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老大，你说的这些和那张羊皮纸有什么关系吗？”布雷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明确的听出来，老大个人经历什么的，应该和羊皮纸有什么直接性的关系，只是他并没有听出来。
哈普将染了三分之二的雪茄捅在水池的大理石边沿，直到烟柱顶端的火星子完全不见，水池大理石边沿才留下一个烫黑的痕迹。
“海上的传说都是真实的，只不过是那些蠢货少见，当一件属于传闻或者和传闻有关的宝物出现，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传说至少是真实的。”哈普拿起羊皮纸，双手捏住左右边缘，详细的看着契约纸上言简意赅的文字内容，像是法律条令一行一行铺开。
“这是契约人提克斯的契约羊皮纸，任何得到卷纸的家伙，都有资格和契约人谈条件，契约人会竭尽所能给予对方的所求，不管是财宝、女人、美酒，亦或是杀死你的仇家，覆灭敌对国家，哪怕是海军少校，只要你付得起报酬，他都可以帮你解决。”
“这么厉害？”矮瘦男子惊讶，“那岂不是我们开口要一亿，不，十亿贝利，他都会满足我们！”
哈普回头看了矮瘦男子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气，“没有这么简单，世上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代价，哪怕是捏死蚂蚁这么简单的小事，契约人都是明码开价，从来没有听说位违背契约的有哪个可以活下来。”
“而契约人索求的报酬，是一种叫生命能量的东西，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寿命。”
“寿，寿命？”矮瘦男惊道，“他疯了吧，谁会拿寿命来交换这些东西！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哈普摇了摇头，“不，会有的。这个世界总是会有找死的人，他们将自己那点力量当做这个世界的全部，小觑任何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他们不相信强者的名声，不相信个人勇武的有限，他们只知道头顶唯一倾泄进阳光的窗户，就是全世界。”
这样的人在航行中，哈普可是没少见，他们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自信，好似那些东西来源于神秘的维度和空间，完全不要钱。
结果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那岂不是，我们拿到的只是一张废纸？”布雷还算脑袋清明，不过在哈普看来，布雷的脑子只在敲诈那些往来商船的时候有用，正经事上则是一脑袋子钢筋混凝土，屁都不是。
正经人也做不出那些自斩财路的事，哈普清楚，这是眼界问题，怪不得这些没文化的兄弟。
“废纸倒也不至于，在老子的手里，哪怕是只蟑螂，我都会让它死的很有价值，当然，价值是对于我们而言。”哈普看到远处楼梯口，酒馆老板还恭敬地站在那里，挥了挥手，男人远远望见这边的手势，识相地退下楼去，立的远远的，一步也不敢靠近。
有时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只有傻子和死人最让人放心。
一个说话没人信，一个则永远不会张口。
看到没有其他人在场，哈普才将周围几个裸身的大汉一把全搂过来，声音在他们几人围起来的小圈子里传荡。
“我是这么打算的……”哈普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随着他话音一个字一个字落下，周围的汉子们纷纷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至片刻，楼梯口传来一声响动，莉莉天蓝色眼睛里充满畏惧，只是哈普明显从这双眼睛中读出一丝莫名的恐惧。
如果不是脚步声接近，哈普恐怕都没听见有人过来。
应该是小鬼体轻的缘故吧，哈普暗想。
眼神挪开，眼角的余光还在打量这个外来的小女孩。
先前时候，下面有人想要对这外来的女孩做些变态的事情，女孩不是本村人口，没什么背景和其他的牵连，也就有人动了不轨的心思，借他的名头强行索要这孩子，当然没能得逞，因为酒馆老板还没来得及反抗，哈普就带着几个得力干将赶了过来，硬生生将那人的脖子掰断，亲眼看着他断气后才离开。
哈普虽然无恶不作，也还做不到对孩子下手，那种畜生行径会遭天谴，哪怕是拐卖儿童都比这好得多。
当然，拐卖儿童他们也是极其痛恨的。
这伙人是有着他们所谓的‘原则’行事。
尽管哈普公开处刑了变态，小女孩也依然害怕他们，每次一来就不见人影，这回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孩上来送酒。
莉莉壮着胆子，端着酒食和半个她那么高的一瓶酒，虽然抖但是快步的行走，企图尽快脱离这些恶徒的视线。
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像酒瓶里上下翻卷的酒水，距离那扇门近了，莉莉如释重负，正要松一口气时，背后高大的人影遮住了灯泡的光线，沉重的影子将她完完整整的包了进去。
“喂，小孩儿！”粗犷的嗓门就像震耳欲聋的大喇叭，将她整个人都镇在原地。
莉莉艰难回头，小脑袋刚转过来，便再度抬上去，湛蓝的眼睛里已经有点点晶莹的东西冒出来了。
“什…什么事？”上下两排牙齿磕在一起，发出‘噔噔蹬蹬’的声音，女孩已经惧怕进了骨子里。
布雷看着脚底下的纤瘦细弱的小女孩，她的个头比故事中的哥布林矮不了多少，那细小的身板，让他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牙酸不已，生怕自己忍不住挪下脚就会把她踩进地里，出口气能将她吹飞几米，打个雷则能把她活活吓死。
“女孩，你不用怕，我是想说你可能走错了，我们向来只泡澡不住店，用不着送进房里去。”布雷音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奈何粗犷的嗓门即便调小音量，依然像是低音炮在耳边轰鸣。
莉莉眼睛不自主地望向池子，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房间里还住着那个大哥哥。
莉莉的房间就在楼梯下方的隔板，以前是仓库，现在则是她的房间，刚才她就是躲到房间里看一些冒险书籍，但奈何上面的声音即便再小，也会传下来，更别说莉莉天生耳力聪慧，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到了。
因此，哈普的打算被一个看书的小女孩无意中全部听去了。
也怪不得莉莉会露出一副惧怕的表情，只是她的害怕在哈普看来属于正常，可要是告诉哈普这不是他们的饭菜，而是里面其他客人的……那么，那个虽然看上去冷漠但很大气的大哥哥就会被杀。
莉莉虽然只有十几岁，身体还因为之前的营养不良发育缓慢，但脑子却是机灵的很，她很快便想通了，于是朝布雷露了一个畏惧且拘谨的笑，正要端盘子过去。
这时，房间里传来‘啪’的一声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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