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院醒来，陆朝漾立即起身穿衣服，把身边的徐韫摇醒，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她把衣服给对方一套，拉着徐韫就要往外走。
冬天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房间里还有别的女生在睡觉。两个人没有一丝对话，轻手轻脚去推房门。
年久失修的孤儿院木门发出了‘嘎吱’的拖长音调，她们二人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们要去哪呀？”靠近门这边的女孩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开口问道，“要上厕所吗？”
“啊，嗯嗯。”徐韫连忙点头，“你先睡吧，我们俩上个厕所就回来。”
女孩打了个哈欠，又躺下了，她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嗷。”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咕哝着又开口，“那你们要早点回来啊，外面有吃人的鬼哦~”
像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可……
陆朝漾握着门把手的手有片刻的犹豫，她抿了抿唇，这才缓缓拉开了木门。走廊里一片漆黑，似乎是窗户没有关实，耳边能够听到寒风挤过窗缝之间的呼啸声。
徐韫下意识握紧了陆朝漾的手，现下这个氛围实在是有点恐怖。
走廊很长，尽头处是孤儿院住宿的大厅，那里还亮着灯，隐约还有修女在走动。如果要离开住宿区，恐怕没办法从那边走。
“翻窗。”陆朝漾压低了声音，她指了指身后的门，“从房间窗户下，那边正对着草丛，这边的窗户正对着的是下水道，不好走。”
徐韫点点头，两个人正蹑手蹑脚打算回屋子的时候，房门却被推开了。刚刚那个睡在门边床上的小女孩揉着眼睛裹着厚衣服大声开口：“你们已经上完厕所回来了吗？”
“……”陆朝漾连忙伸手去捂那女孩的嘴，趁着那边修女还没发现，拽着她就进了屋子。徐韫紧随其后，顺手小心翼翼把门关上了。
本来还困意十足的女孩被陆朝漾这一动作给吓得一点困倦感都没了，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瞳孔放大，呼吸急促。
“别出声。”陆朝漾贴近女孩耳边，“不然杀了你。”
杀？
女孩腿一软，差点摔倒。
“你乖一点，我就留你一条命，懂了就点头。”陆朝漾刻意压低声音，导致她说话声音十分沙哑。
女孩疯狂点头，这才感觉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有些微松动。她一把拉开陆朝漾的手，想跑却被陆朝漾再度捂住嘴巴反剪双手，整个人被压在了地上。
“都说了让你乖一点。”陆朝漾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而后扭头对徐韫开口，“把她的被子拿过来。”
徐韫点点头，拿了被子过来，两个人把女孩裹进了被子里，又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巴，让她说又说不得动又动不得。
“我们走。”陆朝漾拍了拍手。
刚一打开窗，一股寒风就这么急匆匆灌了进来，打在二人的脸上都刺痛。三层楼，说不上高，却也不算矮。陆朝漾翻身下跳了下去，树丛剐蹭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划出了不算深的痕迹。她刚打算扭头去接徐韫，却感觉自己腰后像是被人用刀给抵住了。
“别下来，跑，徐韫，跑！”陆朝漾脸色一变，连忙对着窗户口就大喊。
刚要下窗户的徐韫脚一顿，犹豫了两秒，还是跑了。
“你倒是反应快。”姜飒赢的声音有些阴冷，他把脸贴到了陆朝漾的脖颈处，尖锐的牙齿磨蹭着陆朝漾裸露在的脖子，“我没猜错的话，是你许的愿望吧。”
陆朝漾感觉脖子一凉，紧跟着就是微微刺痛。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姜飒赢的牙齿这么尖？
“不说话，默认了？”姜飒赢几乎是贴着陆朝漾脖子说话的，尖锐的牙齿一点点往陆朝漾的脖子里渗透，“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闻到了你血液里的香味了。”
什么？
“你变异了啊！”陆朝漾被姜飒赢的牙齿磨得不耐烦，手肘后击，而后一个侧身躲开了姜飒赢的手。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已经破了两个口子，血都渗出来了，“你吸血鬼吗？”
“嗤。”姜飒赢笑了一下，乌云被吹散，清冷的月光透了出来，打在了二人的身边。
陆朝漾瞳孔骤缩了一下，她这会儿借着月光才看清姜飒赢的相貌。
这人整个人瘦得可怕，看上去跟干尸差不多，双眼凹陷，左眼瞳孔是深红色的，露出的两个尖锐牙齿上挂着血，应该是刚刚咬她脖子沾上的。
“怎么？”姜飒赢咧嘴一笑，“你的表情看上去很蠢。”
陆朝漾后退了一步，她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你什么情况？”
“哈哈哈，看来你不知道后果就敢许愿啊！”姜飒赢一步步朝着陆朝漾走去，他诡异的长相被月光衬托得可怖至极，“小妹妹，只要有下一个人许愿，你就会变成我这样哦。”他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尖牙，“许愿是有代价的。”
陆朝漾心如擂鼓，她被姜飒赢给吓得不轻，说他是吸血鬼又不像，说他是僵尸也算不上，更像是传闻之中青面獠牙的鬼。
“你已经，不是人了？”陆朝漾伸手去摸口袋里的身份卡，她现在没把握跟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硬碰硬。
姜飒赢轻哼了一声：“你不是见过那些客人吗？你怎么可以说我们尊贵的客人们不是人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陆朝漾才想起来原先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曾在周六做完礼拜的教堂里也见到过这样青面獠牙的人，成堆的，撕咬着攀扯着那些被选中的孩子。
这段记忆被勾了出来，她感觉自己胃里一阵恶心。
“呵呵，你现在跟我们已经是……”姜飒赢张开双臂，像是在迎接陆朝漾一般，“一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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