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响起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的呼喝。
不消片刻，李御医的身影便如一阵风般从殿内疾冲而出。
他面色“焦急万分”，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对着殿外候命的小太监嘶声喊道：“快！快去熬药！陛下突然病发，呕血不止！要快！快啊！”
那声音充满了“惶急”，那神色“慌乱”得恰到好处。
然而，在他回身欲再次冲回殿内时，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尚未走远的夜墨与苏蔓蔓。
四目相对的瞬间，李御医脸上的“焦急”猛地一僵，随即掠过一丝“被撞破”的尴尬与无措，他慌忙低下头，再不敢多看，脚步凌乱地又奔了回去。
苏蔓蔓心头一跳，几乎是本能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身旁的夜墨，低声急促道：“陛下‘发病’了！殿下您快回去守着吧！”
夜墨却板起了脸，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父皇方才刚将我二人斥退，圣怒未消，儿臣此刻若再贸然闯入，岂不是火上浇油，更惹父皇不快？”
他朝着殿内李御医消失的方向，遥遥拱手，声音刻意放大了些，带着十足的“忧虑”与“恳求”：“李御医！父皇的安危，就全托付给您了！请您务必尽心！”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攥紧了苏蔓蔓的手，拉着她转身就朝着宫外快步走去。
李御医的声音带着“凝重”从殿内隐隐传来：“祈王殿下放心！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马车驶离行宫，车轮碾过青石路面的辘辘声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夜墨打破了沉默：“看来，父皇采纳了我的提议。”
苏蔓蔓轻点头，心中思绪翻涌。
前世，大乾帝并非此时“病发”，而是在那场持续了三年的缠绵病榻之后才溘然长逝。
这一世，白贵妃定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唯恐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被揭破，所以狗急跳墙，提前发动了！
这看似突然的“病发”，实则是危机骤然升级的信号。
“许是怕夜长梦多，白贵妃已然开始对父皇下手了。”夜墨低沉的声音响起，与苏蔓蔓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的推断同样指向了那对野心勃勃的母子。
他温热宽大的手掌，将她微凉的小手完全包裹其中，那掌心传来的暖意仿佛能驱散宫廷带来的阴寒。
他眼神灼灼地凝视着她：“蔓儿，今生我命运的每一次转折，每一次脱困皆因有你。”
“谢谢你！”那两个字被他道得格外郑重，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的父皇。”
马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却更衬得他眼中那簇为她而燃的火焰，炽热而明亮。
……
午膳时分，林将军府。
天气炎热，早膳在行宫中没好好用，又一路颠簸，苏蔓蔓肚子着实饿了。
一回府，她看到满桌子菜肴已准备好，顿时眼底发光，夸奖道：“春花，秋月，你们怎知姑娘饿极了，想吃辣子鸡这一口了。”
春花，秋月腼腆地笑着，“是殿下提前让人回府通知了。”
苏蔓蔓一愣，侧目道：“谢谢殿下。”
“跟我客气什么！”
夜墨刚将一块辣子鸡放入苏蔓蔓碗中，追云疾步入内：“殿下，祈王府有动静了。”
“哦？”夜墨动作微顿，随即示意苏蔓蔓：“快吃，今日辛苦了。”
“谢殿下。”苏蔓蔓尝了一口，眼中一亮：“真好吃。”
桃红笑道：“这是殿下特意从江阳寻来的厨子，专做姑娘爱吃的辣子鸡。”
苏蔓蔓一怔，看向夜墨：“殿下费心了。其实想吃江阳菜，去解大哥的碧苍拍卖行便好，不必专程……”
“他能请，我便不能？”夜墨脸色微沉，“何必次次寻他。”
苏蔓蔓低头不语。一旁的追云心急如焚。
主子，要紧消息啊！
“殿下……”他欲再禀，夜墨一个眼神制止：“候着。”天大地大，此刻蔓儿吃饭最大。她近来忧思过甚，已清减不少。
苏蔓蔓见此，欲要开口，却被夜墨制止了，“晚知晓一会，天塌不下来。”
她知晓他心疼自己，想一想最近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白贵妃罪证的事情。
难道是追云追查到了线索。
如此一想，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菜。
夜墨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忍不住狠狠瞪追云一眼，吓得追云埋头，一句话不敢吭。
殿下，是您说有了消息，无论何时，都要及时禀告，这会您怎么又变了呢？
一顿饭的时间，仅用不过一刻钟。
待撤去碗碟奉上清茶，夜墨才道：“说。”
追云立刻回禀：“属下紧盯瑾王府，发现新护卫钟山行踪诡秘。今日终于探明，他近日频繁出入天机阁，试图接触管事。”
夜墨与苏蔓蔓同时色变。
“天机阁？”苏蔓蔓放下茶盏，与夜墨对视，“难道……严侯将那些罪证藏在那里？”
“极有可能。”夜墨眼神锐利，“但取出必有限定契机。若非严侯死讯，会是什么？”
苏蔓蔓斟酌一番，“严侯最在乎之人，便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难道是严白泽本人去取？”
夜墨闻言蹙眉：“若如此，白贵妃只需除掉严白泽，证据便永不见天日。”
那会是什么？
追云急道：“钟山想贿赂管事取物，可行吗？”
夜墨冷笑：“天机阁屹立至今，凭的便是铁律。存放之物，钥匙分散，保管者亦不知其详。单靠贿赂一个管事？痴心妄想！”
“那……我们该如何？”追云忧心忡忡。
苏蔓蔓心头亦是一沉。
若证据无法取出，外祖父的冤屈，岂非永无昭雪之日？
荒蛮之地羲和，气候干燥，地里沙尘大。
那里的人们，常年缺水，缺衣少粮，若遇到旱年，地里颗粒无收，饿死之人，数不胜数。
前世的今年，夏季干旱，秋收时又遇到冰雹等极端天气，毁了庄稼，很多人都饿死的寒冬里。
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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