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浥墨栩一怔。
夜卿安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仔细同浥墨栩说了。
“我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尚且没有充足的证据可以确认。”
浥墨栩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若柳恩泽是夜魅，那他藏得，着实有些深。且，事情也似乎，更有意思了。”
“的确更有意思了。”夜卿安瞥了浥墨栩一眼，笑了起来：“若柳恩泽的确是夜魅，那如今他在营中的所作所为，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让你与太子，亦或者说，让你与司幽国彻底开战，而后两败俱伤，各自损失惨重，而后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浥墨栩点了点头，手指在茶杯上轻轻点了点：“我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卿安你愿不愿意与我配合？”
“什么法子？”
夜卿安瞥了浥墨栩一眼：“如今有人在其中做搅屎棍，若是我答应同你合作，对付柳恩泽，亦或者说揭穿柳恩泽的阴谋。那我们之前的赌约，就此一笔勾销了。”
浥墨栩笑了一声：“眼瞧着赢不了了，就开始赖账了？嗯？有你这样的吗？”
“不是赢不了。”夜卿安纠正着：“我若是拼尽全力想要去赢，未必就赢不了。只是如今，我却突然……不想让司幽国大军赢了。”
“我看着他们一直犯蠢，心里很烦。”
“啧。”浥墨栩笑了一声：“还是想赖账。”
“不过，赖账就赖账吧。我有的是法子……”
夜卿安嗤笑了一声并不认同，却也不想跟他纠缠这件事情，只问着：“你想怎么做。”
浥墨栩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将这件事情，告诉夜庆豪。”
“夜庆豪？”
夜卿安蹙眉：“告诉他又有何用？”
夜卿安问完，方定下心仔细想了想。
夜庆豪是知道刘雪莹与夜子睿是夜魅之事的，除此之外，夜庆豪因为二十年前与柳恩泽争夺过苏婉，两人之间也有过节。
若是夜庆豪知道柳恩泽也是夜魅，且与夜子睿有所联系，在幕后操纵着夜子睿。
那夜庆豪……
夜庆豪肯定会炸了啊。
“夜庆豪能够坐上如今这个位置，手腕是有的，手段也是有的。咱们将祸水东引，坐山观虎斗，岂不妙哉？”
好一个祸水东引，坐山观虎斗啊。
夜卿安瞥了浥墨栩一眼，浥墨栩这张脸长得是真的极好的，可是谁能够想到，这样一张脸下，竟然藏着一肚子的坏水儿呢？
“那我应该怎么同夜庆豪说？”
“直言便是。”浥墨栩说完，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你不是一直，在夜庆豪面前都装乖巧，装懵懂。遇见事情装慌张无措的吗？继续就好了。”
夜卿安顿时明白过来浥墨栩的意思，茶也不喝了，茶杯往旁边一搁，取来笔墨纸砚，就开始落笔，速度飞快。
很快，夜卿安就写好了书信，递给了浥墨栩：“端王爷瞧瞧，我这样写，可妥当？”
浥墨栩一目十行看完：“妥当。夜小姐办事，自然无比妥当。”
“这封书信我想法子派人送出去，争取早些，让夜庆豪瞧见。”
“不过……”夜卿安抬眸：“如果柳恩泽真的是夜魅，能够在朝中隐藏这么些年，可见本事还是不小的。”
“浥云奎如今尚且不知夜魅能够长相与寻常人并无多少诧异之事，对柳恩泽也还是十分信任，只要浥云奎对柳恩泽信任，想要动柳恩泽，就并不容易。”
“浥云奎那里简单极了。”浥墨栩嘴角微微一斜，笑容带着几分讽刺：“你知道浥云奎这人，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嗯？什么？”
“多疑。”浥墨栩眸光渐冷：“因为多疑，所以滥杀不少无辜。也因为多疑，所以稍稍心中有所怀疑之人，他便会不遗余力地除掉，也兴许是这样，才让他在那个位置上稳坐了这么多年。”
“想要利用浥云奎对付柳恩泽，很简单……”
……
夜卿安用了些法子，让书信在第二日就到了夜府。
管家一接到书信，连忙便拿了书信去找了夜庆豪，到夜庆豪书房之中的时候，正巧，夜子睿也在。
管家默不作声站在了一旁，倒是夜子睿先出了声：“管家手里拿着书信，倒是不知是谁人寄给爹爹的？咱们府中如今在外面的人，除了大姐姐，就是二弟了……”
“是大小姐。”管家低声应着。
“卿安啊。”夜庆豪伸出手来：“给我吧。”
“是。”
管家将书信呈了上去，夜庆豪便直接拆了开。
夜子睿一直在留意着夜庆豪的神情，只见夜庆豪一开始尚且有些漫不经心，只是看到后面，速度却越来越慢，神情亦是愈发凝重。
甚至，还看了第二遍。
夜子睿心中疑惑，只笑着问着：“爹爹，大姐姐说什么了？大姐姐离开咱们望京城也已经很久了，应该已经到营中了吧？倒是不知道那边情形如何……”
夜庆豪听见夜子睿的声音，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顿了顿，才默不作声地将信纸重新折了起来。
“卿安说，那边情形不容乐观，司幽国大军营中有不少将士，已经被叛军暗中收买，抵抗不力，节节败退，问我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夜子睿一脸讶异：“那大姐姐的境况岂不是十分危险？”
夜庆豪点了点头：“她就是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让我想想法子，我等会儿好生想想。”
“先前我同你说的事情，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既然交给了你，我对你自然也是十分放心的，以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不用拿来问过我了。去吧……”
“是，儿子这就告退。”
等瞧着夜子睿离开，人走出了院子，夜庆豪才又将书信拿了出来，仔细又看了一遍，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管家在夜庆豪身边侍候这么久，又是夜庆豪的灵兽，对他自然十分了解，瞧他这幅模样，连忙关切着：“老爷，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夜庆豪紧抿着唇，脸色泛着冷：“卿安在信中说，柳恩泽，极有可能也是夜魅。且，子睿与柳恩泽有联系。”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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