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综合办公室的职员们回过神时。
他们尊敬的院长，已经被纪检组的执法人员带走。
只留下一脸懵逼，大眼瞪小眼的他们在风中凌乱。
上班上得好好的，院长没了？
“刚才纪检组的人说院长受贿？我怎么没看见啊？”
“你要是能看见的话，院长早就被抓了，肯定是暗中偷摸进行的啊！”
“也就是说，院长这些年一直在额外收取那些企业和单位的费用？”
“难怪好多企业的申请报告连续多次被延期，敢情是他们没有向院长缴费啊！”
“……”
纪检组押着钱振中离去后，办公室变得空旷了很多。
听着职员们小声的交流，范小虎微微一笑，随后走到谭国华面前。
见状。
谭国华立马从座位上站起身。
“范部长，有何指教？”
他不像钱振中，可以不把范小虎放在眼里。
在谭国华看来。
范小虎这样的人物，以现在的自己，恐怕是能见到的最高的官了。
不管如何，都最好不要与之交恶。
范小虎上下打量着谭国华，看着他桌子上堆积成山的申请报告，问道。
“要用天河三号的企业很多？”
谭国华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
“是的，范部长。”
“如今我国大力扶持可控核聚变领域，所以很多企业都踊跃加入可控核聚变的研发。”
范小虎点点头，话锋一转，问道。
“骗取补贴的占比多少？”
问的很直接，但这也正是他的性格。
他让特安署的人调查过谭国华，是一名有点儿实力和骨气的研究人员。
当时他被某国字头的物理研究所开除，也是因为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才把他这个‘不合群’的人，给‘优化’掉了。
来到哏都超算中心后，也差点因为这个原因，被钱振中给踢出去。
好在的是，龙都方面的一些人觉得他们做的太过分，出面说了一句话，这才让谭国华能保住哏都超算中心副院长的位置。
不过……
位置是保住了，可谭国华这些年在哏都超算中心的日子，着实不好受。
像刚才的一幕，便时常发生在他身上。
若不是他是国家的公职人员，享有最基本的工资和福利待遇。
不然的话。
钱振中早就利用手中的权利，把他应得的工资和福利，剥削的毛都不剩。
如此直接的询问，让谭国华瞬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范小虎。
范小虎同样注视着他，面带微笑，又补充道。
“我要听真话！”
语气平静，但不容拒绝。
谭国华只犹豫了片刻，便交代出实情。
“一半！”
“递交上来的申请报告中，其中有一半，都是水分。”
“这些企业都是为了骗取国家补贴，递交申请报告，走一个流程，好补全资料，去申请补贴！”
一口气说完，谭国华停顿片刻，把桌子上放着的书拿下来，抽出其中的一本，翻开某一页，从中拿出一把钥匙。
将钥匙插入桌子下的一个暗格小孔中，然后拧开，抽出一个小小的抽屉，把里面叠放整齐，被数层油纸包裹的一个U盘拿出来。
攥着它，他深呼吸一口气，递给范小虎。
“范部长，里面有您想要的一切证据！”
这些年，慑于钱振中的淫威，他不得不低头。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什么都没有做。
他不去举报，也不代表他没有把所看所听的记录下来。
这么做。
一方面是希望有一天，等钱振中后面的靠山倒下后，自己可以把这份证据，交给上面，严惩钱振中。
同时。
这也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他不比钱振中，靠着手中的权利，这些年敛财不少。
自己两袖清风，所得全都是有迹可循。
一旦被钱振中陷害栽赃，自己锒铛入狱不要紧，家人该怎么生活？
只要有这份证据在，他们就不敢做的太过分！
范小虎对于谭国华递过来的U盘，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他一脸笑容的接过，小心的放进口袋。
“没看错人，也经过了考验。”
“谭院长，不瞒你说，要是你的说辞和钱振中一样，只怕你要和他坐同一趟车去龙都了。”
谭国华脸色一变，后背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冷静下来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谭院长？
范小虎叫自己谭院长干嘛？
思忖片刻，他反应过来。
都是人情世故……
不过，他还是不能承这个称呼。
“范部长，还是叫我副院长吧，院长这个称呼，我还担不起！”
钱振中刚走，自己就被叫院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把他送走的呢！
范小虎哈哈大笑，从包中掏出一份红头文件。
“接龙都方面通知，鉴于钱振中违反组织纪律，涉嫌严重违法犯罪行为，立刻革去哏都超算中心院长一职。”
“经多方讨论调查，发现谭国华同志一路以来，表现良好，态度端正。”
“现任命谭国华同志为哏都超算中心院长，立刻执行！”
他念完，直接把红头文件放在谭国华桌子上。
“谭院长，恭喜啊！”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曾博这时也走上前，笑着调侃道。
“谭院长，我就说您能当院长吧？”
“我这张嘴，可是开过光的！”
曾博发自内心的为谭国华感到高兴。
这个时候。
范小虎才注意到曾博，看着对方有些似曾相识的面庞，又捕捉到对方那若有若无的稳重、聪慧的气势，他微微皱起眉头。
恰好，曾博这个时候回过头，与他对视一眼。
让范小虎感到十分惊讶的是，曾博竟然对他眨了眨眼，做了一个手拿烟枪，啵烟嘴的动作。
范小虎顿时反应过来。
“你是……”
曾博急忙竖起食指紧贴嘴唇做嘘，示意范小虎不要道出他的身份。
范小虎立马止声，眼神莫名。
难怪他打电话给元首，还没说事情，元首就知道全部情况了。
原来是曾博提前和他爷爷说了。
这小子，藏得可真深！
龙都几个大院里，像刚才曾博这个动作抽烟枪的，只有一个老人。
那个老人，身处元首所在的四合大院，其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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