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啧啧惊呼声此起彼伏，喧嚣四起，夹杂着犀利的咒骂和谴责叫声，人群里有了不断抽鼻子的哽咽声音。
王子君与赛加尔跟过去，只看一眼，惊得两人目瞪口呆，脊背发寒，太惨了，惨不忍睹啊！
那是多么小的一个身躯啊，怎么能经受住如此残酷的摧残？
稍后，有滚烫的液体顺着两人脸颊流淌下来。
两人都没有言语，把无以复加的憎恨眼神移向那个并没有感到愧疚和自责的老匹夫身上。
“谁那么残暴、凶狠，竟然把一个孩子打成了这样？猪狗不如啊，猪狗不如啊！”
一个皮肤黑黑的男人叫骂道。
“孩子一看就是抽死的。”
一个老婆婆哽咽着尖利地喊道。
“应该也把那个人抽死，活活抽死，让他也不得好死！可怜的孩子，老天啊！”
“可怜的孩子，被打成那样，疼也疼死了。”
一个女人带着无比难过的哭腔哀叹道。
“打孩子的人怎么下得去手？嗯……简直连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护着孩子，难道打孩子的人没有孩子吗？畜生啊！畜生！”
另一个愤慨的女人接话道。
“看见没？把孩子打成那样，非但不给孩子治伤，还活活饿死了孩子。”
一个瘦小而美丽的中年女人悲愤交加地嚷道。
“看看孩子嘴巴，嘴里都是泥土，太残忍了！”
“孔府可是标榜的仁爱之家，怎么能做出如此残暴的事情啊！心简直太歹毒了。”
……
必须先占领道德制高点，把人们隐藏在心底的那份同情心、愤怒心煽动起来，同情怜悯这个孩子，憎恨那个害死孩子的人，甚至让人们恨不能立马杀了那个害死孩子的人。
所以，有时候一句话都不用说，人们眼睛看到的事实胜过千言万语，它会即刻激起人们的义愤情绪。
这样动手前，人们知道孔熙甫做了什么，再惩罚他，人们都会认为他罪有应得，活该如此。
黑衣人把那个盛满了众人口水的碗端回来了，里面黄乎乎粘乎乎的黏痰看了就让人要吐，还散发着臭气。
欧阳惊雷让黑衣人把碗放在孔熙甫身边，接着他用手中碗去旁边臭水沟挖了半碗黑泥，也端到孔熙甫身边放下。
孔熙甫眼睛盯着身前两个碗，瞬间明白了欧阳惊雷的意思，吓得面色如土，空洞的眼神一下子僵住了，眼角却控制不了地突突抽搐起来。
欧阳惊雷沉静而从容的目光扫了扫四周围观的激愤人群，然后转头把锐利目光锁定在孔熙甫身上，朗朗而言。
“孔熙甫，孔家祖先孔圣人创建了儒家学派，倡导人们用仁义礼智信约束自己的行为，要求人们都要做善良人，富有同情心，要助人为乐，在实际交往中提倡‘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慎独自律修己安人’等等。你身为孔家后人，应该牢记老祖宗教诲，躬体力行，可你却是怎么做的？”
欧阳惊雷最后一句话是吼出去的，吼完，他瞪视着孔熙甫。
“你太虚伪了，就像脸上带着面具，人前道貌岸然，人模狗样，人后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简直就是绅士败类。”
“你不但每日早晨威逼秀儿用口接你呕出的臭痰，还逼迫她吞咽下去，充当你的什么狗屁‘美人盂’。”
“好，那么我们就让你也尝尝口水的滋味。”
“孔熙甫，你把那碗口水喝了，他不弄死你。”
“否则，我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你对秀儿做了什么，我让你都尝个遍。”
一股股恶臭扑鼻而来，只觉胃里一阵阵翻滚，抑制不住地想呕吐，又怎么能喝下去？
孔熙甫脸上蛛网般的皱纹更深了，苍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锁到一起了，他耷拉着头，就像冬天吃冰棍，一直凉到心。
突然，他昂起脑袋，高傲地喊道。
“士可杀不可辱！我是绿洲城绅士，岂能受小人所制？”
“孔熙甫，有我欧阳惊雷在这儿，岂能容你张狂？”
欧阳惊雷牙齿咬着嘴唇，凶狠的脸扭曲得皱皱巴巴的。
“一个衣冠禽兽还想装成道貌岸然的绅士，你恬不知耻都到家了，还要不要你那个b脸了。”
“这是我们寻找秀儿，知道了你残暴的本质。”
“暗地里，还不知道你残害死了多少青春芳华的姑娘。”
欧阳惊雷顿时瞪起眼睛，眉毛一根一根竖起，脸上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眸里瞬间有道凌厉的火光闪过，积压多时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终于爆发了。
他嘴角挂起一抹残酷弧度，一步跨过去，粗壮有力的大手猛然间掐住了孔熙甫的脖子，只掐得孔熙甫缩着脖子，大张着嘴呼吸。
孔熙甫虽然身体健硕，也颇有些力气，但他毕竟已经残了，双腿使不上劲，双手因呼吸困难也一下子变得软弱无力。
“啪！”
孔熙甫那颗嶙峋的脑袋一下扎进那个口水碗里，他双手撑地挣扎着要昂起脑袋，怎无奈掐住他脖子的那个男人太有力了，仿佛一座山压着脖子，拼死挣扎半天，脖子竟然动也不动。
嘴与鼻子都淹没在恶臭的口水之中，总不能一直不呼吸吧？
若想呼吸喘气就得吃口水，可这呼吸……没一会儿，口水碗里传来“哧溜、哧溜”吸鼻涕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被呛住的咳嗽，口水四溅。
“狗东西！看你人五人六的，简直就是人渣，我不让你吃光口水我对不起你！”
欧阳惊雷眼里依然闪烁着那抹无法遏止的怒火，就像输红眼的赌徒一样，过于投入的双眼目不斜视，紧紧盯着那个口水碗，不把碗里众人口水都吃进肚子，他的手不会有丝毫松动。
那个场面实在太恶心人了，看得众人一个个都皱紧眉头，浑身起鸡皮疙瘩。
起鸡皮疙瘩还不算，肚子里的胃就像有个大虫子在蠕动，不停地翻腾，不少人害怕呕吐，都把脸转向别处，不敢再看。
但依然避免不了有人控制不住地跑到一边“哗哗”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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