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将自己的左眼球从眼窝中取了出来。
袁罡看到这一幕，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裤子。
这......这是在干什么？自残吗？
然而，更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还在后面。
乌尔奇奥拉将那颗碧绿的眼球握在掌心，轻轻一捏。
“啪。”
眼球碎裂，化作无数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粉尘，如同萤火虫般，融入了空气中。
下一秒。
监控室主屏幕上，那些原本因为树木遮挡而显得有些模糊的画面，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仿佛有上百个拥有着上帝视角的隐形摄像头，悬浮在山脉的每一个角落。
学员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连他们脸上滑落的汗珠，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屏幕之上。
“这......这是......”袁罡指着屏幕，声音都有些颤抖。
“一个小玩具而已。”陆鸣摆了摆手，说得轻描淡写，“方便我们看得更清楚一点。”
袁罡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那个面无表情地“站”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乌尔奇奥拉，感觉自己对“怪物”这个词的认知，又一次被刷新了。
把自己的眼球捏碎了当监控摄像头用？
这他妈叫小玩具？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赫丽贝尔，突然睁开了眼睛。
“王。”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山体内部，有异常的灵压波动。”
“哦？”陆鸣的眉毛挑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赫丽贝尔伸出手，虚按在身前的空气中。
“探查神经。”
一股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灵子波动，以她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座津南山脉。
几秒钟后，她皱起了眉头。
“有两股陌生的气息，很强大，也很邪恶。他们正在快速移动，目标......似乎是林七夜和安卿鱼所在的小队。”
“古神教会的人吗？”陆鸣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自己的“赌约”，要赢了。
“什么？！”袁罡一听，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愤怒，“古神教会？他们怎么敢！他们竟然敢潜入我们守夜人的集训基地！”
他立刻就要去拿桌上的加密电话。
“总司令！我必须立刻向总司令汇报！请求支援！”
“不用紧张，袁罡主任。”陆鸣却抬手，拦住了他。
“支援？”陆鸣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为什么要支援？”
“他们不是想玩吗？那就让他们玩个够。”
“可是......”袁罡急了，“林七夜和安卿鱼他们会有危险！还有其他的学员！”
“放心。”陆鸣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那个正用一把不锈钢勺子，悠闲地削着苹果皮的黑衣少年身上。
“有曹渊在，他们没那么容易吃亏。”
“更何况......”陆鸣的嘴角，勾起一个恶魔般的弧度。
“我放了这么多鱼饵，总得钓上几条大鱼，才不算亏本啊。”
袁罡看着陆鸣那副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场所谓的“极限穿越”，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一个，由陆鸣亲手布下的，引蛇出洞的局！
而他们所有人，无论是学员，还是教官，甚至包括他这个负责人，都只是这个棋盘上，身不由己的棋子。
他只能祈祷。
祈祷陆鸣的计划，不要玩脱了。
祈祷那些年轻的生命，不要成为这场豪赌中，无辜的牺牲品。
而此时，监控室外，津南山脉的深处。
一场真正的狩猎，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监控室里，那块巨大的屏幕上，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见。
袁罡看着那些在山林中艰难前行的学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现在终于明白，陆鸣为什么要把训练难度设置得如此之高。
负重、无人机、复杂的地形......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筛选。
筛选掉那些实力不足、意志不坚的“杂鱼”，将最精锐、最强大的力量，集中到一起。
然后，用他们作为诱饵，去钓出那隐藏在暗处的，真正的敌人。
“总教官，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袁罡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看着屏幕上，林七夜小队的身影，离赫丽贝尔探测到的那两个异常信号越来越近。
“做什么？”陆鸣反问，“现在冲进去，把那两个卧底抓起来？那多没意思。”
——【最为关键的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通过古神教会或者信徒的特殊手段降临，并不是本体存在，就算真的将他们抓起来了，最终也没有什么效果。】
——【不如，引蛇出洞，先看看古神教会的真正手段，之后，再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古神教会的真正老巢......】
这就是陆鸣的计划，他可不想来一个抓一个。
他想要的是将古神教会一次性打痛，打疼！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陆鸣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袁罡主任，你要相信你的兵。更要相信，我挑选的‘作品’。”
他的目光，在林七夜、安卿鱼、曹渊，甚至莫莉的名字上，一一扫过。
“这群小家伙，可比你想象中，要难缠得多。”
“而且......”陆鸣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你不好奇吗？古神教会，这次会派来什么样的角色？”
“是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小丑，还是......真正有分量的‘大鱼’？”
袁罡沉默了。
他知道，陆鸣说得对。
从理性的角度分析，这确实是揪出内奸，甚至顺藤摸瓜，重创古神教会的一次绝佳机会。
但感性上，他无法接受用自己麾下士兵的生命去冒险。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备受煎熬。
他只能死死地盯着屏幕，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几个年轻人的身上。
希望他们，能像总教官说的那样，创造奇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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