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道垂注的目光，看到她道威弥虚，也频频点头。
一个渺渺道音，便从虚外飘下：
“红莲，你是吾等极为看重的好苗子，从一开始就与那老怪物夺寄的小娃娃齐名，甚至隐隐胜出一线。仅在通树境，败于那渊族后生之手，痛失那洪元真空机缘。
不过诸天修持，不在一时，而在能否走到最后。
如今，你先那后生踏入化玄，便是在这一境找回些优势。
据吾从渊族几位圣人口中试探得知，那后生或在化玄之下，滞留很长一段时间。
若有机会，你可斩了他，即可重塑你无敌之资……”
红光盈天的红莲天闻言，朝虚外带着几分敬意，行了一礼，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虚外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又不是蠢物，自然早已隐隐猜到一些。
“都是些，可以敬之，却要远之的一些怪、罢了……”
那渊李青云，她有机会自会斩之。
不过，她红莲天既然已列为寰宇化玄，那目光自然已在诸天最强大的化玄身上。
渊孤陌，罢了，一个被他扰了道心的自大家伙罢了。
倒是那阿毗浮、婆罗摩、玉梵神，还有盘族那位极少露面的盘闻古，吾可一一踏平，以积攒登临准圣之资粮。
……
圣殿族地。
金字大寰宇的最顶端恢弘神殿，也是唯一能矗立在这个高度的圣殿，散发无比古老而深邃的神辉气息。
一座昏暗的秘殿中。
深处，秘金光辉与灰色雾气来回冲击，对抗，似乎在争夺着什么。
在秘金与灰雾中心，一具怪异而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躯体，身上缠绕着大片的秘金神符，在不断地挣扎，颤抖着。
它通体鳞皮泛着不祥的灰石色，赤脚而立，每只脚掌都有十二个异形脚趾，身上更钻出来千百条宛如灰蛇的活性东西，有些死了，有些活着……
再往上看，脖腔为界，头颅与躯干呈现截然不同的气机、肤色等等。
浃宙那颗半焦黑、毁容严重的头颅，就这么安在这具诡异的、不似寰宇之物的神秘躯壳上。
换头，占躯壳。
“臣服于吾，吾将带着你这具躯壳，走向虚外！”
“你的身体能被吾看上，乃是你无上的荣耀，否则你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残墟地带的孤魂游灵罢了。”
浃宙面部少有保存完整的那对神目中，泛着一道古老的身影，祂在细细碎碎地念着什么敕令，在驯服、同化这具残墟灰灵之躯。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非吾主身被那可恶的李青云腐蚀烧毁，吾也不会下决心，夺寄这具灰灵之躯，毕竟残墟里的生灵，本质上已不容于太初纪元！”
“但没想到，这具灰灵之躯，底蕴本源竟这么强大，墟心中沉积着一缕混元本质！以此躯重塑，吾主身底蕴不退反进，且拥有灰灵真正不死特性，准圣之下，没有人能再打灭吾！”
“李青云，你给吾等着……”
老怪物就是老怪物，一时的高低成败，似乎根本干扰不了其“道心”。
……
灵平天。
距离李青云风光回返族地，入殿闭关，已然过去三个月之久。
整座灵平天，三个月来，一直没有任何化玄破境异象出现。
任是谁，都可以确定，族中的无敌准圣苗子，化玄失败了！
流言蜚语中，叹息者有之，幸灾乐祸手舞足蹈者有之，不一而足。
连主脉子弟，都觉得道心微微一轻，那种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轻缓许多。
大家心里，现在都有数了。
“定是那虚外的圣人，要再磨砺磨砺他李青云！”
“玄珠乃是虚外所赐，我等能不能化玄破境，还是离不开九圣赐福的……”
秘殿中，静寂无声。
李青云面容无波，枯坐在灰暗的阴影中。
他的确感应到，自己头顶乃至身上，似乎缠绕着一些看不见的无形“灰意”。
它们的出现，毫无征兆，却隐隐阻滞着他的化玄萌动。
一旦他确定要化玄破境，可能在吞下“玄珠”之际，这种诡异的灰意，就干扰与破坏玄珠，导致他化玄失败。
若不是他一直都在竭力维持着这点化玄萌动，道心神魂处于极致的杳杳渺渺状态，加上人道灯、黑暗书在守护，还真难以发现这丝丝不祥的灰意。
“定数，劫数，不过皆是上位者心中之数罢了……”
他心中冷笑，明面上却假装没有发觉“灰意”。
“时机已至，今日便是化玄的良辰吉日！”
嗡！
一念间，李青云身上顿时耀起一道玄之又玄的清辉！
一份化玄破境的全新之路，从三清大寰宇那便传递过来。
仅是法门存在本身，就已经玄之又玄了！
“此法，贫道名之【蜕玄法】，从已有的一切中，彻底蜕变，升华！”
“乃是我参悟数年之久，才琢磨出来的最适合人族人类的化玄法门！”
距离他从渊族悟玄石殿出来，已经过去三四年了，他一直在三清大寰宇，凭借天尊位格与自身的感悟，在混沌无路中，苦苦寻觅一条自在超脱之路。
今日，终于成了！
十二上族子弟，以及各大寰宇之地的土着天主，要想踏入化玄境地，就都要获得虚外的“青睐”，赐福，否则前途无路。
其中，最紧要的，无疑就是“玄珠”。
缺少玄珠，哪怕天主知晓身合、神合与血合的玄秘，也无法走出最后一步。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的化玄天主，都落入那些虚外存在的掌控中。
至于祂们要达成什么目的，李青云现在也不清楚。
他在那枚金色玄珠的内部，发现的神秘险恶气机是什么，至今也没有弄懂。
“以蜕玄法化玄破境，贫道须从此身之中，蜕出身之玄晶、血之玄晶，以及神之玄晶。
再将三枚玄晶，印入一方寰宇，一体同休。
寰宇在，而我在，玄身在。
寰宇若亡，则我道途亡，一切皆休！
贫道却是不可能，将道途前路，悉数寄在一方寰宇的兴亡之上……”
李青云静静盘坐，心中却飞快地盘算起来。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选择三合的寰宇之地！
按照渊族秘法所言，渊族子弟三合的最佳对象，自然是族地大寰宇，毕竟九圣在位，荣辱与共。
以渊族大寰宇为化玄三合之地，无疑是最安全，最有保障的。
现存的十二上族，当没有任何一方势力，能打灭渊族的存在……
……
还有一更，在七点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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