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还是算了，你我都是商人，一切利益为先。沈总不妨开门见山。”陆知薇起身，走到沙发区，给沈矜墨泡了一杯茶，邀请他入座。
沈矜墨今天穿了一套暗纹深蓝色西装，衬得整个人清雅矜冷。
袖口的那一对猫眼袖扣还是她当初买给他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当时她兴高采烈地捧到他面前，他当时在忙工作，随意的丢在了桌上，从没见他用过。
她还以为他给扔了。
把泡好的茗茶端到他面前，陆知薇双腿交叠背靠着沙发，脸上的口罩始终没有摘掉。
“你的脸怎么了？”沈矜墨注视到她今天有些不同寻常，往她脸上多看了几眼。
沈矜墨这人敏锐性极高。
陆知薇清了清嗓子，用男中音沉声道：“脸上长了颗痘，不太好看。让沈总见笑了。”
“威廉先生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
“那是要时刻注意形象。我最近也挺在意自己形象的。”沈矜墨狭长的眸舒展开，他对这位威廉接触不多，但却莫名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看出来了。沈总这是有女朋友了还是有想追求的人了？”陆知薇随口一问。
今天的他肉眼可见的打扮精致，褪去了清一色的黑白灰，他身上多了些色彩感。
很诡异，像只开屏的孔雀。
“嗯，在追一个人。”沈矜墨直白地说。
静谧的办公室里，男人清冷磁性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哦？是谁？”陆知薇故作好奇。
“我前妻。”沈矜墨没有拐弯抹角，刚毅的唇角微微上扬，满是笃定。
气氛有几秒被尬住。
陆知薇讥诮的笑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人甚是讽刺。
“沈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太了解陆知薇这女人了，她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威廉先生了解她，但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沈矜墨弯起薄唇，一副势在必行的架势。
陆知薇摇头蔑笑，笑他太自负。
不再同他废话，陆知薇把话题转入工作。
“沈总的五个亿是想做什么？”
谈到工作，沈矜墨恢复了严肃的面容，“沈氏打算在西区那块地打造一座以心灵疗愈为主的美术馆，现代社会人压力大，这个画馆，可以用于不同年龄段的群体用来疗愈内心创伤，缓解心理压力……”
听完他的想法，陆知薇神色讶异。
他这个想法竟跟她的打算不谋而合。
“沈总的意思是沈氏建造美术馆，而画作由我们联盟画手提供？”陆知薇问。
“嗯，但我指定要RoSE来画，也就是陆知薇。”沈矜墨的目的很明确，他是奔着自己而来。
坐在对面的陆知薇双手握紧，“一个美术馆的画作量太大，沈总不怕累死她，我可怕。”
“不限时间，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开馆，而且这个项目才是提议阶段，开建到完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可以给够她时间。”
“你怎么不亲自找她谈？反而通过联盟来合作？所有联盟成员虽听我号令，但她们可以随意接私单，不需要征得我许可。”陆知薇不免好奇。
“找她，她一定会拒绝我。找你，你可以帮我隐瞒身份。威廉先生也说了，你是商人，商人重利，送上门的钱为何不要？”沈矜墨抓紧了这个心理。
可他千算万算，并没有算到。
他眼前的威廉就是陆知薇本人。
他绕了一圈，还是跟她本人在谈。
被拒绝是肯定的。
“恐怕要让沈总失望了。如果你指定画手必须是她，这个项目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她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没法接这个项目。公司还有同类型其他画手，你不如到外面选选看。”
沈矜墨想起来陆知薇肚子里长了颗小瘤子的事，似乎的确不适合长期画稿。
是他考虑欠妥了。
听从了威廉的提议，沈矜墨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外面是新人画手的作画区，没有固定的隔间，没有限定的区域，大家随心所欲发挥灵感。
沈矜墨要在公司选人合作的消息一下就传开了。
几个年轻气盛的画手毛遂自荐，拿着一沓画稿递到沈矜墨面前。
“沈总，我们的画可不比那个RoSE差，她只是进公司早，资历比我们老，水平也就这样，早就江郎才尽了，画不出什么新鲜东西的。”
“是啊，沈总，我们的作品也非常不错的，选我们没错。那个RoSE的画作都过时了，谁还用她的画稿啊。也就是老一辈人追捧她。”
陆知薇就站在这群新人身后。
新人都是美院刚毕业的高材生，年轻自负，满腔热血。
并不知站在她们面前的威廉就是RoSE本人。
毕竟RoSE也只是陆知薇一个最早期的小马甲，在公司低调，除了一同创办公司的元老，没人知道威廉就是陆知薇还是心灵画师RoSE。
面对一张张堆砌而来的画稿，沈矜墨随意扫了一眼，满满的商业气息，浮于表面，没有灵魂可言。
“你们，给她提鞋都不配。”沈矜墨把递来的画稿甩回去，沉着脸色加快步伐走出画手区。
陆知薇头一回被他在心里这般肯定，心里有些想笑。
他什么时候这么看得起她了。
跟上沈矜墨的步伐，陆知薇一路送他到楼下
上车前身沈矜墨冷沉的脸微抬，对上她的目光：“威廉先生，我随时保留和贵公司合作的意向，什么时候她状态好了可以画了，随时联系我。”
本来他想退而求其次选几个画手先顶上，放眼望去，偌大的联盟里，那些个顶尖画手，各个不如陆知薇。
“另外，威廉先生招人的眼光不太行。就刚才那些人而言，我会质疑画师联盟的水准。”
话毕，沈矜墨坐上了车，缓缓升起车窗，林敬驾驶着车驶离。
陆知薇转身回到办公室。
那些新人画手却还围坐在一起嚼舌根。
“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沈总说我们给RoSE提鞋都不配吗？我听说她是他前妻。”
“靠，难怪看不上我们。”
“他前妻是个什么货色我们不清楚吗？不就是个路边乞讨的小乞丐，自学成才。十几岁才有了点名气，就进了咱画师联盟，有什么可牛气的。”
联盟创办至今，培养一批又一批的新人画手走向国际顶尖舞台，她今年不过是没时间管控这一批新人，就出了这么些良莠不齐的苗子。
陆知薇咬着唇，哂笑一声。
很好。
回到办公室，陆知薇以联盟老大的身份向群里所有人下达了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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