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寇茹脖子上的皮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下的寇茹突然停了下来。
身侧还在感叹寇茹战斗力的掘掘兔，仍旧往前走着。
它往外走出了四五步才发现皮皮没跟上来，掘掘兔回过头，正巧看见寇茹将跨坐在她脖子上的皮皮抱下来，放到一边。
‘皮皮？’
‘咿呀哈？’
人宠的举动显然让她这个主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更别说掘掘兔了。
两只宝可梦的视线同时落在寇茹身上，后者却在放下皮皮后，对其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缓缓举起了双手。
...
“我投降。”
嘱咐皮皮多远一点后，寇茹缓慢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实际上，她并不相信那封疑似出自扫把小姐手中的劝降信，但这份直接传入系统里让她看到的信件，侧面向她传递了一些情报。
“扫把小姐，你在看着我对吧？”
寇茹说完静待了几秒。
可惜，周围只有从不同宝可梦身上传出来的窃窃私语。
“我到了卡洛斯，然后你就来告诉我这里的背景故事。”
“这不是什么巧合对么？”
寇茹的异常举动引来了更多宝可梦的注视。
也引来了更多的窃窃私语。
但她恍若未觉，刚刚被皮皮劝回来的理智被她重新抛到脑后。
寇茹浑不在乎的举着双手提高了音量。
“你让我别再挣扎，让我投降，说我投降后就能立马见到你。”
“可是现在呢？我投降了！你在哪儿？”
“难道堕入污染之后的你连面见我的胆量都消失了吗？！”
“你的勇气难道连同——”
举着双手的寇茹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响指，便在她脑后响起。
那副熟悉的、半死不活、听起来就丧气十足的动静，再次涌进她的耳朵。
“我只是在找衣服。”
“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太长，但你也应该能理解。”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怎么在人面前抛头露面，更别说用作正式场合的衣服...接受敌人投降这件事，我觉得应该郑重一点面对。”
在那道半死不活的声音刚说到自己不怎么擅长在人面前抛头露面的时候，寇茹就已经转过了身。
可她没从扫把小姐的打扮上看出有什么特别。
她身上穿着意识空间里，寇茹最后一次见她的衣服。
那身家居毛衣领口比较宽松，露着锁骨。
白皙的一双腿，也套着更偏向家居风格的松垮泡泡袜。
站在寇茹的角度上看，很显然这并不是一套合适的、能针对正式场合穿的衣服。
更别说扫把小姐的脚上还穿着运动鞋。
好像还穿反了。
“呼。”
寇茹深呼了一口气。
她的情绪十分平缓，与扫把小姐的久别重逢，只让她的心跳快了那么一丢丢。
当提前转身的寇茹打量完扫把小姐的穿着，后者也正巧把话说完。
几乎没有间隙的，寇茹笑着对她说道。
“扫把小姐，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么？”
扫把小姐顶着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抛过来一个无奈的视线。
“现在我跟你已经没有...没有什么联系了。”
“但我也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我这套打扮并不是用作正式场合的对吗？”
“不愧是扫把小姐。”
寇茹微笑着拍了拍手。
而后毫无预兆的，她的身体亮起一阵深红色的光芒，原地消失。
“...”
纯能量构成的银白色利爪，从后向前，贯穿了受害者的胸膛。
一道贯穿伤，并未让凶手满足，她发疯似的割开自己的手掌，更用力的前探手臂，直到手顺着伤口刺进去。
刺入一片温暖之中。
“...”
鲜血如注。
血珠迸到寇茹的脸上。
但她此刻仍旧平静非常，比对战无极汰那、对战酋雷姆、面对天崩时还要平静。
“扫把小姐。”
在扫把小姐未现身前，她就拟定好了这一计划。
用自己身负系统的特性，如以前那般，净化扫把小姐身上的污染，找回她的理智。
“我会净化掉污染的...等我将你身上的污染剥离，我们继续...”
至于会不会被卡洛斯地区的宝可梦发现视为异端——只要扫把小姐能回来，那些都无关痛痒。
“呵。”
被寇茹捅穿的扫把小姐笑了。
本该受伤的她侧着头，笑容上看不出一点勉强，只有悲伤。
“根据我的数据计算，在看完那封信后，你会有0.223%的几率会同意投降。”
手掌感知到到温度开始升高。
寇茹脸上的表情如石像一般定格。
她想挽留，嘴巴蠕动，嘴型作出了一个‘不’字。
但——
“而剩下的可能里，你、都会试着来救我。”
“寇茹。”
“不——！！！！”
扫把小姐的躯体崩碎开来。
但构成她身体的没有血肉，只是一片片的光芒。
扫把小姐瞬间引爆的能量将寇茹远远掀飞出去，连带震碎了离得最近的一部分建筑。
毫无防备的人类与宝可梦被冲击波掀飞。
数不胜数的宝可梦和人类都注意到了这里。
在他们眼中，从来都没有什么扫把小姐。
只有一个失控的人宠、不、只有一个失控的宝可梦违反限制招式的规定，引发了恐怖的冲击波。
半空中。
破布一样飘摇的寇茹，在即将砸入街边建筑前，才恍然想通一个致命的点。
扫把小姐，她从来都没有过实体。
她是数据、数据就是她的身体、就是她的载体。
而她引火上身的、借助系统带来的净化，永远都不可能触碰到扫把小姐。
“呃啊....”
卡洛斯的烂摊子、扫把小姐身上的污染。
面对这破破烂烂的世界，寇茹只想大声怒吼。
可被冲击波掀飞、砸穿建筑，背摔在地板上的她，只发出来一声不成样的呜咽。
经受冲击的房子，在她撞进来后，经过一阵摇晃后，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二次倒塌。
由宝可梦搭建起来的建筑，由石块堆叠。
沉重的大石头曾经撑起了这间房。
现在那些撑起房子的石头，要落在她身上了。
...
“嘿！”
但在故事结束之前，一双属于人类的、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把即将被砸中的她，扯向昏暗之处。
“孩子，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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