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虚伪。
常瑶目光中的怨恨狠狠刺痛了凌墨的心脏。
他颤着声问:“瑶瑶，你我多年的情谊在你眼里难道是一文不值的吗?”
“情谊?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没想到堂堂镇南王居然也相信这种可笑的东西。”
常瑶唇间溢出一声冷笑，唇角微勾，眼帘轻轻掀起，恰好能够让凌墨看清她眼神中透着的嘲讽。
“就算没有这些，瑶瑶，小溪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是她的阿爹，我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瑶瑶，若不是无可奈何，我怎么可能不去救小溪。”
常瑶听够这个虚伪男人的谎言，现在她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戳穿这一切谎言。
“凌墨，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你的身边，如果不是因为小溪，我才懒得和你多说一句话。”
凌墨只觉心梗的难以呼吸，常瑶说的每一个字都化作无比锋利的利刃，扎入他的血肉。
“你也不要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我，你当初不也是利用小溪来逼迫我留在你身边吗。”
常瑶记得真真切切，当初，凌墨利用模仿她的笔迹，骗了阿姐去扬州寻找常溪的下落。
虽然阴差阳错之下正好解救自己的女儿脱离苦海，但是谎言岂能作伪。
“凌墨，别把自己想得太过光明磊落。”
“还是说你平日里在小溪面前装一位好阿爹装久了，时间久了，你就舍不得这副伪善的面孔。”
这下，凌墨是真的被常瑶伤到了。
一股酸涩积郁在胸口，他道:“瑶瑶，我承认最开始，我是利用了女儿，可从那之后，我待小溪是真心的。”
“我也尽我所能去弥补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不管是权势，还是财富，我将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小溪面前。”
常瑶听了这番在外人看来感人肺腑的话，内心没有丝毫触动，如同一潭掀不起波澜的死水。
她缓缓吐出一句话，“凌墨，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最像谁吗？”
此言一出，凌墨当即就怔住了。
在凌墨疑惑的目光中，常瑶说出了答案为他解惑。
“当今陛下。”
“在我看来，凌墨你和宫里那位都是一类人，你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自私。”
凌墨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突然消失，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世人皆说，我的阿姐命好，以区区医女之身，成为当今陛下的宠妃，甚至连她的封号都是有着帝星之意的宸字，真是何其风光。”
常瑶是笑着说的，可那一双眼眸却是一直含着泪的。
“爱屋及乌，连我的外甥阿昭也是，自出生起就受封燕王，被破格由陛下亲自教养，这可是连太子都没有的殊荣。”
她的声音再次哽咽。
“在世人眼中，我的阿姐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因为她拥有全天下女子最羡慕的一切，尊贵的身份，独一份的宠爱，还有备受重视的儿子，说不定日后我的阿姐还会成为太后。”
说到这里，常瑶眼眸中含着心酸的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下。
“可这一切，真的是我阿姐想要的吗?”
“凌墨，有没有觉得这些很熟悉，你和那位陛下连哄人的法子都是如出一辙。”
“不是的，我......。”
凌墨想要解释的话语被常瑶厉声打断。
“够了，你们总是自以为是的将你们所喜欢的东西强加在当事人的身上，但你们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当事人究竟愿不愿意。”
至此，常瑶道尽自己和阿姐多年累积的委屈。
“可我也必须承认一件事实，这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拥有他的人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曾经，她和阿姐竟然妄想以蝼蚁之身去反抗权势。
真是应了那句话——螳臂当车，愚不可及。
哪怕此刻凌墨的心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他也依然坚定的说出那句话。
“瑶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自你离开之后，我的身旁从未有过旁人。”
“与我何干，你又不是我的心悦之人。”
简单的一句话，不仅杀伤力十足，还直接将凌墨多年以来为自己编织的那场自己自欺欺人美梦彻底粉碎。
常瑶说完那句话便心如死灰的闭上双眼。
“凌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因为自己愚蠢的发善心救了你。”
明明从小阿姐就告诫她——凡是路边来历不明的野男人绝对不能捡，否则，轻则引火烧身，重则家破人亡。
可当时年少的她没心没肺，并没有将阿姐的这句话放在心上。
只以为阿姐想把她拘束在家里，做一个安分的大家闺秀，不想让她出去玩。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
曾经年少恣意的时光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凌墨突然一把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他状若发疯似的问她:“瑶瑶，不是这样的，你是爱我的。”
常瑶只能无可奈的睁开双眼，她直勾勾的看着凌墨。
“凌墨，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我已经很累了。”
“之前有小溪在我的身边，为了女儿，我可以忍下去，可现在小溪不在我的身边，我没有这个闲工夫。”
话音一落，凌墨已经不敢再去看常瑶那冰冷而又充满怨恨的眼神，他就像是一个卑微的胆小鬼。
“凌墨，如果当初不是你将我从扬州带走，我和小溪本可以在扬州过我们自己安稳日子。”
常瑶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是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凌墨身上。
但其实在她心底，她只怪自己这个做阿娘的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小溪也不用被卷进京城这潭浑水里，更不会生死未卜。”
“瑶瑶，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凌墨满心自责，悔恨犹如潮水席卷蔓延。
素日不苟言笑的他也在此时终于落下了眼泪。
“凌墨，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我的女儿，你把小溪还给我。”
“你把女儿还给我，我只要我的女儿，......。”常瑶声泪俱下地哭诉。
凌墨无言以对，最后只能默默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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