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改变命运！
命运是好是坏则未可知！
天色蒙蒙亮，西门庆和李飞羽一同向皇城边上的童贯府邸赶去。
西门庆骑在马上，慢悠悠往前走着，相同的街景，相同的时辰，不过，已经是第二天了。
伸手入怀，在怀中抚摸着那枚小腰牌，童贯大庭广众之下给我这个腰牌什么意思，西门庆暗自诽腹。
皇城司，宋朝皇家间谍机构，负责皇城安全保卫、情报搜集、特务监听侦查等任务。
皇城司直属皇帝管辖，不受三衙节制，虽然没有明朝的锦衣卫恐怖，但地位相当特殊。
想来想去没有想明白，看来是自己这个局外人层级太低了，远达不到最高那一层级。
李飞羽看西门庆眉头不展，关心的问道：“庆哥哥昨天大出风头，为何今天却愁眉不展？”
听到这声“庆哥哥”，西门庆的愁容一扫而空，嘿嘿一笑。
“能让飞羽叫一声庆哥哥，我还能有什么烦恼呢。”
“哼，就你嘴甜？”
“咦，飞羽你怎么知道我嘴甜的？”
“你～！”
李飞羽气极。
身后风霜雨雪四女卫掩嘴偷笑。
西门庆见好就收，轻叹一声。
“皇城司乃是皇家直属，属于秘密部门，太尉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皇城司提举腰牌，这事这两天必会满城皆知。”
西门庆再叹一口气。
“飞羽你也知道，你这个庆哥哥现在仇家遍地，只在汴梁城待了这么几天，差点死了三回，现在又弄个提举军器监公事，这不是要我小命吗？”
李飞羽轻轻一笑。
“昨天你便问飞羽这件事，我没有回答你，就是要让你自己想一想其中的关键所在，不知道你想了没有。”
西门庆面露愤愤之色，恨恨说道：“昨晚我孤枕难眠，当然想了，并且想了很长时间。”
李飞羽莞尔一笑。
“那庆哥哥你想到了什么？”
西门庆不答，催马向前。
李飞羽露出赞赏神色，催马紧跟其后。
两人与四女卫拉开了一段距离。
西门庆轻声说道：“我西门庆本就是太尉手中的一颗棋子，对于棋手来说，要让每一颗棋子都要发挥出他的最大价值，其他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李飞羽点点头。
“还有呢？”
“我大宋很快将要出兵西夏了，太尉在为此迫不及待的做准备。”
“你说的不错，你我皆棋子，大人物又怎么会在乎棋子的感受，还有，我让你少说多看，可你却出尽风头。”
西门庆尴尬一笑。
“棋子本身要有价值，才会是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才会得到一些有价值的赏赐，这个道理我懂。”
“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在太尉面前表现自己？”
“机会难得。”
西门庆目视前方，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宣德门。
“自遇到辛兴宗以来，我西门庆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因为我武功有多高，运气有多好，只是我身后是飞羽你，而你身后是童太尉。”
西门庆转头看向李飞羽。
“所以，他们不能明着杀我，也没有动我的家人，因为我是童太尉的人，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但凡哪一天我身后没有了大靠山，唯一的可能就是～孤身一人流落江湖。”
官僚体制的力量，对于个人来说，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沉重的让你失去任何反抗的念头，直接砸的你粉身碎骨，一世不得翻身。
西门庆李飞羽目光相触，二人心中生出无限感慨，这两人的心思都有远超同龄人的感触。
西门庆转过头来，看向高高的皇城，轻蔑一笑。
“至于童太尉为什么要把皇城司提举的腰牌给我，他是怎么想的，我反而不是很在意，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我棋子的工作，好好活着。”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的笑容和冰冷的眼神，心中一惊，继而心底最深处莫名一阵心悸。
没有人能对着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皇权，露出如此蔑视的笑容。
这轻蔑的笑容似乎还包含着无尽的嘲讽和冰冷的毁灭。
……
金明池。
位于汴梁以西，从外城顺天门走数里便到。
金明池于五代后周显德四年始建，原是为了训练水军之用，大宋承平日久，早已不练水军，改成了一座皇家水上园林。
西门庆李飞羽跟在童贯身后进入金明池。
入目好大一片水面，水面之上绿荷成片，荷花亭亭玉立。
金明池正中建有一片殿宇，正是新建成的水心五殿，五殿往南连接一座长长的拱桥，曰仙桥，仙桥南尽头又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之后正是巍峨高大金碧辉煌的宝津楼。
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迎了过来，向童贯施礼。
“参见太尉。”
“嗯，金明池各处防御都做好了没有？”
童贯用手虚扶，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去。
高俅紧跟在童贯身后。
“回禀太尉，三天前金明池东南西北四门就布下重兵把守，所有殿宇从前天开始检查，今天一早又再次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童贯锐利的眼神看向金明池外围。
“金明池墙外均有重兵把守，柳树杨树之上亦安排了人手。”
童贯的眼神看向金明池。
“前天已经安排人手下水巡查，池面之上巡逻船全天监视。”
童贯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神色。
穿过宝津楼前的广场，走到池东。
池东侧南北方向一片平整宽阔的草地，正是演练骑射的场地，此处就是今天马球比赛的专用场地。
西门庆跟在童贯身后，绕场地兜了一圈。
目测马球场南北长约一千米不止，东西宽也有近两百米，南北远端各竖起一丈多高的两根粗壮彩木，彩木顶端一根横梁相连。
两根彩木相距一丈五尺，西门庆目测有四到五米宽的样子，从顶部向下有一米高的网兜。
看来这就是球门了。
球门后插几十面彩旗，彩旗迎风飘扬，显得喜气洋洋。
此时仍有相关人员在检查场地、球门，众人见童贯一行人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躬身施礼。
童贯见马球比赛场地没有问题，返回身向宝津楼走去。
西门庆这个保镖尽职尽责，跟在童贯身后。
陪在童贯身侧的高俅不经意间看了西门庆一眼，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此人应该就是让我儿高世德欲杀之而后快的西门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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