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婉莹与程瑶相视一笑，夸奖道。
“那程小姐的这一招瞒天过海，也毫不逊色啊。”
打趣过后，回到正题上，程瑶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现在打算怎么办？”
“你方才给我的资料册子，我已经都看过了，对那些掌柜弱点也都有所掌握。”
“既然这程耀祖已经被你给支开，不如我们就直接出击，对那些掌柜逐个击破？”
没想到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程瑶竟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部署清楚了。
邱婉莹惊讶之余，不免有几分好奇。
“你方才说你已经想到办法了，究竟是什么？”
“那些老油条可不像是三言两语就会临阵倒戈的人，程耀祖和他们暗通款曲这么些年了，这底下的关系早就盘根错节，难以区分。”
“你真的有把握让他们承认自己的错误，再帮助我们指正程耀祖的罪行？”
程瑶上前一把搂住了邱婉莹的肩膀，随性地说道。
“方才我不是才刚说的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与人之间哪里有什么坚不可摧的关系，就算是父子、夫妻、这样亲密的关系，都有可能会因为利益产生分歧。”
“上一秒还在称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兵戎相见。”
“更别提那些掌柜的和程耀祖本就只是虚与委蛇的表面客套，正遇上事情了，他们比谁都撇得清。”
“到时候我们就先威逼，后利诱，再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受到不好的影响，简单的三重奏后，程耀祖的底裤都会被他们主动扒出来。”
看着程瑶这运筹帷幄的模样，邱婉莹一时间有些难以将她和面前这个美丽出尘的少女形象联系起来。
“真没看出来，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怎么还这么老谋深算呢。”
“要是给你安排一把羽扇，你都可以当我的军师了。”
面对邱婉莹的打趣，程瑶倒没有过多的反应。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套路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得多了。”
“我一个人漂泊在外，无依无靠的，不得自己多长个心眼子？”
“不然呆呆傻傻地给人骗了都不知道，还会笑着帮别人数钱。”
这话有几分落寞和自嘲，叫旁人听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邱婉莹独在异世，本就孤单，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说得上话的同道中人，不免倍感珍惜。
再加上，程瑶此次前来帮了她不少忙，因此在邱婉莹的心中也早就将对方当成了朋友。
“别的不说，以后你大可以把邱府当成自己的家。”
“我邱婉莹认你这个朋友，你也不必继续飘零，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将这邱家布庄做大做强！”
“这世道对女子有诸多限制，可我邱婉莹就要让这些人看看，女子亦可以富甲一方！”
程瑶也对邱婉莹的做派颇为欣赏，遇事果断，裁决迅速，有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那我就在这里多谢阿婉的好意了，往后恐怕还多有叨扰。”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去往第一家商铺，也就是后街口吴掌柜负责的那一家。”
“至于详细的信息，等我在路上再慢慢和你说。”
邱婉莹听后没有任何的异议，只迅速地转身安排下去。
“听雨，你现在立刻去吩咐个下人，去调动马车在府外接应我们。”
“顺便把书房角落箱子里的那一叠账册也搬到车上，还有桌案右侧最下方的书里，夹着一张汇总清单，也别忘了。”
听雨将这些东西都铭记于心后，便转身去办。
程瑶和邱婉莹并肩而行，她一边走，一边将对付吴掌柜的计策和盘托出。
“这吴掌柜是邱家商铺掌柜里，年纪最大的一位，也是在邱家做工时间最久的一位，这后街处的商铺也是邱家布庄发家的开始。”
“可以说吴掌柜是一路跟着邱家布庄成长起来的，对于邱家，以及邱老爷子和你，都是具有一定的感情的。”
说起这个吴掌柜，邱婉莹是有些印象的，是个脾气有些倔强的小老头。
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的，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得变通过几回，只认死理。
往常也只有邱老爷子才能够说得动他，其他人来，都不太好使。
短暂的思绪过后，程瑶的声音再次萦绕在耳畔。
“只不过年纪大了，要顾及的东西多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他底下的问题账册只有那一两则，想来应该是程耀祖对他有所隐瞒，自己擅作主张的从中谋利。”
“若是吴掌柜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一定会愿意出来指正程耀祖的。只不过，年纪越大越好面子，你不能够一开始就指责质问他，将他放在过错方的位置上。如果他脾气上来了，故意对着干，对我们而言问题就会变得棘手起来。”
“所以，针对这种情况，你要采取怀柔政策，先夸赞他这么多年来对于邱家的付出，再点名程耀祖的龌龊，最后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他来帮助你，一举铲除邱家的蛀虫。”
“只要你姿态放得够平，不让他觉得你傲慢无理，想来解决吴掌柜那边应该不成问题。”
说话间，二人也来到了邱府外。
马车早已在原地等候，二人一前一后地相继上车，听雨则在外头随侍。
刚一落座，邱婉莹就忍不住夸赞道。
“不愧是阿瑶，心思细腻，竟然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要是我独自一人去解决此事的话，恐怕只会单刀直入地莽撞询问。”
“最后吃力不讨好，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你说得对，千人千面，要针对每个人的特点逐个击破。”
程瑶背靠在马车的墙壁上，还没走两步就被颠得受不了，无奈地再次直起身子来。
面对邱婉莹的夸奖，看似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要是穿越到修仙文里就好了。
御剑飞行什么的，一定很有意思，总比丁零当啷地在马车里当一颗摇晃的海草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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