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养车马都是后话,现在首要是招女学生。
当初学堂扩建的大,教室不止一间,现在收拾出来就可以用。
简单打扫过后,路禾便坐在桌案后准备课堂内容,学生当了不少次,做先生倒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想着要面对一群小萝卜头,还怪紧张的。
学堂外,路正拎着铜锣敲敲打打,边敲边喊:“学堂女先生授课,专开女课堂!”
三稻村就那么大,邻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不认识人。
听见路正的声音出门瞧热闹。
“路家老二,你这又瞎吆喝啥呢?啥女先生?”
这时候孙秀荷就上去解释,三三两两,人越聚越多。
吆喝半上午,不出意外,路禾一个女孩儿没看到,路正和孙秀荷夫妻俩却嗓子冒烟。
“万事开头难。”
路禾只能这么安慰一下被自己异想天开弄失落的小心情。
时代和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力所能及,能做得成便做,做不成这个时代也自有发展,她没那么强的责任心。
就像十几年前的新政,实行至今,各州的女学人数众多,然走入朝堂的却少。
女学,变成了世家女镀金的地方,哪怕极力避免这种说法,也改不了事实。
路禾不过是现在有钱了,在上面帮忙推一把,让更多接触不到这些新思想的普通老百姓,能一点一点改变意识。
左右闲来无事,总比坐在吃锅子等着收岑静帧的信来得好。
一天没有人,两天没有人,三天还是没有女学生。
路禾伸出魔爪,向男学堂下手了。
在三稻村教书的男先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秀才,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着秀才独有的那种文雅气质。
他已经结婚生子,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儿,调皮捣蛋,因此他的性子被磨的无比温和。
知道路禾要给这些皮猴子上几堂课,也没反对,更没说什么女子不应如此等等。
相反,许是因为家在市井,教条气息并不浓厚。
只把学生的进度简单跟路禾说了说,便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当一个旁听的,顺带压阵。
一但有年龄大些的男孩子蠢蠢欲动的不老实,他就一个眼神横过去镇压。
依路禾看,那软绵绵的小眼神,全靠师生关系有天然的压制作用,否则这位温和的先生,能反过来被欺负。
一连上了七八天课,总算有人相信有女先生,女孩子读书也有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自家闺女去学堂了。
于是路禾终于收获了两个珍贵的女学生,一个五岁,一个七岁。
五岁那个是家里的老幺,很得宠,个性骄纵。
七岁那个在家里位置不上不下,不得宠,但个性独立,颇有主见。
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巴掌印,也不知道在家里经历过什么斗争。
路禾没急着上课,先给她处理脸上的伤。
“家里谁打的?”
小姑娘仰起脸笑了笑:“我娘。”
路禾手一顿,又听小姑娘道:“不过我娘是为了我好,她打了我,别人就没法打了,一巴掌,换我能出来读书,值。”
路禾:“……”
具体细节不可考,事实如何更追不到,关起门来的自家事,别人听不全乎。
不过就结果来说,是好的。
给小姑娘处理完脸上的伤,路禾开始上课。
第一堂既不学三字经,也不学百家姓,更不急着认字,先从洗脑……啊不,是讲女子读书为何开始。
不然真怕过几天,这两个珍贵的小姑娘,就也跑了。
女学终于开课,路禾心思稍定,这才发现,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收到岑静帧的信了?
拿出装信的匣子翻了翻,发现竟然有半个月都没收到了。
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岑静帧出了什么事吧?
片刻慌乱过后,随即想到,眼下天下太平,能出什么事儿?
况且祁京还是岑静帧的地盘儿。
那就是……腻了?
不是吧,这么快?
两种猜测在路禾脑子里反复横跳,一会儿这个跳的高一些,一会儿那个跳的更高一些,猜测哪种可能性更大。
另一边静王府,灯火通明,府门大开,管家带着人矗立在门前,时不时朝路的一头观望。
待又一次查看时,眼睛一亮,连忙对身后的人道:“王爷到了,快去拿披风手炉。”
那人听后道了声是,小跑着去取东西。
马车缓缓停下,岑静帧睁开小憩的双眼,轻咳一声,撩帘下马车。
管家原本带着笑的脸一变,上前扶着:“您这是病了?”
岑静帧一挥手,不在意的道:“无碍,受了些凉而已。”
管家却没法不在意:“您身体素来康健,都多少年没生过病,这怎么还会得了风寒?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岑静帧没吭声,路上没出什么事儿,真要说怎么得的风寒,只能说里面‘相思病’这病因占了大半。
谁家好人夜夜在窗前望雪望月也受不了不是?
这理由说出来有些丢人,他自然不会跟管家说,只问道:“王妃在府里吗?”
管家脸色一苦:“王爷,王妃自打回了青州,在王府里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半月。”
“这会儿……怕是在青石县。”
岑静帧:“……”
也就是说,今天见不着了。
原本天黑前路过县城,可以停留歇脚,可青州近在眼前,他迫不及待的想见见某个小没良心的,这才没停留,选择赶路进城。
以为至少能见上一见,不成想,某人压根都没在青州城里。
这可真是……
岑静帧抚着额头,心塞不已。
管家观他面色,立刻道:“我这就差人过去接王妃!”
“罢了,我也病着,再过了病气给她,别折腾了。过两天再说吧。”岑静帧又挥挥手,拒绝了管家的提议。
病来如山倒,这话放在岑静帧身上竟然也合适。
梳洗过后往床上一躺,天旋地转,昏昏沉沉,他竟然再没起来。
*
“哈?你家王爷回来了?”
大早上,天还没亮,张桂急匆匆把路禾从床上拽起来,去见眼睫头发都挂了一层霜的言二。
言二点头:“对。昨夜到的,王爷路上受了凉,得了风寒,从昨夜烧到了现在,热度还没退下。”
“……”怎么听着好像马上就不行了,特意过来接她回去见最后一面的样子?
“你确定只是风寒?”
言二无比肯定的点头,可那神情分明写着岑静帧马上就要挂了。
不过这时代的风寒,还是很吓人的,虽然打心底里觉得他应该没什么大事儿,腿还是不由自主的往马车上迈。
心里默默给新收的两个萝卜道歉,对不住了……
还好孙秀荷那里已经找到女先生,只是之前没学生,人没让过来,现在直接顶上就行了。
路禾刚在马车上坐稳,言二一个‘架’出口,马车立刻‘duangduangduang’跑了起来,速度还不慢,可见的着急。
想着某人可能病情严重,她忍着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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