国感叹道：“当这么大官有意思吗？成天明争暗斗的。”
何佳绩调侃说：“赚这么多钱有意思吗？你那年薪听说都过千万了？你们那几个高管难道就很和谐吗？”
呵呵呵…… 陈建国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我那是打工而已！”
何书城眼睛微眯，眼神深邃，淡淡地说：“你没尝到过权力的滋味，所以你没这个欲望。当你成为陈宏那样的人，你也会上瘾。一个城市一千万人口，因为你的决策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得繁荣，整个城市可以按照你心里的样子发展，让这里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那种成就感、使命感不是财富能取代的。”
在座几人中，或许只有何书城这个曾经的正厅级官员能体会到那种权力带来的荣耀与责任，其他人则更像是匆匆忙忙路过的看客。
陈建国听了一会儿后，看了看手表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今天看来是过来客串了一下。”
何书城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陈建国，意犹未尽地问道：“如果说陈宏真的对大通下死手，那财政税收缺失的近四十亿的税收，你补补吗？”
陈建国瞪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说：“四十多亿，我们在内地七个工厂，随便其他工厂少交点，转移到这边交一样的，又没损失。在这多缴点能帮到他自然是好事。”
“就是，你还以为你是来客串的。”
李明辉有些怀疑的问：“那如果今天他俩不服软，难道陈宏会真的整倒他们？”
何书城笑着说：“不是陈宏，是罗卿云，一定会整倒他们。毕竟罗卿云在高层心中的影响力远大过秦远山。”
陈建国起身思考了一下说：“太复杂了，这人心都让你琢磨透了，连没见过的人都能判断他们内心谁重要！呵呵。”
何书城一生也感慨“这就是官场呀，人心呐！” 后起身说：“我也回去了。”
送别二人后，童大勇站在门口说：“哥，嫂子，我也回去了。”
方卓然嘱咐道：“路上开车慢点。”
“唉，知道了嫂子。” 接着童大勇小声地说：“哥，那景区的事，我给你三成股可以吧？”
李明辉说：“算了，你自己的项目，我不掺和。” 言语间，李明辉多少有些不悦。
童大勇一脸正经地说：“哥，你当我啥人了，吃独食吗？”
李明辉解释说：“我没那个意思。”
童大勇又说：“哥，你放心，钱不用投资，股份我给你留着，明天我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李明辉紧张地提醒说：“俩老头，你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啊！”
“明白！” 童大勇开着他的宝马越野车离开了。
李明辉、何佳绩、李雪美、方卓然四个人站在门口，目送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
李明辉拍了何佳绩一巴掌说：“得了，回去休息吧？”
何佳绩笑着，一脸好奇地问：“明辉，童大勇和你明天干嘛？”
李明辉回头警觉地看看四周，小声说：“陈宏安排我，明天接触一下省人大副主任张胜利，熟悉一下，免得人大那边在给他添堵！” 说完，李明辉扭头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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