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森林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
王二狗还在熟睡，鼾声如雷。
李向阳轻手轻脚地钻出帐篷，来到小溪边洗了把脸，冰凉的溪水瞬间驱散了睡意。
他抬头望了望挂在树上的鹿肉，一切安好。
他捡了些干树枝，生了火，准备早饭。
锅里热气腾腾，飘出阵阵香味，不一会儿就把王二狗馋醒了。
\"嗯？什么味儿这么香？\"王二狗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帐篷里爬出来。
\"鹿肉粥，\"李向阳搅动着锅里的粥，\"趁热吃吧。\"
两人围着火堆吃完早饭，李向阳一边收拾锅碗一边对王二狗说道：\"二狗，今个咱往深山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野猪。这季节野猪应该不难遇到。\"
\"没问题，这要是打到了，别人也能念着我点好，走着。\"
收拾好营地，两人继续向山里深处前进。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山路越来越陡，树木也越发茂密。
小虎忽然停下脚步，鼻子不停地抽动，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有发现？\"李向阳蹲下身，抚摸着小虎的脑袋，顺着它鼻子指向的方向望去。
在一片泥泞的地面上，有几个明显的蹄印和翻动过的土壤。
\"野猪！\"王二狗兴奋地低声说道，\"这痕迹很新鲜。\"
李向阳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这痕迹，应该是一头成年野猪，至少有一百五十斤以上。它在这里拱过土，可能是在找吃的。\"
两人顺着痕迹小心前进，大约走了五百米，来到一片开阔的山坡。
山坡上长满了橡树，地上散落着不少橡子。
李向阳做了个手势，示意王二狗停下。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一头野猪正专心致志地拱着地面，寻找橡子。
\"交给你。\"李向阳低声对王二狗说。
王二狗点点头，慢慢举起猎枪，瞄准了野猪的头部。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轻轻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山谷中回荡，野猪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好枪法！\"李向阳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
王二狗得意地笑了笑：\"那必须的，那么多子弹练出来的。\"
两人快步走到野猪身边，确认它已经死亡，正准备处理野猪时，小虎突然竖起耳朵，全身绷紧，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李向阳立刻警觉起来：\"什么情况？\"
他扫视四周，只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微微晃动，接着，一个黑影从灌木中窜出，朝他们扑来。
\"小心！\"李向阳大喊一声，同时举枪瞄准。
那是一头体型比刚才猎杀的野猪还要大的母猪，母猪看到同伴的尸体，愤怒地冲向两人。
\"砰！\"李向阳扣动扳机，子弹击中了母猪的前肩，但只是让它稍微减慢了速度，并没有停下。
\"再来一枪！\"王二狗急忙喊道，同时也举起了枪。
两人几乎同时开枪，两发子弹分别击中了母猪的头部和胸部。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在地上滑行了几米才停下。
\"呼——\"李向阳长出一口气，\"差点就被它顶着了。\"
王二狗拍了拍胸口：\"还好反应快。\"
两人走近检查，发现这头母猪比公猪还要大，至少有二百多斤重。
\"今天运气不错，\"李向阳笑道，\"两头野猪，看来不想回去都不行了。\"
处理两头野猪是个体力活，两人忙活了大半天，合力将野猪吊在树上。
夜幕降临，李向阳和王二狗围坐在篝火旁，烤着野猪肉，香气四溢。
\"对了，\"王二狗咬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说，\"马红霞跟我说，她娘家那边来信了，说是“三招”工作更加规范，让知青通过公平渠道回城有了更大保障。\"
李向阳挑了挑眉毛：\"哦？那她打算回去吗？\"
\"她想回家看看，但不会留在城里，说跟我在村里生活也挺好的。\"王二狗嘿嘿一笑。
李向阳拨弄着篝火，火星四溅，感慨道：“二狗啊，马红霞这决定，那是拿真心待你呢。为了你放弃回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王二狗挠挠头，傻笑着：“是啊，我也没想到她对我这么好。既然她想回去看看，那我就买个十月份的车票，要不要一起？\"
\"行啊，到时候带上黎小芸一起，她怀着身子，也该放松放松。\"李向阳想起妻子，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二狗高兴地拍了拍手，\"对了，这些猎物怎么处理？一下子可带不回去这么多。\"
李向阳环顾四周，思索了一会儿。
\"今晚咱们先把鹿带回去。野猪太大了，咱们两个带不走，明天一早叫人一起来取。\"
\"好主意！\"王二狗赞同道，\"这深山老林的，一晚上也不会出什么事。\"
月光如水，洒落在林间小道上，李向阳和王二狗拖着沉重的鹿肉，一路跋涉。
走走停停的，大约五个小时，村子的轮廓终于在远处显现。
此时已是深夜，月亮高悬，村庄里早已寂静无声，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还在闪烁。
\"终于回来了。\"王二狗长舒一口气，放下肩上的担子，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咱去生产队，带他们去取野猪。\"李向阳对王二狗说道。
王二狗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快步向自家走去。
李向阳则拖着鹿肉，缓缓走向自己的家。
深更半夜的，黎小芸已经睡下了，听到敲门声，谨慎的问过后，知道是他这才惊讶的开门。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出什么事了吗？\"将人迎进院子，黎小芸关切地问道。
李向阳摇摇头：\"没有，这次非常顺利，不仅打到了鹿，还打了两头野猪，太重了，我们带不回来，留在山里了，打算明天带人去取。这不先把鹿带回来。\"
\"你是怕村里人看到这鹿肉，才晚上回来的？\"黎小芸恍然大悟。
李向阳点点头：\"是啊，鹿人家毕竟付了钱，不能分给村里人。所以趁着晚上回来，免得村里人看见了，心里不舒服。\"
黎小芸理解地点点头：\"你考虑得真周到。对了，饿不饿？\"
李向阳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我给你饭。\"黎小芸站起身，走向厨房。
吃过夜宵，李向阳将鹿肉妥善收好，当他回到屋内时，黎小芸已经铺好了床，正坐在床边等他。
\"来，躺下吧，累坏了吧？\"黎小芸拍了拍床铺。
李向阳脱掉外衣，躺在了床上。黎小芸则坐在一旁，轻轻按摩着他的肩膀。
\"你这一整天在山里奔波，肩膀都硬了。\"黎小芸心疼地说道。
李向阳闭上眼睛，享受着妻子的按摩：\"有你在，累点也值得。\"
黎小芸轻轻一笑：\"油嘴滑舌。\"
按摩了一会儿后，黎小芸也躺了下来，依偎在李向阳身边。
“对了，今天二狗说十月要跟马红霞回城看看。”李向阳顿了顿，伸手轻轻理了理黎小芸鬓边的碎发，神情认真，“二狗跟我提了一嘴，马红霞娘家来信，讲现在‘三招’工作规范不少，知青通过正规渠道回城的可能性大多了。你咋想的，要不要也趁着这机会回城去？”
黎小芸先是一愣，眉头轻皱，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回去看看行，但回城还是算了。咱在这儿生活这么长时间，村里的一草一木、左邻右舍，都有感情了，哪能说舍就舍。再说，你去了城里能自在？”
李向阳握住黎小芸放在肚子上的手，轻轻摩挲，温声道：“媳妇，我懂你是为我好，但我也不能太自私，毕竟咱有孩子了。回了城，医疗条件好，孩子出生也更有保障。当然，我就是跟你念叨念叨，这主意还得你拿。”
黎小芸轻轻抽回手，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犹豫：“等我快生了，咱去城里生可以。其他时候，踏踏实实在村里待着，往后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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