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床，他直接将女人放在了肮脏的地面上，连随手拂去尘土的动作都没有。
在这个过程中，女人问他，对于自己曾经的未婚妻，赵雨寒，他怎么看。
他回答，没怎么看，赵雨寒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孩子罢了！以他的涵养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这是他的实话，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他确实大概率会像许多突然崛起的少年一样故作不经意回到当初看不起自己的那些人人面前小装一下，得意地欣赏那些人懊恼、后悔的模样，可两世为人的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年少时的些许矛盾不过修行路上一点不起眼的风景罢了。
况且如果不是赵雨寒，他可能还没机会遇到更加懂事乖巧的赵知意，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感谢赵雨寒才对。
女人再问，那如果赵雨寒愿意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愿意接纳她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只是笑了笑，回了句，谁知道呢！
女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眸中闪过明显的失落。
林云装作看不见，继续自己的工作，女人既然不敢直面他，那他也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现。
他虽然不在意过去发生的事，但要让他完全无视掉也不可能，他倒要看看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到底能装多久。
这应该非常有趣。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墙角的蜘蛛停止了它的工作，林云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两人相拥着温存了一会后，起身穿衣。
女人赤裸的小足踩在积满灰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她低首垂眸，沉默地拾起自己掉落在地的衣裙。
原本皎洁如月华的白裙，此刻已完全变了模样，大片大片的灰黑污渍覆盖其上，皱褶间还嵌着细小的沙砾尘土。
她缓缓将其展开，动作间有细碎的灰尘簌簌落下。
不一会，她将这件肮脏的衣裙重新裹上身子。
灰黑的尘痕蹭过她雪白的肩颈、柔软的腰肢、笔直的双腿……
所过之处，仿佛纯净无瑕的美玉被强行蒙上了粗糙的麻布，一种被玷污、被束缚的脆弱感油然而生。
最后女人弯下腰，拾起一旁脱下的绣鞋，小腿微抬，将已经变得乌黑的玉足套进鞋子里。
趾缝嵌满了黑灰色的尘泥，女人微微蹙着眉，似乎极不习惯这种肮脏的感觉，不过她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强迫自己适应了下来。
她依旧没有使用去尘诀，甚至没有换上新的衣物，因为刚才男人说，让自己就这样穿着去面对无尽大陆诸多域界的天骄。
面对这种诡异的，奇怪的要求，她破天荒地依旧没有拒绝。
穿好衣服，穿好鞋子，顺好青丝，不一会，除了雪白的脖颈间还能看到那些还未擦去的灰黑指印外，女人曼妙动人的身躯彻底隐没于那件灰扑扑、脏兮兮的裙子之下，唯有偶尔动作时，从宽大袖口或领子缝隙间，还能惊鸿一瞥其内里那片未被完全遮盖的、惊心动魄的白皙。
女人静静地站在屋子里，仿佛一个从尘芥中重新拼凑起来残破的、诱人的仙子，圣洁与污秽这两个词在她身上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这恰巧就是林云想要的感觉，一种极致的撕裂感。
女人离开了，像一个掉入锅炉底下的灰姑娘，穿着乌黑肮脏的裙子离开。
女人飞掠在不夜城的街头，还残留着灰黑指印的脸蛋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臻首时不时向后张望。
某刻，一道略显调侃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
“怎么？身体的不适解决了？”
说话的人是夙璃，此时她没有坐在自己冰雪宫殿的凤椅之上，而是去到了赵雨寒打造的闺房里。
她躺在不久前赵雨寒刚刚躺过的软榻之上，鼻子轻嗅，表情玩味。
当时去而复返并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赵雨寒。
赵雨寒娇躯一颤，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比起当年，他是不是变得更厉害了？”夙璃面露浅笑，继续道。
“也，也就那样吧！感，感觉跟当年也没两样。”
赵雨寒说话支支吾吾，明显的口是心非。
她不是夙璃，她的脸皮没有夙璃厚，迫不得已下突然接管自己的身体跟林云发生这种事本就已经让她羞涩难堪了，想让她承认现在的林云比起当年成长了许多根本不可能。
“哦？是吗？”夙璃瞥了一下身下乱糟糟的软榻，笑道：“那你后面准备怎么做？要跟他坦白吗？”
刚才赵雨寒跟林云发生关系用的是她的身份，如今两人共用一具躯体，气息相近，如果不仔细观察，正常情况下还真看不出来是谁占据主导。
赵雨寒沉默片刻后，道：“用你的身份吧！别告诉他真相。”
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夙璃，这种丢脸的事她不想让林云知道。
“那要是日后你的身体又不适了呢？”夙璃声音玩味地道。
赵雨寒听出了夙璃话里的玩味，柳眉竖起，有些不满地道：“我身体不适还不是因为你们整日胡搞瞎搞，你们但凡不乱搞，我自己也就不会身体不适了。”
自从那日被林云制住之后，这两人几乎就没有一天停歇过，可以说她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夙璃所赐。
夙璃一脸无辜地道：“这我也没办法啊！那林云可是领悟剑域的绝世妖孽，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剑域，是融入了万物规则，堪比真正大千世界的剑域，你应该也看到了，这才是真正的领域之力，这才是真正的大道。你说我一个柔弱女子面对这种人物，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可不是柔弱女子，你是冰帝，你曾经一念之间便冰封过一个界域，你是历史上第一个以女子之躯封皇称帝的人物，你现在这般模样，不觉得太丢份了吗？”
赵雨寒突然打断了夙璃，声音里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说来讽刺，回想当初在那传承之地里，她听到夙璃这一大串极其唬人的名头，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还真的将夙璃当作过自己的偶像，立志以夙璃为模板，同样横压一代，成为封皇称帝的绝世强者。
可现在她曾经的偶像居然像个宠物一样乖巧地伺候林云，任人予取予求，瞬间让她的偶像滤镜碎了一地。
“区区皮囊跟悠长的大道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为了灵魂不散，我已经忍受了数十万年的孤寂，我不想再尝试这种痛苦了。曾经我跟你说过，我会带你跳出牢笼，可是现在我觉得林云才是能带我们跳出牢笼的人。”夙璃神色不变，悠悠开口。
“这就是你愿意做他宠物的原因？”
赵雨寒眼睛眯起，右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脖颈处的项圈。
“只能说是部分原因吧？”
“部分原因？”
“没错。”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很厉害，我很满意。”
这句话，一语双关。
赵雨寒沉默片刻后，道：“你干脆别叫冰帝了，叫浪帝吧！”
夙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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