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毒针！”
米罗的怒吼声撕裂了空气，那道猩红色的光芒带着足以贯穿星辰的力量，狠狠刺向石碑。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石碑表面的刹那，一股柔和而坚韧的力量突然从石碑内部涌出，将他的攻击轻松化解。
猩红毒针在距离石碑表面不到半寸的地方，戛然而止，再无法寸进分毫。
“什么？！”
米罗瞪大了眼睛，额头青筋暴起。
他咬紧牙关，小宇宙疯狂燃烧，想要突破这层防护。
可那股力量太过温和，太过坚韧，就像是一团永远无法撕破的棉花，将他所有的攻击都吸收得干干净净。
“没用的。”茶棚下，老翁的声音悠悠传来，“这石碑，本就是为了帮助你而存在。”
“它怎么会被你伤害呢？”
“帮助？”米罗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怒火，“这就是你们的帮助？把我当成一个傀儡，按照你们设计好的剧本行走？”
老翁摇摇头，脸上重新浮现出慈祥的笑容：“贵客误会了。”
“我们从未想过控制任何人。”
“这石碑，只是在顺应你内心的渴望而已。”
“渴望？”米罗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渴望过这种嗟来之食？”
“你渴望顺利到达咸阳，石碑便为你准备了渡船。”
“你渴望填饱肚子，石碑便为你送来了食物。”
“你渴望一路平安，石碑便为你驱散了一切困难。”老翁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发毛，“这不正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吗？”
米罗的脸色一片铁青。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老翁说得没错。
当他看到那条河挡住去路时，心里确实闪过“要是有船就好了”的念头。
当马儿疲累不堪时，他确实想过“要是有草料就好了”。
当肚子饿得咕咕叫时，他确实希望能有点吃的。
石碑，只是在忠实地执行他内心深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念头。
“看，你沉默了。”老翁的笑容更加温和，“因为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阿鲁迪巴看看米罗，又看看老翁，憨憨地问：“那这有什么不好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多方便。”
“方便？”米罗回过头，死死盯着阿鲁迪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指着那块石碑，声音颤抖：“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努力，不需要战斗！”
“遇到困难，石碑会帮我们解决。肚子饿了，石碑会送来食物。缺钱了，石碑会让天上掉金子！”
“我们会变成什么？变成一群只会张嘴等着喂食的废物！”
米罗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等到有一天，我们彻底依赖上这东西，再也离不开它的时候，你猜会发生什么？”
他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它就会开始提条件了。”
“想继续过好日子？那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吧。”
“杀了这个人，灭了那个城，做我们的狗，当我们的奴隶！”
“到那时候，我们还有选择吗？”
阿鲁迪巴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那我们把它扔了？”
“扔了？”米罗苦笑，“你觉得它会让我们扔吗？”
他走到石碑前，用力推了推。
石碑纹丝不动，就像生了根一样。
“试试看，把它从车上弄下来。”
阿鲁迪巴走过去，双手抱住石碑，使出全力。
他的脸憋得通红，肌肉鼓胀得青筋暴起，可石碑依然稳稳地待在原地。
“怎么回事？”阿鲁迪巴满头大汗，“明明刚才能搬动的…”
“因为它不想被丢掉。”米罗的声音带着绝望，“它已经选定我们了。”
瞬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此时终于开口：“米罗先生，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那些黑衣人说过，他们要把这块石头送给匈奴。”瞬的眉头紧锁，“可如果这石头真的有选择权，为什么会允许自己被送给别人？”
米罗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也许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被送到匈奴那里。”瞬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也许，我们截获它，正是它计划的一部分。”
茶棚下的老翁，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聪明的孩子。”他缓缓站起身，苍老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别的东西，“不愧是能被选中的人。”
“选中？”米罗冷笑，“又是选中！你们这些躲在暗处的老鼠，最喜欢用这种高大上的词汇来包装自己的阴谋诡计！”
“这不是阴谋。”老翁摇头，“这是机遇。”
“千载难逢的机遇。”
他走出茶棚，来到三人面前：“你们可知道，这块石碑的真正名字？”
“不想知道。”米罗没好气地说。
“它叫'因果石'。”老翁自顾自地继续，“能够改变因果律，让一切巧合变成必然，让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拥有它的人，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不需要军队，不需要智谋，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敌人自相残杀，让帝国土崩瓦解。”
阿鲁迪巴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厉害？”
“厉害？”米罗嗤笑一声，“厉害个屁！你没听见吗？这东西能改变因果律！”
他指着老翁：“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遇到他，也不是巧合，而是这块破石头安排的！”
“包括那些黑衣人，包括那场战斗，包括我们'恰好'截获这块石头，全都是剧本！”
“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按照它的剧本行事！”
老翁拍了拍手，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精彩的推理。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什么？”
“这不是它的剧本。”老翁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这是我们的剧本。”
话音刚落，茶棚、桌椅、甚至老翁本人，都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像是被风吹散的雾气。
“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老翁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人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那块石碑，在夕阳下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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