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业喉头滚动,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方才还在暗笑行人司庸碌无为,结果人家转头就是一记重拳!
无奈之下,只好低声说道:“下官愚钝,还请尚书大人指点迷津。”
葛世振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陛下派出使臣出访,我等需得领会陛下的意思。此番并非简单的出访,而是对番邦小国施压,要么臣服大明,要么就等承受大明的怒火。我们礼部总想着自己是礼仪之邦,却被一个小小的行人揣摩到了圣意,被他抢了先机!”
吴伟业听得心头一震,忍不住问道:“难道他就不怕死吗?缅甸国虽是小国,但毕竟是一国之主,他一个九品行人,竟敢在王宫中如此行事,难道不怕惹怒缅甸王,丢了性命?”
葛世振冷笑着说道:“这就是你不如人家的地方!王政敏敢在缅甸王宫骂人家的国王,就没打算活着回来!你可还记得陛下是怎么说的?此番出使,要的是孤身入狼廷的汉使!什么是汉使?你想想看,史书中的汉使是怎么记录的?”
吴伟业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说起汉使,当属班超、苏武二人最为人所知。班超出使西域,以三十六人平定鄯善,威震诸国,最终使西域诸国归附汉朝;苏武持节北海,牧羊十九载,不屈不挠,终得归汉,名垂青史。”
葛世振再次追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二人为何能名垂青史?”
吴伟业思索片刻,答道:“班超之所以成功,在于他敢于冒险,善于把握时机,且深谙诸国形势,懂得因势利导。苏武则以忠义为本,即便身处险境,也绝不屈服,彰显了我大汉的威严。”
葛世振摆手打断,然后说道:“我问你的是,如何把握时机?如何因势利导?而且,你要知道,史书中对这些人会有些美化的成分,当时的真实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这……下官不清楚……”
“让你们好好读书,你们一天天的,都读什么了?”
葛世振没好气地瞪着吴伟业,然后叹了口气,开始给他讲述:“当初班超带着三十六人出使西域,刚刚抵达鄯善的时候,匈奴的使臣也在鄯善。结果班超当着鄯善国王的面,把匈奴使臣宰了!到了于阗国,当时的大巫师和匈奴人一伙,给班超出难题,要求用班超的马祭祀,结果被班超砍了。到了疏勒国,因为当时的疏勒国王是龟兹人,而龟兹人又和匈奴穿一条裤子,班超直接把疏勒国王绑起来,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砍了。这些史料,你都没读过吗?”
吴伟业听得心惊肉跳,低声说道:“孤身入狼廷,果然名不虚传。班超此举,虽险却狠,直接震慑了西域诸国,使其不敢有二心。”
葛世振点了点头,语气深沉:“正是如此!班超之所以能成功,正是因为他敢于以雷霆手段震慑诸国,使其不敢轻举妄动。王政敏此次出使缅甸,虽不及班超那般狠辣,却也敢在缅甸王宫直言不讳,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迫使缅甸王低头,这才是陛下想要的效果!”
吴伟业听得心中震撼,忍不住问道:“可是,那个王政敏已经先一步去了安南国,下官现在动身也来不及了。礼部已经被行人司抢了先机,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葛世振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傻啊!这件事已经被抢先,难道你就不会主动点?比如说,缅甸旁边还有个暹罗呢!”
吴伟业一愣,疑惑道:“暹罗?暹罗与我大明并不接壤,陛下似乎并未安排人去暹罗啊。”
葛世振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所以啊,这才是机会!咱们还是说王政敏,陛下可没安排他去安南,他不但圆满完成了缅甸之行,还去了安南国。现在我们不能坐在家里等,必须主动出击!我想好了,你就去暹罗,也给陛下带来个意外之喜!”
吴伟业听得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可是,暹罗与我大明素无深交,此番贸然前往,是否妥当?况且,陛下并未下旨,我们擅自行动,会不会惹来非议?”
葛世振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非议?你若总是畏首畏尾,礼部迟早会被行人司踩在脚下!王政敏为何能成功?就是因为他敢想敢干!你若总是等着陛下的旨意,那这辈子也别想出头了!”
吴伟业被葛世振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心中既羞愧又不甘。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葛尚书教训的是!下官明白了,此番前往暹罗,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负尚书大人所托!即便任务不成,下官也要学习苏武,不屈不挠,终得归来!”
葛世振听完,却再次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啊,还是没明白。你口口声声说要学苏武,可你好像根本不知道苏武究竟做了什么!”
吴伟业一愣,疑惑地问道:“请尚书大人指点,苏武之事,下官虽有所耳闻,但确实了解不深。”
葛世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当年苏武以中郎将出使匈奴,到了草原上,可不仅仅是牧羊那么简单。他先是挑起了匈奴内乱,还策反了单于的母亲和兄弟,准备绑了单于,跟着苏武回大汉。单于抓了他母亲,杀了他兄弟,却唯独不敢动苏武,又不敢把他放了,怕他回去乱说,只能给他丢到偏远之地放羊去。你可知道,单于为何不敢杀苏武?”
吴伟业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这……下官确实不知。单于为何不敢杀苏武?”
葛世振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因为单于知道,若是苏武死了,汉军第二天就要进攻草原!苏武虽被囚禁,但他背后站着的是大汉的百万雄师!单于不敢杀他,也不敢放他,只能把他丢到北海放羊,让他自生自灭。可即便如此,苏武也从未屈服,始终持节不屈,最终名垂青史。”
吴伟业听得心中震撼,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此事竟如此曲折!单于也……也太惨了!”
葛世振闻言,忍不住笑骂道:“你这是什么话?单于惨?他惨什么?他若是真有胆量,就该一刀砍了苏武,然后等着汉军来攻!可他不敢,因为他知道,杀了苏武,匈奴必亡!这才是苏武的厉害之处!”
吴伟业听得心头一震,低声说道:“下官明白了,震慑敌人靠的不是使臣有多强硬,而是身后的国力,当初的大汉,如今的大明,才是番邦真正的忌惮!”
“你明白就好!”
葛世振点了点头,语气深沉:“你若想学苏武,不仅要有一颗不屈之心,更要有足够的胆识和谋略。此番出使暹罗,就是要争一口气,不能让旁人把咱们礼部小看了!”
吴伟业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多谢葛尚书指点!”
葛世振微微一笑,拍了拍吴伟业的肩膀:“这才像话。记住,此番出使暹罗,虽无陛下明旨,但你需得揣摩圣意。暹罗虽与我大明不接壤,但其地理位置重要,若能使其归附,对我朝大有裨益。你此行务必谨慎行事,既要彰显我大明威仪,又要以礼相待,不可过于激进,也不能随便退让,其中的尺度须得你自己把握。”
吴伟业躬身行礼,语气坚定:“下官明白,定当谨记尚书大人教诲,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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